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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心情生草，外人却看不出来。
以郑注为例，他只看到这位气派十足的闯入者，沉默地转身，背对着众人，走向重新开启的地狱之门。
强者退去，只余下无敌的背影烙印在每一个人心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郑注才吐出一口浊气，其他人也跟着发出放松的声音。
“文隐，你怎么看？”
被他点到名的金丹修士反问：“看什么？”
“当然是那个人，还有那扇门。”
“人我看不透。门的话，我也没看出空间曲度有变化，按道理来说，那就是个幻像。”
顿了一下，文隐不太自信地接着说道。
“但是，既然我看不透门的主人的修为，又怎么敢确定那扇门真的是个幻像呢？”
郑注唔了一声，转头看向半妖精战士。
后者也摇了摇头。
郑注头痛起来了：“我们三个都看不透的话，那说明对方的修为至少也是个强天位，更有可能是斋天位了？”
老克勒和文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结论匪夷所思，但却无法反驳。
自从六十年前，大秦末代皇帝倒行逆施，导致四海结界缺损一角，神洲内的天地元气从外界得到补充后，天位强者的确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但至今为止，有记录在案的人数并未过百。
这个数量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大秦帝国与大汉共和国的政权交接虽然称不上和平，但也没有杀到千里无鸡鸣的程度。
始皇帝主动退位之举，给了无数前朝官民体面投降的理由。
因此，大汉继承的疆域之辽阔，人口之众多，均达到了以亿为单位的惊人规模。
而且，全民尚武。
这种情况下，才出了不到三位数的天位武者，那真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可见晋升天位之难。
而且这还不是结束，正如炼气士丹成之后，还要经历道基、脱劫、温养的考验，才有资格冲击元神境界一样。
天位武者之间，也分作了小、强、斋、太四层位阶，到了太天位才有资格叩问终极之秘。
如今东胜神洲在册的天位武者，大多数还停留在小天位境界，这其中就包括郑注。
至于强天位，那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世称“五极天尊”。
其中最著名的那位，就是敖晖洁。
换句话说，就连率领义军百战猎国，又在北海与邪魔外道厮杀了几十年的真龙之女，如今也不过是个强天位。
哪可能突然就跳出个野生的斋天位了？
但是，若非位阶高出不止一个天位，又怎么能一直用幻像欺骗他们的感官？
如果那不是幻像，真的是通往其它空间的传送门……
能干出这种事的也不可能只是个小天位啊！
“我们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也有可能那是某种法宝或魔导器。”
郑注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赶走那些不吉利的念头一样。
“你们也看到她的那身盔甲了，我严重怀疑那就十二宫丢失的射手金人所化。”
“形制的确和图像记录中一模一样，但颜色和质感都不对。”
听到老克勒的话，文隐表示这不算什么问题。
“炼器术中洗练法宝的办法不要太多，炼金术中也有类似手段。但是你们注意到没有……”
“什么？”
“那身盔甲看似阴森黑暗，却并未散发出任何邪气。它和地府阴将的武备颇为相似，我们是否应该向泰山府请教一二。”
生与死，阴与阳，正能量和负能量。
这些能量本质上并无正邪之分，而是自然循环和天道轮回的重要元素。
所谓正气、邪气，其实不过是人心与人性的染色。
与邪教徒斗了半辈子的郑注略一思忖，便下定了决心。
“好，那就给泰山府发函，探讨下以地府的技术仿造十二金人的可能性。”
“兹事体大，还是我走一趟吧。”文隐建议，“文书来往，泄密环节多，也不容易获得对方的重视。”
“那就辛苦文隐你了。”郑注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电视墙，“这边先就这样了，那边的龙公主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没有受太重的伤吧。”
机场上空，已经挣脱火龙束缚的秦千语一头秀发被烧得精光，全身上下也被烤得通红。
这还得亏她是龙族，换成普通武者已经直接变烤乳猪了。
然而，身体的伤势虽然不严重，她心里却很受伤。
第二次了！
短短三天时间里，这是她第二次被同龄人击败。
而且这一次，看到的人更多，身份也更不一般。
这脸已经丢到了校园之外，让天下人和天上人都看到了。
她恨得把牙齿咬出了血。
母亲教训得对，上了大学之后，自己过于松懈了！
——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等回到学校，我定要把母亲过去传授的修炼方法重新捡起来！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要是秦昊知道她的想法，一定大感弥慰。
不过嘛，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隔着上百里读取某人的心声。
何况眼下还有个女孩要搞定。
“秦先生，你说你是千语的父亲，却连她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吗？”
离开绣衣卫基地后，罗希忍不住了。
【你知道？】
被反问回来的马娘噎住了，她之前也不知道。
“不对，性质不一样。我不知道很正常，秦先生你身为人父，知其女不知其母就太奇怪了。”
【大人的世界还有更奇怪的事呢，比如借种，比如一夜情，比如假面舞会……】
“哇啊~哇啊~哇啊~”
罗希大声嚷嚷着挥动手臂，阻止秦昊继续往她脑子里灌输奇怪的知识。
“那秦先生你和千语的母亲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只是……只是……”
【倒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马是感情很纤细的生物，马娘在这方面也差不多，不可以逗得太狠。
见好就收的秦昊重新端起严肃的语气。
【事实上，我在这个世界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对自己居然有个女儿这种事一无所知。虽然血脉的共鸣理应做不了假，但出于谨慎，我并没有和她贸然相认。】
他认真地说着绝无虚假，却充满诱导意味的话。
【即使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母亲是谁，还是没有任何实感。很奇怪吧？】
“对不起！”
罗希的思绪果然被引向了错误的方向，她根据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和戏剧，迅速脑补出一台人鬼情未了的苦情大戏。
道完歉后，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昊知道马娘是想问他准备怎么认亲，什么时候认？
但他岔开了话题。
【虽然计划出了岔子，但目的还是达到了。走吧，我们去送迷路的人回家。】
如果说刚知道秦千语是自己女儿时还有些惊喜，现在得知她的母亲是敖晖洁，秦昊心中就只余下惊奇。
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和一个推翻自己帝国的女孩搞出人命。
这又不是只要有爱就算是破家灭国也没问题的言情世界。
其中必有蹊跷。
幕后黑手乱牵红线的嫌疑极大。
一念及此，他就恨不得这条世界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