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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病!”
李余刻意没有去看李雪恐怖的脸,而是侧头看向悬挂在客厅中央的尸体。
“李雪,你知不知道,你患有精神分裂症和人格行为障碍?”
不待李雪反驳,李余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别急着否认,有没有你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就知道了。”
抽屉里放着李雪的诊断书和相关药物,这些同样是李余上次来的时候搜到的。
李雪狐疑的拉开抽屉,但她将里面的东西看完以后却更加愤怒了。
“就因为我有精神病,他就可以不回家?!他就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
她把诊断书重重的扔在地上,脸上原本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又开始汩汩的往外冒黑色的液体。
李余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了李雪的脸上,他强忍着压下心头的不适,把之前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不是的,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女人,这些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胡安晚归是因为他在下班以后还兼职送外卖,同时还干着代驾的活儿。”
“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
“彻夜不回家是因为他接了两次长途的单子,但据我从他代驾的同事那里得知,那两次他都有打电话给你。”
“可能是你忘了,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
说到这里,李余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男人,却因为妻子的猜忌和无效沟通,就这么死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李雪却嘿嘿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癫,直到李余难受的张大嘴巴,双手堵住耳朵这才作罢,随后她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谎!”
李雪猛地拔高了音量,她伸出手指着李余,面目愈发的恐怖。
“我们家不缺钱,他根本就没必要那么做!他就是在骗我!他就是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
“他骗我,你也骗我......”
眼看李雪又陷入到狂躁的边缘,李余不得不站了起来。
啊——
情急之下,他突然大叫一声,待到李雪停住了碎碎念,迷茫地看向他以后才继续开口。
“李雪,你说你们家不缺钱是吗?那你好好看看这间房子,看看这些家具,除了必要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李雪闻言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似乎不太明白李余的意思。
“一张破烂的沙发,一个摇摇欲坠的茶几,一个看不了的电视,再加一把木凳,这就是这个客厅里的全部家具。”
李余轻轻踢了踢脚下的木凳,随后指向挂着李雪尸体的顶部。
“那里原本是吊扇对吧?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吗?”
“因为这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胡安拿去卖了钱!”
他说着又指向呆愣的李雪,义愤填膺的说道。
“为了治你的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你的病!他为了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宁愿家徒四壁,宁愿自己做三份工!”
“没必要?你知道你的药需要多少钱吗?你知道你女儿的学费是多少吗?你知道他是省了多少顿午饭才给你买的项链吗?”
李余一口气把之前调查到的所有内容全都说了出来,看着茶几上胡安的内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雪,其实胡安他真的很爱你......”
李雪崩溃了。
她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她开始不停的亲吻胡安的心脏,开始不停的道歉。
她将胡安的内脏全部搂进自己的怀里,仿佛想要拥抱自己的爱人,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
看着这一幕,李余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没有理会李雪,他走进主卧,强忍着恶心将胡安的尸体扛了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又走进厨房拿出铁锤,踩着木凳站到了电视的面前,然后回头看了看李雪吊着的尸体,确认她眼睛看着的地方。
不出意外,胡安的头,就在他面前这堵墙后面。
李余站在木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嚎啕大哭的李雪,轻声问出了声。
“李雪,想再见到胡安吗?”
李雪闻言浑身一震,她猛地抬起头,血泪横流的脸上满是期待。
不用再问了,李余点点头,他回过身,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锤用力的敲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仅仅敲了三下,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孔洞,而孔洞外侧则被一张木板所遮挡。
李余没有犹豫,他伸手扣住木板的边缘,用力向外一扯,连带着细小的石块和碎屑一起取了下来。
下一秒,胡安的头颅便出现在李余的眼前。
说真的,李余在看到头颅的瞬间真的吓了一跳。
距离太近了,他跟人头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胡安的双眼充血,瞠目而视,嘴巴微微张开。
他的脸部皮肤遭受炙热烫伤,部分皮肉已然剥落,露出的地方已干燥裂开,显现出一种怪异的黄色痂痕。
断裂的颈部下方是一摊黄色的油液,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透过李余的鼻腔直冲脑门。
李余几欲作呕,他把身体后倾,尽量和人头保持着距离,随后强忍着恶心伸手从洞里取出了胡安的头颅。
不待李余将人头放下,李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中把人头抢了过去。
她满怀深情且专注地将人头举至眼前,轻轻地抚摸着胡安的脸颊,最后闭上双眼,温柔地吻上了它。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李雪和人头接吻的时候,原本摆放在茶几上的内脏居然动了起来。
它们蠕动着破开包裹尸体的保鲜膜,井然有序的钻进胡安的胸腔里,随后那具无头的躯体居然就这么坐了起来!
紧接着,胡安的头颅从李雪的手中挣脱出来,飘向尸体的旁边。
就在这一刹那,尸体突然伸出双手,将头颅紧紧抱住,并将其精准地安回到颈部的位置。
然后他缓缓扭动着脖子,面朝李余眨了眨眼,裂开嘴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李余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他惊恐不已,连连向后退去。
虽然胡安的鬼魂是他放出来的,从某些方面来讲,胡安应该承他的情。
但胡安是鬼啊,鬼哪有人性可言,而且他的死法太过痛苦,李余此时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变成恶鬼。
“刚刚冲动了啊,应该先确定好他是不是恶鬼再敲开墙壁的!如果他和李雪一起攻击我,我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李余心中暗自懊悔。
然而就在他即将退至窗边的时候,胡安的声音却在此时传了过来。
“你好啊,李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