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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革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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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一过已经是三月初了,3月6日是石后镇小学开学的日子,今年开学不同往年,不仅增加了日文教材,还来了两个日语老师,虽然两个老师都是沈阳日语学校毕业的中国人,但也足够震撼学生家长们的。但由于十几天前日本宪兵刚刚处决了十八个本地人,仍然是心有余悸的家长们没有敢反抗的,出奇的以沉默来表示!
  甚至于小学校长王海燕还主动承担了日语教学任务,这令村田队长很满意,甚至看在她是自己嫂子的面上,帮她推掉了县里要派一位日本人做副校长的打算。
  由于石后镇方圆几十里就这一所小学,除了离家近的小学生,稍远点的是要住校的,林书义由于担心妹妹的安全,就有意不让妹妹再当教员了,但他又那里拧得过自己妹妹,再加上有赵汉东王海燕夫妻的保证,这一想法只得作罢,但从这一天起林书义每天都要去学校接林书慧回家。
  林书义第四天去接林书慧的时候,没想到被一个陌生的男老师叫住了:“林大哥不认识兄弟我了?”
  林书义仔细辩认了半天,才发现眼熟,虽然己经叫不上名字,但都是自己三年前刚当警察,按惯例去沈阳培训半年的一个同期同员。
  “你这是?”林书义很奇怪这个人怎么到了这里。
  “我叫杜义村,林大哥想起来了没有?”那人也知道林书义已经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就如他昨天刚看到林书义时一样。“去年关东军攻打北大营,黄将军不是带着警察……于是我就被打散了逃回了锦州,还好我日语比较熟,就找了这个差事,谁想到会被派来这里?”
  “哦!”林书义恍然大悟!但也没表示过多的关注,甚至连交情也不想套,看到林书慧出来了,告了个罪就走了。
  虽然当着杜义村面很冷淡,但林书义却对这个人上了心,他总觉得一个警察来这里当老师不对劲,将妹妹送回家,晚上的时候,趁着赵汉东今天不是在学校帮着媳妇儿值夜班的日子,来到了他的家。赵汉东早就结了婚,但却没有孩子,媳妇儿王海燕就是小学校长,从沈阳师专一直跟着他来到这里,两口子听完林书义的担心,赵汉东也仅表示他会特别注意这两个新来的日语老师,但也让林书义放心,这毕竟是在石后镇,两个外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注意点就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送走林书义,赵汉东跟同样是中共党员的王海燕就表示提心,不知道这个杜义村是哪个方面的,土匪不太可能,很大可能是打散东北警察加入抗日武装的,但是日本人的走狗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得仔细探一探,弄个清楚。但他们目前最大的困境主要还是最近半年因东北事变突然,东北省委的指示仍然没到,他们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往何处去,甚至整个支部只有五个人,他们家就占了三个。
  王海燕道:“过几天,我要去锦州城县教育局开会,我得想法联系一下上级!”
  锦州是市级行政区,但城里还有一个全套的锦县行政机构!
  “但愿上级地址没变,这半年日本人入侵东北,各地党组织也有很大变化,义县那边听说己经有打着工农红军队伍旗号的队伍出现了,不知JZ市委有什么指示?”赵汉东对王海燕之行表示出了既担忧又期待的神色,最终两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时间却已经是夜半了,他们只得放弃这种空想,就跟往日一样在一个炕上分两头儿睡了!
  赵汉东家的情况林书义并不清楚,而不到一周时间,他的大舅哥田坦途却终于回来上任了,林书义又是一阵忙碌儿,一直到三月底才算轻闲下来。
  然而刚进四月这一天,赵汉东又找到他,告诉他:“前两天你嫂子去锦州城开会,特意去了趟林家店铺,结果我二叔说书侠这些天经常往外面跑,有时晚上也不回来,你嫂子本打算问一下,结果一连两天都没碰到,学校的事儿又离不开,只好提前回来了。”
  听了大表哥的话,林书义虽然心里着急,都因为这段日子日本人查得紧,根本不敢离开本地,只能给看铺子的二舅打了电话,又让林书侠给自己打电话,但因为电话是警务室里的,他只是告诉二弟好好看着铺子别总乱跑,而林书侠也一再保证只是认识了几个一起去夜校学习的同学,还表示想趁这段时间继续学完国中课程!
  听到这话,林书义虽然有所怀疑,但毕竟放心了许多,他知道二弟品性,只要不乱搞就没大问题!
  撇开林家两兄弟不说,赵汉东下班在家终于熬到王海燕离开学校,王海燕一回到家就告诉他:终于找到联系人,上级告诉他们,反抗日本人入侵的军事斗争将是以后工作的重中之重,鉴于石后站是日军重要物资中转站,组织决定增加这里的力量,而在近期将刚成立的红军游击队正发展到紧靠石后镇与义县交界的山区,他们要随时提供这里的情报,尤其是日军向热河、河北调动的情报。
  终于跟组织联系上了,赵汉东王海燕都很兴奋,他们决定这几天尽快找机会联系另外两位同志,再加上林书慧开一个支部会议,一方面传达上级的指示,一方面讨论一下如何完成上的指示!
  甚至因为兴奋,赵汉东与王海燕还喝了两杯。然而还没等他们入睡,一阵爆炸,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就响彻在整个石后站周围,而且枪声越来越密,中间夹杂着迫击炮与掷弹筒的声音。
  “难道是红军游击队?”王海燕问赵汉东,赵汉东摇了摇头。“我们的队伍现在还很弱,没有这么强的火力!”
  一边说着,赵汉东一把掀开放被子的炕头柜拿出两把德式手枪出来,东北历来胡子多,家境稍好一些的家庭都是一边置地一边买枪,赵汉东有两把手枪很正常。
  正当赵汉东与王海燕紧张看着窗外火车站方向的火光映天时,一阵阵本地口音传来:“我们是郑天狗司令的东北民众抗日义勇军,专来打车站里的日本鬼子的,大家别害怕,关好门别出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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