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阿青

　　“你猜我们是什么人？”金禅说道。
　　“难道你们是……是少林寺僧人？这不可能啊，少林寺僧人要么死了，要么跑了，怎么还会剩下你们两个？”
　　“大婶，我是少林派长老，他是少林派护法。”
　　“大婶？你敢骂我？”中年女子很生气，“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金刚教弟子？”
　　“我们是正宗的少林派。”
　　“小小年纪，就敢口出诳语，我把你……”
　　中年女子说到这里，突然晃身上前，修为虽然只是七品大成，但轻功颇高，想要拿下金禅当作人质。
　　呼一声！
　　无嗔反应很快，伸手一抓，打算抢在中年女子对金禅动粗之前擒下对方。
　　嘶！
　　中年女子暴退，但退得再快，也被无嗔抓掉了一副衣衫。
　　“好你个淫僧，竟敢撕烂我的衣裳。”中年女子羞恼不已，双掌遮遮掩掩，“想不到少林派会有你这样的无良和尚，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
　　“阿弥陀佛，贫僧……贫僧并无此心，还请女施主见谅。”无嗔双手合十，低眉垂眼。
　　“你当真是良家女子？”金禅上下打量中年女子。
　　“我……我当然是。”那中年女子自认不是无嗔对手，所以对金禅也开始有所忌惮。
　　“那就奇怪了，良家女子怎会跑到这里来？还想对本长老动手动脚。哼，这里是少林禁地，一般弟子都不能擅入，更何况外人？你这个大婶好大胆子，竟敢到此放肆，居然……居然想要勾引我少林派的护法。”
　　“阿弥陀佛。”无嗔赶紧道声佛号，表示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
　　“小和尚！”那中年女子大声嚷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他了？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闻言，金禅却是望了面具少女一眼，嘻嘻笑道：“大婶，你就承认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那中年女子向来泼辣，没想到会遇到比自己更难缠的人，而且还是个顽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师姐。”面具少女第一次看到中年女子吃亏，也不帮忙，只是劝道，“这小沙弥奇奇怪怪，一看就知道很难对付，我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走吧。”
　　“我不走！这小秃驴比大秃驴更可恶，我不是大秃驴的对手，难道还打不过这小秃驴？小秃驴，报上名来！”
　　中年女子越想越气，干脆不遮遮掩掩了，摆出一副要教训金禅的姿态。
　　不料，金禅目光转向面具少女，笑嘻嘻问道：“这位女施主，小僧有礼啦，敢问贵姓芳名？”
　　面具少女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你问我的姓名做什么？”
　　金禅笑着：“小僧要是知道你叫什么，不就认识了吗？”
　　“小……小沙弥，你是个出家人，怎么说话一点都不正经？”
　　“我本来就是个不正经的出家人。”
　　“你……”面具少女却不生气，犹豫了一下，“你真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想呀。”
　　“我叫阿青。”
　　“阿青？”金禅诧道，“你没有姓吗？”
　　“我从小是个孤儿。”
　　“我也是。”金禅感同身受。
　　这时，那中年女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小师妹，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认真起来了。”
　　“他虽然是个小孩，但他是少林派长老，身份非同小可。”
　　“小师妹，你犯糊涂了？少林寺已经名存实亡，他的少林长老只不过是自封的，说不定整个少林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是少林派的。”金禅纠正。
　　“少林派不就是少林寺吗？小秃驴，你少在我面前……”说到这里，中年女子从金禅眼中看到一抹寒光，竟不由胆怯起来，“那个，小和尚，你既然是少林派长老，我也不管你什么少林派是不是少林寺，总之，你们要是拿到舍利子，就赶快交出来吧。”
　　“什么舍利子？”金禅和无嗔都很奇怪。
　　“你们少在我们面前装傻。舍利子就是舍利子，只要你们肯交出来，我们马上走人。要不然，等我师父来了，就算无通复生，也打不过我师父，更不要说你们两个。”
　　金禅本就满腹疑问，念头微转，问道：“无通是怎么死的？”
　　阿青说道：“无通禅师是位高僧，与日月圣教副教主东方我行交手，据说未及三合，便不敌身亡。”
　　“无通是高僧？是被东方我行打死的？有没有搞错？他明明是……”
　　金禅一想不对。
　　今天发生的事都透着邪门。
　　就好像……好像错乱了。
　　对，就是错乱了！
　　金禅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阿青：“女施主，请你告诉我，舍利子是什么？”
　　闻言，阿青倒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据说少林寺有一位神僧名叫了凡，昨夜坐化，留下一颗舍利子。后来少室山来了一万多名魔……日月圣教教众，围攻少林寺。”
　　“少林众僧跑的跑，死的死，一败涂地，连无通禅师和几位少林长老都身亡了。”
　　“日月圣教的人搜寻一番，找不到舍利子，便要一把火烧毁少林寺。”
　　“奇怪的是，大火烧到半途，一股暴雨从天而降……”
　　无嗔听到这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他与金禅一路过来时，确实看到少林寺有许多建筑被烧毁，尸体少说也有五百具，只是没有亲眼看到无通师兄和众位长老的遗体。
　　他原本还希冀无通师兄和众位长老都还活着，可听面具少女的口气，应该没有侥幸，当是死在了别处。
　　“哈！”金禅发出一声怪叫，“原来真有一场及时雨，张大伟没有骗我。对了，阿……青姐姐，那舍利子有什么用？”
　　“据说那位了凡神僧佛法精深，谁要是得了他的舍利子，不但能增加百年修为，还能参悟少林绝学《易筋经》和《洗髓经》……”
　　“这是谁说的？简直狗屁不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中年女子听到金禅毫不脸红的叫小师妹“阿青姐姐”，而小师妹没有拒绝，很是不爽，“小和尚，你要是得到了舍利子……”
　　“我要是得到了舍利子，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阿青姐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快走吧。”
　　不等阿青开口，中年女子大声道：“小和尚，你可知道家师是谁？”
　　“谁？”
　　“她老人家就是‘北盗’的女儿，修为九品……”
　　“我连‘北盗’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北盗’的女儿，你简直是不知所谓。护法，送客。”
　　“是。”
　　无嗔对金禅言听计从，上去赶人，也不管什么女流之辈。
　　那中年女子知道无嗔是个八品，而且属于大成，就不敢跟无嗔动手，免得又被无嗔抓坏衣裳，更加不堪。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中年女子开始向后退。
　　突然，阿青转身而去，像是一缕青烟。
　　中年女子见她跑了，更不敢与无嗔交手，也急忙溜了。
　　不一会儿。
　　二女远离塔林。
　　中年女子追上阿青后，有些气喘。
　　“小师妹，你……你轻功比我高，这一点我承认，但我……我是你师姐，你跑这么快，万一我被那大和尚追上……”
　　“师姐勿怪。”阿青目露笑意，“我觉得那大和尚不是坏人，绝不至于对师姐动手动脚。”
　　“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下坏人太多了，你师姐我见多识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人，和尚也好，道士也罢，都不要轻信……”说到这里，中年女子才意识到什么，“小师妹，你越来越皮了，换做别人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不客气了。”
　　“师姐，你别生气，我开玩笑呢。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登封城回禀师父。”
　　中年女子走了几步，突然骂起来。
　　“臭和尚，竟敢撕坏我的衣裳。八品又怎么样？等我晋升八品，以我的轻功，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一定把你阉了。”
　　阿青听了这话，想笑。
　　可深知师姐脾气，就憋着，免得刺激到她，只会越来越恼。
　　“那小和尚到底是什么人？眉清目秀的，却又怪里怪气，一点也不正经，不过……不过我好像在哪见过他，只是想不起来。”
　　阿青心里有点困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金禅的身影，却脑补出金禅模样，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