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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挑水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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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偏东北方向有一个水潭,靠下雨和空山水积累而成。记得和艾普西隆一起喝茶的时候,他提到过空山水:泡茶之水,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而这空山水介于这三者之间。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水潭有朝一日也会派上大用场。庭院所在之处并不是最高的山峰,后面还有数座高山,因而有涓涓细流来到庭院,这细小的水流足够供应日常的使用,但是经过小伙子这么“浪费”以后,储水的池子就见底了。
  和艾普西隆的交谈让我意识到,想要让人有大爱,应该让这个人从小爱之中寻找,而不是一味的说教。
  那个老人老来得子,想必从小到大都把少年视为掌上明珠,每日皆是锦衣玉食。少年每走一步,老人便会为他安排好接下来要走的十步、百步。
  甚至是不择手段的安排。
  庭院就像是那个小伙子未曾拥有过的无拘无束的童年,庭院之外便是他所逃避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等到小伙子冲洗干净,换上了和我差不多的衣服,这个时候他似乎才真正融入到了这座庭院之中。
  “大师,您要跟我说什么?”
  “想不想证明一下自己?”
  “当然想了!”
  原本以为艾普西隆会说庭院里储备的水被小伙子浪费掉了,得去后山取水,但是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我有两个扁担,四个水桶,你们想想办法,用最快的时间去后山的水潭取水。”
  “包在我身上!”
  少年闻言满脸自信,并且抢过两个扁担,一左一右,大踏步走出庭院大门。我和师兄用了很多口舌才把水桶要过来,拎在手里。
  到水潭的距离并不近,走过半程,少年来到空旷处停了下来,我们以为他累了,随即坐下来休息。
  只见他拿出手机开始“摇人”!
  我确实小看他了,很快,“这只泥猴子搬来了救兵”,接近二十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从各个方向冒了出来!
  “你们……”
  我惊掉了下巴。
  “我们都是朋友!”
  对方对我的反应似乎有些不理解,而我所有的朋友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更不用说能随叫随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少年是这个小团体的头儿,这帮追随者早就得知少年来到了这里,于是绕过老人的营地,从后山爬了上来!
  而少年在庭院里的“放飞自我”之举,更像是在为自己和自己的这些朋友们争取时间,同时迷惑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的所有人!也就是说,他若是想走,那是分分钟的事,他的朋友们早就探好路了!
  这才是我惊讶的原因,若真是这样,少年的谋略实在是让人佩服。
  “兄弟们,路线我发到群里了,刚才我算过了,两人一组,每个人走两百米左右,接力,挑水!”
  随即这帮少年迅速散开了!
  师兄和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两位哥哥,我们去水潭取水,送水的事情由他们来做就好。”
  等到我们来到水潭,这帮少年全都没有见过扁担,更别说使用了。于是身强力壮的他们就像是少林寺的武僧一样,一手提一只水桶,迅速的开启了“接力赛”!
  “哥,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偷偷离开这里?”
  第一批水桶运走以后,少年主动与我打开了话匣子。
  “是的,你完全可以和你的兄弟们从后山离开……”
  “我确实想过,按照以前,我爸和他手底下的人只有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份儿,但是这次,那位大师让我改变主意了。”
  “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这时候似乎只有跟着他脑回路走的份儿,少年带来的惊喜才刚刚开始。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面对他的反问,我竟然一时间无从说起。
  “我……我可能会……”
  这时候我看向师兄,然而师兄向我摇摇头,面露难色,我们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我觉得你们俩是好人,我相信我的直觉,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没有逃走而是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庭院里的大师是我梦想中的父亲的样子,也就是说我想让我的父亲做出一些改变!”
  “你是说让你父亲有一些符合你预期的改变以后,你就会答应他的要求是吗?”
  我的震惊再次袭来。
  “对,我知道大家都不是坏人,都是为了我好,这我心里清楚的很,我也知道,子承父业是我最好的选择,我的兄弟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不想让曾经使我不开心的事情在我接手之后继续发生!我父亲身体不好,我也不想让他再像以前那样处处为我着想。”
  “你很孝顺,人年纪大了,不免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应该放下心里的执念去颐养天年了。”
  这时候我突然理解了这位少年认知中的“孝道”,不得不说,他很孝顺。
  “哥你说的对。时代不一样了,需要与时俱进的转型升级,如果我爸继续指手画脚,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业的衰落,与其等待衰落,不如奋力一搏,我的兄弟们也都同意,我和他们大多数家人都私下里接触过,也进行了风险评估,我爸的经营理念过时了,现在是合作共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是今天我们来挑水这件事,这就是你的经营理念的一次展示!你很棒,我也支持你!”
  说话间第二批、第三批,水源源不断的运向了庭院之中。
  “谢谢你!我并没有那么不堪,对吗?”
  “你是同龄人当中我见过的最有远见卓识的!”
  师兄这时候对他进行了褒奖。
  “其实,我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人。”
  我想起了他在庭院的泥地里放声哭泣的时候说过的话,那句“舍不得”依然历历在目,这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想开点,有的人和事就像身边的风、天上的云,有时候我们非常的喜欢,但是却抓不到、握不住。”
  我想趁机开导他,感觉他的年龄应该不会对女子动真情,只不过我发现,我错了。
  大错特错!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我……实在是放不下。”
  “可以和我们说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师兄这时候也开始想办法开导他,想对少年的感情经历进行适当的了解。
  等到又一波水送走以后,少年站起来,看向远方,思考了很久。
  “她叫彩世!”
  听到彩世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乱作一团。
  我记不清他后面说的什么,直到庭院的水池满了,我们返回庭院的时候,我依然有些失魂落魄。
  我借故去查看那只猫头鹰,此时的我,大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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