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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香瑛双手插腰，在走廊上踱了两步，回头看香桂，“这里好几十间房，我们要一间一间查过去吗？”
“36间房。”香桂轻声说道，她不是在纠正什么，而是在回忆在报纸上看过的资料，“这种重云型飞艇，一共有36间客房，包括18个双人间，12个单人间和6个家庭套间。最大载客量72人。”
香瑛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香桂：“意思是飞艇上的乘客人数不多，而且因为票价昂贵，大多数时候不会满载。因此，记忆力好的空乘，可能认得每一位乘客。”
说着说着，她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虽然你说你的嗅觉很好，只要当面，绝对能嗅出邪教徒的味道。但我们不能一间一间去敲门，那样多半会在找到嫌疑人之前就惊动空乘。”
香瑛摸了摸鼻子：“那怎么办？”
香桂看了眼走廊上的挂钟，发现还是饭点，立刻有了主意：“我们去餐……”
正说着，旁边的房门打开，敖晖洁探头出来看着她们：“听起来，你们需要帮助？”
看似潇洒，实际尴尬地从餐厅退场后，龙女也没了在飞艇上遛达的兴致，直接回到单人间，拿出文件开始工作，刚看了没几页，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其实飞艇上隔音还做得挺好的，但对于六识神通已开的天位强者来说，效果只能说比纸板墙好一点点。
一开始，她以为是用餐归来的乘客找不到自己房间了。
再听两句，怎么像是准备闯空门的女贼？
警惕心一提上来，就听见了“邪教徒”这个高危关键词，这下坐不住了。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举动和询问。
香桂和香瑛吓了一大跳，后者更是差点直接动手。
但她刚有攻击的念头，就发现对方的视线已经瞄准了自己的破绽。
——高手！
——也是天位！
——甚至段位比我高！
电光石火间，香瑛切换了自己的动作，一把抓住香桂，拉到自己身后。
“你是什么人？”
敖晖洁也有点意外，面前这小姑娘的动作虽然看上去仍有破绽，但论及反应速度，已经超过世上八成武者。
所以，她也是天位？
“你们又是什么人？”
敖晖洁的眼光在两女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本朝登记在册的天位武者总计不过五十四人，相貌体征没有一个与这位姑娘相吻合。”
敖晖洁没有走出房间，只是稍稍放开天心意识，想要透过化妆，看清两女的真面目。
结果令人惊讶，她强天位的天心意识居然无法穿透那层浅浅的妆面。
“魔妆术？”
身为龙族，敖晖洁天生神通，修炼法术的效率也在世间九成生灵之上，相关知识储备当然也丰富的很。
“这可不是人间的法术，你从哪里学来的？”
她看向被小姑娘护在身后的大姑娘。
很少有天位武者精通法术的，眼前的小姑娘身上也没仙气、魔力一类的能量波动，那只能是另一人的杰作了。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里，那位大姑娘在龙女的感知中居然只有学徒级的魔力，但真正的魔法学徒怎么可能画得出遮蔽强天位的天心意识的魔妆？明显是在隐藏实力。
“重点是我们的身份吗？”香桂还很冷静，“听口气，您应该是位官爷？那我就明说了吧，我们……姐妹的真容不便示人，但比起潜伏在这艘飞艇上的邪教徒，危险性自愧不如。”
“我是官府中人没错，但不是爷。”敖晖洁听懂了对方的暗示，但有些不忿，“怎么看我都是女人吧？不过你们是不是真的女人，就值得商榷了。”
魔妆术在东胜神洲有两大分支，一支是以画皮为代表的本土派，另一支则是发源于本土，传到樱洲后被发扬光大的巫觋派。
前者能让非人之物变得像人，后者则是把人变得不像人来取悦鬼神。
换句话说，都可以通过化妆来扭曲物种认知了，何况区区性别。
被敖晖洁这么讽刺，换作往常，香瑛早就炸了，但此刻想到亲娘就在身后，自己没取胜的把握，她只能咬咬牙，没吭声。
香桂更是不为所动，只是重复了一开始的话：“所以，重点是我们的身份吗？”
“现在不是。”敖晖洁当然知道轻重，“关于潜伏在飞艇上的邪教徒，你们掌握了哪些情报？”
香桂反问道：“我们还不知道大人您是什么官？管什么？”
这种程度的警惕心还不至于让敖晖洁反感，为了取信两女，这次她没拿名剌，直接亮出了一方龟纽银印。
然而，香瑛根本认不出印面上的镜像缪篆是什么字，香桂也是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读出来：“大-汉-执-金-吾-陈，原来是陈大人。”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敖晖洁侧身让开房门，“你们也别堵着走廊了，进来聊。”
香桂左右瞄瞄，觉得这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乘客用餐完毕回来看到，既惹眼也容易被偷听。
于是，她在香瑛肩上轻轻一推。
论本心，香瑛是一点也不想走进这个明显比自己强的女人的房间。
感觉像是送羊入虎口。
但也不可能不进去。她不进去，她娘肯定也要进的，只好绷着脸走在前面。
飞艇上的单人间和火车软卧包厢差不多大小，坐三个人也不挤。
但三个人谁都不想坐。
香瑛不想坐，坐姿影响出拳出脚。
香桂是面上不显，心里着急把邪教徒揪出来，门一关就开始站着说明情况。
敖晖洁也揪着心，而且客人都不坐，她也坐不下去。
香桂言简意赅地把事儿一说，敖晖洁也不追问她们为什么要混上飞艇，又是怎么混上来的。
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坏了，你们打草惊蛇了。”
香桂和香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敖晖洁这下看出来她们原来是两个没有江湖经验的菜鸟了，对其身份更加疑惑，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她赶紧带着两女返回行李舱。
半路上，她们遇到了正准备回房间的秦昊一行。
龙女好心打了声招呼：“天空的景色有些混沌，你们还是多享受一下室内的宁静吧。”
往她身后扫了一眼，秦昊差点没绷住表情。
——神马鬼！
——这仨儿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敢应声，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笑出来。
香瑛和香桂自然也看到了秦昊。
前者没见过自己父亲，看到他也只是小声感叹一句“好帅“就完事了。
后者却是芳心大乱。一瞬间，她既想扑到秦昊的怀里诉苦，又担心暴露身份，连累未来的女儿，只能用力掐住掌心，生生忍住。
但香桂身体上的变化，却瞒不过边上的香瑛。
她未来的女儿一抽鼻子，轻轻捅了捅母亲纤细的腰肢，紧张地嘀咕：“帅哥看看就好，可千万别动心啊。”
香桂打掉她的手，瞪了一眼，却不敢多说什么，低头跟着敖晖洁快步离开。
香瑛松了口气。
等她们走远后，秦昊把憋了很久的一口笑气慢慢吐出来，但还是带出了两声哈哈。
织田巴也听到了香瑛的话。
毕竟走廊并不宽敞，还很安静，大家距离既近，又个个身怀绝技，想听不到都难。
当时她也想笑的，全靠大家闺秀的自觉忍住。
现在听见秦昊发笑，也跟着轻笑两声道：“秦君，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呢。”
秦昊一把按住沈茕茕上下点动的小脑袋，揉了揉道：“世界真奇妙。”
答非所问的台词，听得樱花妹直眨眼睛，不解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