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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翊十分得意地点了点头：“没错。”
身份证上写着的名字是：李尚来。
李尚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原来你是去弄这个了啊，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像真的！”
“不不，这可是货真价实的。”
然而至于他是怎么弄来的，李尚来就不从得知了。
三人共撑着一把伞，任凭伞再大，也遮不下。
老板撇了眼被打湿的肩头，无奈的笑了笑。
“命运之事暂时替补上了，之后再寻着明阶堂讨回来吧。”
李尚来忽的抬起头，疑惑道：“暂时？”
此时老板已经撑着伞转身离开了。
浅淡的背影轻点了下头。
在雨中独自叨念着：“命运的眼睛早已被遮蔽了啊……”
“呵……”
……
这天葬礼上来了几个陌生人，一个叫仝翊，一个叫李尚来……
然而人群中忽然有了骚动，不明所以的人张望着，雨伞遮挡着视野看不到究竟来着何处。
“仝翊，是明阶堂吗？”李尚来低头轻声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
李尚来语气顿了顿，有些犹豫道：“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和之前那个很像，但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种，就是……。”
他语无伦次的话被仝翊打断：“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直觉或是感知之类的对吧。”
李尚来点点头。
随着一声尖叫响起，这才注意到脚下缓缓擦过鞋跟的蛇，并且不止一条，人群彻底沸腾，四散开来。
“这里，这里怎么会有蛇！”
“啊！蛇啊！”
雨水溅湿了裤腿和衣服，不断地哀怨声中唯独两个人沉静地站在大雨下。
一把漆黑的伞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伞沿下只能看见一个洁白的衣领。
李尚来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还不忘拉着仝翊，他能感觉到那人身上带着恶意。
仝翊对此丝毫没有惧意，一把将李尚来推至一旁，嗤笑道：“贵堂就是如此做派，扰乱别人的葬礼？”
伞面微微上扬，露出泛着白光的半张脸，戴着一张古怪的面具。
前面那人完全没有听仝翊在说什么，但对方似乎也被他的气场压了一截，并没有朝着他动手。
转而奔向李尚来，然而伞沿还没接触到他，那人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没等站稳，又是一拳砸在了脸上。
面具戴的也真是结实，都碎了一块愣是没歪，面具之下也只是草草地瞥了一眼，似乎是一团不认识的咒文。
仝翊在一旁拍手称快：“打得好！”
……
你真是一边看着都不知道帮忙……
最后那戴面具的怪人跑了，蛇也不见了，仝翊也没有打算去追，只是说太麻烦了，不划算。
……
由于李尚来无家可归，又没带钱，只好暂时借住在仝翊家里，白吃白喝……
回到家时，两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雨越下越猛，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
仝翊拧了拧衣摆的水：“你也不知道带把伞。”
“你怎么不带。”
“你管我？”仝翊也没在气势上输给他。
那就一起淋着呗。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的时候，上面还滴着水。
李尚来也下意识地翻了翻口袋，什么也没有，是的什么也没有。
老板给的那块红色的玉不见了踪影。
神色有些焦急道：“玉没了！是不是刚刚打架的时候弄丢了。”
但仝翊只是嗯了一声，语气有些随意：“这么大的雨，怕是找不回来喽！”
这该死的雨啊！
只听见门轻响一声，随后裂开一条缝隙。
仝翊回眸勾着唇角笑道：“丢了就丢了，别找了。”
“哦”
虽然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下来，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
雨滴顺着伞面滑落，风一吹便溅落在身上。
老板回过头来，对着无人之处轻笑一声。李尚往
明明身后看不见有人，却听见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雨啊，总是能够将很多隐藏起来。
……
换洗了衣服，两人摊在沙发上。
人一旦松懈下来，便会有很多问题浮现出来。
“仝翊”
“啊？”
“你说命运到底是什么？”
仝翊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饮料，才刚拧开瓶盖。
缓声说道：“老板说命运是神的意旨。”
老板说的吗……
李尚来没再回话，反复琢磨着这句，神……真的存在吗？
“那老板的意思是我的命运找回来了？”
“不，那是假的。”
“假的？假的能行吗？”
“老板说行就行呗，他糊弄人的法子多着呢，反正在这之后还是要寻回来的。”
“哦”
忽然想到一件之前没来得及留意的事情，几乎是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之前说你看得到命运？”
仝翊咳了好几声，被他吓了一跳，呛着了……
拳头握的死死的，抹了把嘴，咬牙切齿道。
“嗯”
“你怎么看见的？”
“你想知道？”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当然好奇心也害李尚来的。
仝翊勾起那不安分的嘴角：“这个是天生的，是因为我有四只眼，只不过后来遇到了邬先生，也就是现在的老板，才能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
李尚来见两张眼睛透露着邪恶的意味，缓缓靠近，每个眼眶里有两眼珠，所以准确来说是四个眼睛在缓缓靠近。
心里一惊，不过惊奇的并不是那比别人多的两只眼睛，他甚至开始怀疑仝翊是不是外星物种了，笑的如此阴险。
突然仝翊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
“我这双眼，让不少人都感到害怕啊，你也一样啊……”
李尚来语气顿了顿。
“不，不是，我才不怕你呢，你的眼睛很酷。”
仝翊缓缓眨了一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有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就跟变把戏似的。
他笑了笑，道：“呵，是吗，谢了。”
……
李尚来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了，他看到仝翊的眼中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但很快就被藏起来了，但李尚来并不明白那是何意，见他有些愣神，仝翊转过头来，眼睛微眯，掠过一丝顽劣。
虽然来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的氛围有些凝重，于是李尚来便企图找个话题。
“雨什么时候停？”
“呵，我哪知道。”
“……”
「归当」
老板坐在木制的椅子上，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
手中的是一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木片。
这是仝翊去找线索那天回来的时候带来的，避开李尚来悄悄递给了他。
或许仝翊只是看上面的图案比较诡异，并不认得，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个东西很危险。
木牌的背面刻着许多人的名字，但都被划掉了，几乎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字了。
但唯独剩下的最后一个名字，只是被浅浅地划了几下。
那个名字是―李尚往。
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仝翊为什么不告诉李尚来的原因。
他或许比想象中的更加特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
深夜，雨停了。
逐渐平静的水面荡起一丝波纹，身上画着诡异图案的人蒙着面从小巷子里匆匆掠过。
平息了的风雨又会带来什么呢？
一个十来岁女孩捡起地上浸湿了雨水的断手，表情有些木讷，随意地甩了甩上面的水。
但沾着血的水滴溅到了衣服上，眼皮略垂了垂。
“他不喜欢总是弄脏衣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