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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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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久从餐馆出来,天已经泛白,雨终于停了,一缕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洒在街道上,给建筑物和街道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回到了家打开电视,现在是早间新闻时间,一则新闻从电视中播出:当地时间2月12日,66岁前精神病院院长李某某的尸体在车内被发现,汽车停靠于人民公园,车内发现大量一氧化碳气体,经警察证实为自杀。
  “看来现在的人压力越来越大,自杀率直线上升啊。”卢久心中无奈的想。
  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酒劲褪去后疲劳找上了门,但大脑还是处于亢奋中!这一夜过得真是离奇,他想到了王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不过现在还早,打电话只会扰人清梦。
  桌子上发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小仓鼠看到主人回来了,在卖力的踩着脚下转盘,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卢久。
  “小家伙!你好吗?刚到新家我就出去瞎忙了一晚上,真是抱歉。”
  他走过去拉开盒子重新换好水,加了一些食物,蹲下来弹了弹盒子。
  “还是叫唐吉吧!都叫习惯了,那么唐吉请多多指教啦,以后咱们相依为命吧!”
  安抚好仓鼠后打开电脑,趁电脑开机时让肩颈放松脑袋左右转动,冷不丁看到桌上摆着一面小镜子,脑中突然想到第一盒磁带自杀者说出的“镜”,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伸手把镜子摆了下来。
  他把晚上的见闻以及初稿的各种想法写在了邮件中,能想象王蕊看到邮件后兴奋的表情,她可以帮自己抠各种细节,有她的帮助会大大的加速稿子进度。
  忙完一切后终于困了,在冬日朝阳的抚摸下进入了梦乡。
  这是小鹿走后他第一次没有做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宋少洪哼着小曲回到家中。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中间放着一个特别显眼的水族箱,里面蹲在一只色彩鲜艳的青蛙,它的体型和宋少洪很像,下盘极为肥实敦厚,眼睛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黏膜,黑色的眼珠正看着回来的主人。
  他伸进水箱里把彩蛙捧了出来,那彩蛙似乎习惯了这一套流程,很听话的一动不动蹲在那里。宋少洪拿出镊子钳出一根蚯蚓苗放在了彩蛙面前,这小东西舌头一伸一卷就把蚯蚓苗吞了进去。
  “真是我的财(彩)蛙!今天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嘿嘿嘿,来!多吃点,身材发福不算什么,快乐的享受当下才是真。”
  那彩蛙似乎受到主人情绪感染,愉快的享受美食。
  第二天,宋少洪起了个大早。按照自己习惯先把彩蛙放在手上,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早上模彩(财)今天就会进钱。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找律师事务所的号码,准备让他们模拟一份合同。
  正在这时一阵阴冷的感觉袭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把手伸进大脑中撕扯自己的意志。这种闯入的意识像电流一样刺激着大脑,他突然对死有种本能的渴望。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并不低,但这种从心底凉到脑门的感觉从何而来?他看了看四周,家中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那只彩蛙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只是此刻它的眼神为何如此阴郁?好在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彷佛一切没有发生,但他不是那种心怀侥幸的人,心里很清楚,发生就是发生了。
  怎么回事?当下头脑异常清醒,他捣鼓奇怪的东西不在少数,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凭多年的经验只要找到源头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他突然想到那些自杀者的遗言,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刚才不也是对死产生了渴望吗?
  难道?!源头是那些东西?这下坏了!东西不在身边,卢久也有危险!
  又有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出来。
  自杀者真的是自杀的吗?他们自杀的时候大脑还在遵从自己内心的控制吗?
  阴冷感再度袭来,这次来的非常迅猛!一股莫名的力量冲入自己的大脑,拽着自己的意识,像是一个强壮的陌生人闯入了自己家。宋少洪发出了嘶吼,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想借助外力赶走这种感觉。
  死亡的具象开始在脑中浮现,多么的美啊,像朵黑色的花在华丽绽放,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向厨房。
  突然手指感到一阵疼痛,把他从模糊中痛醒,原来是彩蛙咬了他一口,这小彩娃没有白养,在关键时刻救了主人一命。
  宋少洪摇摇晃晃的转身摸着墙往厕所走去,强烈的阴冷刺激着大脑,感觉脑花都快沸腾了,自己的意志在和自杀做着斗阵,胸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满身都是污垢,整个房间弥漫着坏掉鸡蛋和酸奶的味道。吐完后感觉好了许多,来到厕所把龙头开到最大,直接把头伸进水里冲,冰冷的水刺激着大脑皮层,不适感慢慢褪去。在冷水的作用下他慢慢夺回了自己的大脑。再不想办法,自杀就是自己最后的结局。
  这就是诅咒吗?来自录音带的诅咒?
  世界上真有诅咒这东西吗?可以把人弄自杀的诅咒?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不得不相信。怎么办?哪里可以对抗诅咒之类的东西?自己周围没有大师这样的人物。咦!对了!脑中灵光一闪,德悟寺!再怎么说寺庙那种地方应该是辟邪的吧!这德悟寺是千年古寺,别说是在本市鼎鼎大名,就算在全国来说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里面高僧众多,法器琳琅满目,想是一般的魑魅魍魉不敢上门,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事不宜迟,从水中抽出脑袋跑出门直奔寺庙而去。
  他刚出小区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就凑了过来,司机是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人。
  “老弟!去哪里?搭你一程?”
  原来是台“黑车”,所谓“黑车”就是自己开自己的车去拉客,这样的好处是不要上交公司份子钱,跑多跑少都进自己口袋,坏处是一旦被抓到就要罚款,罚的数额可以让你一年都白干。
  宋少洪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价钱都没问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去德悟寺,速度快点。”
  “好咧。”做服务行业的就是喜欢这种话不多直接说目的的人。
  一踩油门,汽车飙了出去。
  虽然车内开着暖气但宋少洪还是在发抖背上冷汗直流,他在祈祷,千万别发作。
  小胡子司机在后视镜看了看,乘客在身子在发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行为十分古怪。他把暖气调到最大说道,“天也没这么冷啊?老弟你是不是有点虚啊?年轻人还是要悠着点,不然老了就有你受的。”
  宋少洪没有理他,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手机钱包钥匙这些重要物品都放在了家里。
  “老弟干嘛呢?念经啊?佛教徒?”
  要在平时,宋少洪会和司机好好的侃一顿,但现在小命不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点开,别废话。”
  一路平安,车很快就到了德悟寺。
  德悟寺和别的寺庙不同,它坐落在市中心的位置,整个庙宇形成前寺后塔的格局,由大雄宝殿、天王殿、三圣殿三座主要建筑构成。
  宋少洪什么都没有带,当然没有钱来支付车费。目的地一到他就拉开车门就往外冲,小胡子司机见状急忙松安全带下车去拦,可是刚下车对方早已经跑出去五六十米远了。这是市中心,车子都是即停即走,加上自己是黑车理亏,只好骂了一句“死胖子”咽下了这口恶气。
  寺内人山人海,全国各地的游客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宋少洪心想既然是破诅咒那就要找最德高望重的,最德高望重的只有方丈了,作为一寺之主那肯定佛法高深,最好再配个几百上千年的古董佛具,什么邪魔歪道不能镇住?
  方丈一般都在寺庙最核心的位置——大雄宝殿。
  他心急火燎地冲入大殿,殿中一群香客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围着金身菩萨在转圈,宋少洪心中烦躁抡开膀子开始扒人,他身体庞大加上心急导致下手没有留情,这下可苦了这些善男信女了,一个个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场面一度混乱。冲入内殿,门口站着一位小沙弥,他此刻正在回味漫画剧情,英雄们是怎么样战胜大魔王的。突然见一个胖子冲了过来,那狰狞的面容如山一般的身体,瞬间压迫感拉满,像极了动画中的大魔王,他吓得一哆嗦,刚准备开口询问就发现自己飞了出去。
  内殿中有五位老和尚在敲木鱼念经。他们都是穿着一身粗布青衣,动作整齐划一,显然长时间待在一起。宋少洪也不管谁是方丈了,能在这里念经的级别应该都不会差,冲着五位和尚顺势一拜,“大师救我!”
  经声戛然而止,五位和尚睁开了眼睛。
  “大师救救我!有阴邪之物侵入我的身体中,大师们可否帮我驱魔!”
  五位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说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其中一位年长的和尚站了起来,他的眉毛胡子花白,年龄上来看估计八十往上,倒真有几分高僧的样子。
  “施主何出此言?莫不是来本寺寻老僧开心?
  宋少洪刚要解释,一股阴冷之感再度袭来,惨叫一声,”它来了!“身体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几位年纪稍轻的和尚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只见他脸部肌肉疯狂抽搐,眼皮里看不到眼珠,和尚们大吃一惊,这胖子的面部表情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出的了,难道真的有阴邪之物靠近?
  那白眉老僧到底是见多识广,他还是孩子时就听师傅讲过在民国类似的事件。人在死前如果有极大的执念就会产生一股气场,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怨气了。这股怨气会附在某一样物品上,拥有这物品的人非死即伤。其实这股怨气已经和有死去的人没有关系了,它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它就像看不见的毒药,碰者即死。
  眼前这位施主和这些症状很像,估计是碰了什么不洁之物,然后中了这股怨气之毒。事不宜迟,白眉老僧马上吩咐一位师弟去打电话急救。自己和另外三人把患者围在中间,坐下开始吟诵(金刚经),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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