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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仿佛对方一直在期待李余的来电,手机里铃声刚响起一次,便被迅速接起,紧接着一个充满惊喜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李余!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许是对方惊喜的语气让李余感到了久违的温情,他勾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依依。”
他的电话是打给王依依的。
王依依是他在警校的同学,同时也是警局的同事,最重要的,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最近怎么样啊?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依依欢快的声音里藏着一抹关心,她担心李余会因为母亲的事情从此一蹶不振。
“还行,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李余随口答了一句后直接开门见山。
“你帮我查查李雪女儿现在的住址吧,我想去看看小姑娘。”
“李雪?就是前段时间杀掉丈夫再自杀的那个女人?”
王依依在电话那头多出几分惊讶。
“你......你还在调查那个案子吗?”
“没有,我只是刚好想到了,觉得跟那个小姑娘同病相怜,所以想去看看她。”
李余没有把大白的事情说出来,他估计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伯母的事情局里一直没放弃调查,你不要太着急。”
王依依怕刺激到李余,所以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没事,我自己也会调查的,有什么情况麻烦你通知我一声,如果纪律允许的话。”
李余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好吧!”
王依依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她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你要的地址我等会儿直接发你,我现在马上上楼。”
她说着跟李余又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两人这才挂掉了电话。
盯着手机李余微微有些出神,自从母亲走了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
轻轻叹了口气,他紧接着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您好,高局!”
“嗯,我没事,挺好的。”
“给您打电话是有个情况想向您汇报,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警察了。”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家里没事做,就重新梳理了一下李雪的那个案子,我知道胡安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主卧室的床垫一直没人搜,不出意外应该在里面。”
“还有,他们家电视后面那堵墙看上去是新刷的油漆,也派人看看吧。”
“嗯,好,没事,当我发挥余热吧。”
“再见,高局!”
挂完电话,王依依的消息也刚好发过来,李余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地址,点了点头。
收起手机,他摊开手掌看了看倒计时。
【案件开启倒计时:4天22时45分50秒,49,48......】
还剩5天时间,争取在这5天里找到线索吧。
他走到母亲的遗像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上了一炷香。
“妈,我出门了。”
......
临江市,老城区。
写着“临江市福利养老院“的破烂招牌在寒风中摇摇欲坠,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一把巨大的锁链将其紧紧锁住。
养老院的外墙早已斑驳脱落,透过墙上横生的杂草和青苔,能看见里面矗立着一栋破败的三层小楼。
小楼里木质的门窗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和污渍,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
李余将车辆停靠在路边,悠然地点燃一支香烟,他在车内凝视着这座显然已被废弃的养老院,思绪万千。
原本他打算径直走进去,然而却被门口值守的大爷拦下了。
“里面早就没人了,不准进,谁来也不准进!”
拗不过老头,李余只得返回车内。
他作为警察证件已经在离职那天就上交了,总不能强行往里闯。
不过进肯定是要进的,现在不行,那就等到晚上偷摸翻墙进去好了。
看了看腕表,19:30。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也不用等太久。
他这样想着,索性把座椅放倒,躺着眯起了眼睛。
他下午去看了李雪的女儿,买了很多糖果和小孩子喜欢吃的点心。
小姑娘很可爱,李余说他是胡安的同事,小姑娘就一直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小姑娘身后不住抹眼泪的两位老人,李余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只得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便离开了。
“罪与爱同歌,大白给这案件起的名字倒是没错。”
李余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弥漫着无尽的感慨。
然后,他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和黑暗。
他伸伸懒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01:21。
差不多了,看门的大爷应该已经睡着了。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他拿起水杯猛地灌了半瓶下肚,随后又点燃香烟猛吸了几口,这才丢掉烟头打开了车门。
下车,助跑,翻墙,一气呵成。
落到院中的李余拍掉手上的灰尘,抬起头环顾着眼前的小楼,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谁能想到当初在警校学的东西,现在竟成了自己偷偷溜进来的技能?
“这要是被曾经的同事知道了,他们还不得笑死!”
李余压低声音自嘲道,蹑手蹑脚的朝小楼摸了过去。
他翻墙的位置与看门大爷的小屋有些距离,所以倒也不用太小心,很快,他便走到了小楼下的大门前。
刷了绿漆的老式木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铁锁,他拿起锁头轻轻往下一摘,锁扣便彻底松掉了。
“这门跟没锁有什么区别?”
李余手里捏着只剩半截的铁锁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的是,门上贴的两张崭新的黄符,彻底被风吹落了......
推门而入,顿时一股霉味混杂着灰尘冲进李余的鼻腔,他不由得皱着眉捂住了口鼻。
为了避免被看门大爷发现,他还动作轻缓的回身关上了门,随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查看起来。
这应该是90年代的产物,整栋楼的格局都显得很紧仄,有点类似老式医院的样子。
进门后正对着上楼的楼梯,左右两侧各是许多小的房间。
甚至就连大门入口处也不太宽敞,右手边是类似传达室的房间。
“这里应该很久都没人进出了......”
李余用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抹了一下,抬起手指看了看,随后把指肚上厚厚的一层灰搓掉,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当他路过传达室门口,注意到一侧有一个被玻璃罩保护的公告栏,上面公示着院长、护士以及住院老人的详细信息。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认为这些信息并不重要,于是打算前往其他地方看看。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抓住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他瞬间瞠目结舌,瞪大眼睛,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我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