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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秦昊并不以为碧罗蒂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吃惊的消息。
毕竟他经历得太多了，因此甚至有心情开了个只有自己才懂的玩笑。
“放心，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
碧罗蒂一时无语，但也听出来他此刻心情不错，拎着的心也略微放下一点。
“那我可说了。”
“你说。”
“咸阳发生邪神降临事件，您的前房东，香桂小姐失踪了。”
喜欢穿立领袄裙，总是未语先笑的俏影从秦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什么时候的事？”
“夜歌仪式当晚。”
“那天晚上，骊山地穴也有人召唤魔鬼，圣域金人还失踪了……一个。”
“我知道，我认为这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
秦昊有一个想法没说出来。
——饱和式打击。
他要验证这个猜想。
“失踪的只有香桂小姐吗？”
“当然不是……嗯，您的意思是？”
“解翠行的石老板，人字街的田铁嘴，‘三杯吐然诺’酒馆的德掌柜，春香堂的莺小姐……”
秦昊报出一连串十几个人名，共同点就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和隐居的自己交往较多，但又不在同一个社区，居住和工作场所极为分散。
除非是发生了覆盖咸阳城的大型邪神降临事件，否则绝无可能都被卷进去。
记忆力绝佳的黑妖精贤者，只是略一回忆，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些人都在失踪名单上。”
“那天晚上的邪神降临事件规模应该不是很大，对吗？”
“也不算很小，覆盖了大半个苍黎路商圈。而你提到的这些人，很巧合地都在那晚聚集在影响圈内。”
不用再想了，这必然是冲着秦昊来的。
“呵呵，好胆。”
同一个晚上，咸阳和圣域两边，一起出事。
一头是新的朋友，一头是老的眷属。
虽然不知道咸阳的消息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传过来，但很显然原计划是非要逼他做出某种选择。
那就是时间跳跃。
把金人送往时间长河的下游是引诱他锚定未来。
把他新认识的朋友全部整失踪，是想引诱他改变历史吗？
不对，这没有意义。
秦昊稍一思索就发现这是矛盾的做法。
如果是为了上保险，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出跳跃到特定世界线上的选择……
“你能确定那些人只是失踪，而不是已经死亡吗？”
“只是失踪。”
碧罗蒂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在事故现场，我们找到所有逝者的身体组织。而那些上了失踪名单的，都是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明其已死亡的证据。”
——幕后黑手，你们特么地还敢把引导做得更明显一些吗？
秦昊气极反笑：“我大概能猜到那些失踪的人被弄到哪里去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接下来，我会处理。”
碧罗蒂明显出了一口长气，刚要应好，就听见秦昊又问。
“对了，这次事件中降临的邪神是哪个家伙？”
秦昊准备直接剁手了。
所谓邪神，就是域外天魔。
以人类的眼光去看，它们大多数生得不成人形，其模样只能用一句“不可名状”来形容，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多看两眼都会疯掉。
当然，本土的妖魔鬼怪要是能修炼出飞渡星海的本事，去往别的星球，多半也会被土著生灵冠上同样寓义的头衔。
如果用现代人更容易理解、更科学的说法来比拟，邪神就相当于三体人，邪神信徒就相当于智子。
已经发展出自身文明的生灵会无意识地产生保护自身种群的强大共同意志，如屏障般将邪神拒之门外。
因此，邪神如果想占据某个星球的话，就必须通过意识渗透或派遣智子一样的低能级单位作为使徒降临到大地上，像忽悠叶文洁一样忽悠土著们信仰自己，里应外合，才能搞事。
那些被忽悠傻了的叶文洁们，就是邪神信徒。
但和小说不一样，现实中的邪神信徒从来不得好死，毫无例外。
毕竟邪神不是来做慈善的，信徒和祭品在其眼中，一无二致。
只是为了信徒方便祭拜自己，才会每次留些活口传颂其名号，勾引更多的傻子来送。
于是，名号就成了一种标识，只要秦昊知道了，就能锁定目标。
“这个……”
碧罗蒂自然能听出他的打算，但却无法提供情报。
“制造这次事件的邪教徒没有一个存活下来。在邪神降临之后，祭坛也遭到了彻底的破坏。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极短，短到让所有办案人员都怀疑这个邪神就是嘴馋了想打个牙祭。于是指使信徒给它安排了一桌，然后把席面连带厨子一口嗦完就跑了。当然，现在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秦昊啧了一声，切断通讯。
虽然陷阱布置得潦草，手尾倒是清理的干净。
没办法直接上门踢馆，那就还是先捞人吧。
他回到沈茕茕住的套房，跟半妖精萝莉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休息，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闭眼，睁眼。
秦昊再一次穿越到了射手金人身上。
这次顺时光长河而下的时候，他特意留神，却没有上次那种被许多阴暗的神念暗戳戳注目的感觉。
可惜了，不然就可以抓几个出来拷问，多少是知道些什么的。
圣昆仑大学，一间空教室。
罗希正在举着个桶喝粥，课桌上摆满了一叠叠空的碗盘。
那数量，正常够十个人吃一餐了。
秦昊都有些吃惊，能吃的种族他见过，龙族就是其中之一。
但马娘，虽然也很能吃，但像罗希这样能吃的生平仅见。
他都怀疑，这小马娘是不是也混了些巨龙的血统。
“射手先生，您真的不用吃饭吗？”
“喔，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不知道啊，只是我现在每做一件事之前，或都在做完之后，都会跟您打一声招呼。”
“你还怪有礼貌的。”
秦昊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种笨办法给诈了出来。
“所以，射手先生也需要睡觉？并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看着我？”
“没错，灵体活动也是有消耗的，当然也需要休息。”
秦昊顺口认了下来，省得今后还要解释为什么经常不回应。
“我还以为，像您这样强大的灵魂是不知疲倦的。”
“就算是修仙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做鬼也是。反倒是你，我很好奇你吃下去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能这么平平无奇？”
“这是X骚扰喔。”
“我说的是肚子，你想哪儿去了？”
秦昊嘿嘿笑了起来，这种仿佛老番定式一样的对话，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射手先生不吃饭的话，要怎么补充能量呢？要不我给您烧几柱香？”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普通的幽灵不一样。嗯，你可以把我视为射手金人的器灵，比较好理解一些。”
罗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拥有器灵的物件，都是先天级数的法宝，可以自行吸纳天地元气滋养本身。
想来，射手先生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补充能量，维持存在的吧。
“我要去上课了，射手先生您请自便。”
“且慢，我要你帮忙找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