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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沈茕茕没有依她爹的话，走进门去。
而是伸手一抓，抓住门里那黑妖精阴魂的手腕，硬生生地把对方拽了出来。
在门内看上去丰腴艳丽的黑妖精人妻，一被拽到门外，就像被剥去画皮的恶鬼一样，露出了仿佛巨大鼻涕虫一样的真身。
骷髅头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啸：“这是什么东西？你娘呢？茕茕你接错人了吧？为什么不进门去接？为什么要……”
“那就是你以为是自己老婆的东西，九层炼狱的冥河窃忆魔。”
秦昊毫无慈悲地打断了他的垂死挣扎。
下一瞬间，骷髅头就被秦昊扔了出去，在半空七窍喷火，不过是碧绿的魂火，炮弹般一头撞在窃忆魔胸口，把那魔鬼重新撞回门里，然后爆炸开来。
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在爆风中啪嗒一声重新合拢，又晃了两下，碎裂成满地木屑。
沈茕茕抬了抬手，僵在原地。
秦昊微微叹息，走入阵中，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夜深了，你也该睡觉了。”
半妖精萝莉喘息一声，闭上双眼。
秦昊接住她小小软软香香的身体，对脑海中的织田巴说：“麻烦你带她回酒店，我明天去找你们。”
【那您呢？】
“收拾完这下面的残局，我还得跟上面的妖精们说一声。”
说着，秦昊退出少女的身体，站到魔法阵中央。
等到织田巴背走了沈茕茕，他才抬手打了个响指。
灵体当然是打不出声音的，但地穴类同时破碎的魔具和法器制造了足够有气势的声效。
载体一去，大量的魔力和灵气立刻流泄而出。
然后被秦昊双手一圈，和魔法阵中残余的月乳搅在一起。
“虽然被浪费了一多半，但有口吃的总比白忙活一场强吧。”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秦昊把自己重新炼制过后的“月乳”往顶上一抛，跟着纵身而起。
山顶，黑妖精教长莎朵黛思在指挥妖精们疏散了人群后，正在考虑带族人去银月女士的神像前跪一跪，就见湖水像烧开水一样滚了两滚，喷出一团缩了水的“月乳”。
虽然搞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好歹可以把夜歌仪式重新续上了。
至于其它问题，等一切结束后再调查吧。
已经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前的老教长如是想。
收回自己分化出去的神念，秦昊瞥了眼一直站在三点七米位置上的青衣女子。
这个距离已经濒临突破常识上的公众距离，接近社交距离的范畴了。
这表明对方有和自己交流的意愿。
另一方面，三点七米这个距离，对于不能用常人标准来衡量的自己和她来说，又被包括在一言不合就能贴脸开打的攻击范围内。
当然，反过来说，如果对方是抱有善意，这也是个适合出手救援的距离。
“姑娘你是在帮我护法吗？谢了。”
秦昊先尝试释放善意。
“昆仑雷玉音。”
青衣女子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躬身弯腰约30度，行了个正儿八经的肃拜礼。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秦昊。但我不修仙，是个武者。”
“武者可没有元神出窍的能力哦。”
“那不是元神出窍，是真气化形。”
雷玉音一愣，有些不信：“真气化形是天位武者才有的……”
话音未落，她就瞅见秦昊足不动、身不摇，整个人却静悄悄地原地拔高了半尺，脸色顿时变了。
可以不借助外物和法力克服大地引力，正是步入天位的标志。
一旦到了这个境界，除了剑仙之外，其他道途的炼气士和魔法师就很难再是武者的对手。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站得离对方太近了些。
秦昊无声落回地面，笑着冲她冲了个噤言的手势。
雷玉音又行了一礼，倒退几步，转身离去。
秦昊当然看出来她本来是想来攀个交情，甚至有事相商。
但，他已经不想再多沾因果了。
黑妖精这边，是当年有承诺，不得不照拂一二。
昆仑的话……
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嗯，等一下……好像，这个雷玉音很适合拿来做背锅侠啊！
秦昊念头一转，忽然开口叫住对方。
“雷仙子请留步，秦某这里有件好事想请你帮忙分担。”
雷玉音一脸纠结地扭头：“秦先生，你这话听上很矛盾啊！”
秦昊：“不矛盾不矛盾，真是好事，只是我不想要，但你可能需要。”
雷玉音：“……我可以先听听是什么事吗？”
秦昊只当没看见她怀疑的眼神，迅速把发生在骊山地穴的事儿讲了一遍，末了说道：“我说的好事，就是想请雷仙子帮忙把这件事告诉莎朵黛思教长，我这个主角也让给你来做。”
雷玉音当即就想拒绝：“我……”
“先别着急拒绝。”秦昊摆手打断道，“你也不想自己的任务失败吧？”
雷玉音蹙眉：“什么意思？”
秦昊继续摆手：“别紧张，我可没有当坏人的想法。这么说吧，昆仑和圣域过去一千年都没听说过有官面上的交情，仙子你如果是私人出游，也没必要巴巴地跑到黑妖精的教长面前自报家门。但现实是，你刚才坐的是贵宾席C位，这说明你是代表昆仑而来。”
雷玉音：“你很有眼力。”
秦昊：“这种程度的眼力，官场上随便找个小吏都有。但我还看出来，不管你想和莎朵黛思谈什么，肯定没谈成。”
雷玉音明白他的意思，事没谈成，肯定是她这个使者的责任。
这个时候，如果能让黑妖精欠一份人情，那事情就还有得谈。
“你的建议很好。”雷玉音眯起眼睛，“但是，我拒绝。”
秦昊：“？”
雷玉音冷静地分析：“昆仑与圣域这次谈不成，不代表换个时间、换个人来谈也不成。所以，就算这次失败，也无非是我个人的面上有点不好看，但因果了断，从此两清。可要是我接了你的好处，就算谈成了，这人情和因果也就多了、乱了。更不要说其中还牵涉到九层炼狱的关系，徒增无妄，实不足取。”
秦昊轻轻鼓掌：“不愧是昆仑弟子，兰因絮果，总能梳理分明。倒是我思虑不周，想得简单了。”
雷玉音坦然受了他的称赞，不再多言，径直离去。
秦昊摸摸下巴，对没能忽悠住对方很是遗憾。
看来，这业障还是只能自己担着了。
希望不会牵扯出什么大的吧。
倒不是怕事，就是会很闹心。
然而，发财的美梦从来不灵，血亏的预感总是更准。
在从秦昊口中得知夜歌仪式一度失常的原因后，莎朵黛思迅速发动人手勘查圣域，看有没有更多的魔鬼或邪教徒混进来。
这一查，真就查出个大的。
供奉在十二宫的十二金人，失踪了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