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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杨穹注意到她异样的眼神。
方白樱微微摇头：“感觉那人有些奇怪。”
“恶诡?”
杨穹下意识问道，旋即就反应过来这不可能，毕竟他的感知技能没有察觉到恶诡的存在。
方白樱沉声道：“不是诡，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老杨！快快进来！”
此时不远处王天宇探着身子，朝两人挥了挥手。
看得出来他是精心收拾过自己的，头发锃亮，脸上的青春痘也减轻了很多，还有模有样地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两人便不再多想，走进了那间大包厢。
炫彩的光团在眼前沉浮，干净整洁的包厢中充斥着淡淡的清香，和外面那酒气烟气熏天的氛围很是不同。
沙发上坐着五名年轻的少女，相貌身材各异，其中那面容姣好，身着白色连衣裙，长发后束着淡蓝色蝴蝶发带的便是王天宇的女神，陈婵。
几人都是学校同学，彼此之间都认识，因此王天宇也没有过多介绍。
杨穹拉着方白樱坐下，抓了一把桌上的干果递给她。
方白樱眼神暗淡地接了过来，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还在想刚才那个人？”
杨穹凑近了问道。
方白樱吸了吸鼻子，神色渐沉道：“恶诡的孕育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其他恶诡的本源诡气所污染，另一种就是自身的怨念孕育而成。”
“第二种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怨念在体内不断堆积，到达临界点后就会自主堕成恶诡，而且实力也会比前者要强一些。”
“方才那个服务生看着很丧的感觉，很符合第二种的迹象。”
杨穹眼瞳微微颤抖：“所以这人是个很大的隐患？”
方白樱微微颔首，旋即张开他的手，将自己的干果塞了进去。
栗色短发轻轻拂动，在彩灯之下变得梦幻般灰色。
“不太放心，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
杨穹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当下也要起身随她一起去。
方白樱按下他的肩膀，微微躬身道：“不用这么紧张，他还远远不到诡化的程度，你在这等着就好。”
……
经理办公室。
咚咚咚！
坚硬的烟灰缸在木板上连连翻转砸下，烟蒂混合着烟灰洒在空中，然后悉数蒙在一双褶皱的皮鞋上。
“我说了多少遍，这几个月公司业务不景气，工资的事情先等等，你怎么老是问问问的，烦不烦！”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怒斥着，肥硕的脸上有些愠色的红润。
在办公桌前，那个卷发服务生唯唯诺诺地站着，紧紧攥着衣角，低头不敢仰脸直视。
“都压了三个月了，我，我没钱交房租了……海哥，能不能先发给我一个月的？”
那名为海哥的老板冷哼一声，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道：“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没？给你一个人发了工资，其他部分的员工怎么想？要是都来要工资，我这老板还干不干了！”
“干活发工资，不是天经地义么……”
“好小子，跟我扯上大道理了？”
海哥提了提自己的腰带，叼着烟冷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我给你工作岗位，然后你还想要工资，咋着，啥好事都给你占了呗？”
服务生终于忍不住抬头，深深不解地看着他：“海哥你这是什么道理？我在你这辛辛苦苦干了三个月，还不配拿工资吗？”
说着的时候他身体都在发抖，显然是气到了心里，紧紧盯着老板的眼神也是病态般的执拗。
也许是察觉到了服务生的愤怒，海哥那小眼微微转了转，旋即皮笑肉不笑道：“小王啊，既然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你。我也想给你们发工资，但最近生意实在不景气，账上那点钱要都发了工资，我们连水电费都交不起了。”
“身为集体一份子，小王，你得体谅体谅公司。我这几天天天玩到……呃忙到那么晚，就出去洗个脚……呃吃个水饺的功夫，几个催债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也不容易啊！”
海哥挺起大肚腩，张开带着金表的手臂，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
“交不起房租了？没关系，你搬来公司住，顺便值值班，我也不收你钱。等哪天公司好转了，你的工资翻两倍发！”
面对这张大饼，服务生却呼吸急促地后退两步，眼含泪水。
“你到底给我不给我工资？”
“我说你这人油盐不进是不是！说了没钱，等着！”
“你……”
够了！
这一切都够了！
服务生拳头攥得咯咯直响，胸腔闷的好似有无尽粘稠的岩浆堵在气管。
“你这攥拳是什么意思？还想打我？”
“来来来，打我一拳试试，你看你工资还能不能拿到手！”
“窝囊废的玩意儿，动我一下讹死你！”
声音在他耳边渐渐变得空旷回音，视野亦是变得有些模糊。
……
走廊中，方白樱双手插在口袋中，顺着先前那服务生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眸子静静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这个月工资又不发，真是的。”
“就是，这都几个月了，每次都说效益不好，这效益哪不好了，每天光流水都得几万。”
“唉，熬着吧，说不定哪天海哥就发发善心了。”
……
周围几个服务生的议论声传入她耳中。
一丝不安之情油然而生。
蓦然间，淡淡的血腥气息从中飘来，混合在酒气中极难分辨。
方白樱脸色微怔，而后加快脚步，左手下意识地摸向后腰。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夹带着熟悉的阴暗气息，让她眼神逐渐清冷。
经理室门口。
站定。
砰！
红木房门瞬间踹开，极度浓郁的血腥味刮来，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是令方白樱微微颦蹙。
啪嗒~
一块肥大的血肉掉在地上，迸出大团鲜血。
那服务生抬起头，原本消瘦的脸庞此时更是瘦的皮包骨般，紫黑色的纹路蔓延到了全脸，脖子，甚至眼球中都密密麻麻。
丝丝黑气从他身上冒出，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沼泽中似的，给人以阴冷潮湿的感觉。
恶诡！
与此同时，正在包厢中的杨穹顿感全身如置冰窖般冰凉。
【恶诡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