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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毁灭即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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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维斯加最大的地下赌场。四周金碧辉煌,地上铺满了纯手工编制的波斯地毯,墙壁上挂着巨幅欧洲中世纪人文主义油画。镶嵌着五彩玻璃的照明灯具别具一格,大理石、花岗岩雕刻而成的各种浮雕精美绝伦。就算说它是一座地下宫殿也不为过。
  来到这里仿佛进入了一座光怪陆离的迷宫。成千上万台老虎机纵横交错地摆满了整个大厅,它们像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会吞噬掉意志薄弱者的灵魂。
  机器沉闷的旋转声和金钱叮叮咣咣的散落声是这里的主旋律。虽然,博彩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是合法生意,但这里的赌注可不是一般人能赔得起的。因为当你输的身无分文时,甚至可以拿自己身上的零件作为抵押来向庄家换取赌资。
  大厅中央最豪华的一台赌桌上,一身白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依在椅子上。他是洛兹塔斯集团的二把手——多斯,也是这里最大的庄家。
  他一边抽着金色花园一边玩弄着手里的筹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桌对面那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却濒临崩溃的女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黑人保镖。
  “不,怎么会这样!”女人扔掉手里的牌,懊恼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她拍着桌子怒吼道:“我们再来赌一次!最后一次。”
  “可你已经没有什么能向我换取筹码的东西了,宝贝儿。”多斯戏谑道:“你刚刚输掉的是你整个人!”
  说着,他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立刻走到桌对面毫不客气地强行将她拖离了座位。
  女人的样子十分狼狈,她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奋力地蹬着双腿,却依旧态度强硬,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可根本没人理会她,通常会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冷漠无情的权贵就是心狠手辣的黑手党,这种事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一分钟不到,暗红色的波斯地毯上就只留下了一只限量版普拉达高跟鞋。
  两个保镖办完事后,很快就回到了这里,他们背着双手像两座石雕一样立在多斯身后。多斯深吸了一口手里包裹着金箔的香烟,吞云吐雾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妞有几分姿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戴着墨镜和宽沿帽子的男人,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刚刚被拖走的女人的位置上。
  他扔下一大堆筹码向多斯发出了挑战,“我们来赌一局。”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态度却异常坚决根本不容对方拒绝。
  多斯望着桌上的巨额筹码,“这是你全部的家当?”
  “怎么你怕了?”络腮胡子的话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呵,我怕了?”多斯不屑地笑了起来。心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络腮胡子一定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吧,在这里他就是上帝,毫不夸张地说,他有一千种方法让对手输得身无分文。”
  “来发牌,我的时间很宝贵。”络腮胡子反客为主地命令着荷官。
  身着性感制服的黑丝兔女郎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多斯也示意她开始发牌。
  就在这时,一个风尘仆仆、面色沉重的长发男人走到了多斯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多斯脸色骤变,大发雷霆道:“什么,销毁了?那明天的成人表演怎么办?你们这群废物。”
  面对他的怒斥,男人只能畏畏缩缩地回答道:“那种情况下不得不那样做……”
  “算了,算了。”多斯摆摆手,示意长发男人退下去,他喃喃自语道:“那就只好让那个女人上去顶替了。”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手里的两张扑克牌,毕竟刚才那点损失跟现在这笔“大生意”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络腮胡子淡定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牌,内心毫无波澜,结局对他来说就像是已经注定了一样。他毫不犹豫地推倒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冷冰冰地说了一句,“Allin(梭哈)。”
  面对男人这一举动,多斯着实有些吃惊,他心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傻子,那他就一定是个疯子。”
  可多斯也不是吃素的,什么大场面他没有见过,既然络腮胡子要玩,他当然要奉陪到底了。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猎物”,随后,也一把推掉了自己的所有筹码。
  荷官熟练地翻开三张公共牌,第一张黑桃Q,第二张黑桃A,第三张红心A。
  多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红心8和方片Q,娴熟地将两张牌重叠在了一起。待他再次将牌错开时,牌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一对A。
  这看似薄薄的一张卡片,其实是由很多张带有磁力的胶纸片贴合而成的。每一层都是不同的牌面,只要不断地将两张牌重叠,切换到下一层,再分开,再重叠,再切换,再分开,便可以洗出任何自己想要的牌。
  为了防止换牌后与对方手里的牌重复,多斯会事先通过周围各种能反光的物品观察对方手里的牌。比如,络腮胡子的墨镜、他胸前的银色纽扣、天花板上的金属装饰物,或是荷官发牌时食指上的合金戒指。
  多斯一脸坏笑地看着络腮胡子,如果不出他所料对方手里应该是一张K和一张10,“他输定了!”
  可络腮胡子依旧面不改色:“加注,加我一条命。如果你输了,拿命来抵!你、敢、吗?”络腮胡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言语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多斯轻蔑地笑了,心想,“真是个疯子。”
  “那你死定了!”
  荷官翻开了第四张公共牌——黑桃J。
  络腮胡子将手里的黑桃K和黑桃10重重地扔在了桌上,“皇家同花顺!”
  多斯惊呆了,这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对方击中。
  “这…这怎么可能?”
  “看来是天要收你!”说着,络腮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了枪,只听见“嘭”地一声,多斯的脑袋便开了花。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千术竟会输给对方的运气。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络腮胡子就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赢。他今天就是专门来收这个,害无数人欠下巨额赌债、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的命的。
  赌场发生了枪击事件,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有人尖叫着四处逃窜,也有人视财如命,开始趁火打劫。
  多斯身旁的黑人保镖也没闲着,他们毫不犹豫地冲行凶者开了枪。好在络腮胡子身手敏捷,迅速钻到了桌子底下,子弹只是擦伤了他的手臂而已。
  他仰卧在地面上,肩颈微微抬起后,后脑勺离地二十公分左右,然后,他猛地蹬了一下脚边的大理石桌腿,整个人便滑到了桌对面。
  他一手持枪,一手拔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就在子弹击中其中一个黑人保镖的同时,匕首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另一个保镖的颈部。
  之后,他开始匍匐前进,不但避开了众多闻讯赶来的“追兵”,还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赌场的暗格躲了进去。
  确认自己安全后,他终于卸下了伪装。没了墨镜和络腮胡子的男人露出了真面目,一头干练的黑色短发、眼眸深邃、瞳孔黝黑,表情依旧是那样冷峻。
  角落里被胶带封住嘴的女人惊恐地看着持枪的琼斯,她一边奋力挣脱着捆在身上的麻绳,一边发出,“呜,呜…”的哭喊声,她便是刚刚在赌桌上输掉了自己的女人。
  突然,琼斯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女人。就在女人绝望地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子弹穿过她的发梢打中了她身后那个刚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的长发男人。
  这一幕差点将女人吓晕过去,不过琼斯现在可没时间怜香惜玉。他迅速撕掉女人嘴上的胶带,粗鲁地替她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子,对她说了一个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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