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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武侠仙侠 / 太吾绘世卷 / 第一章 金凰破茧

第一章 金凰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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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呼啸,堆砌出一座金色的丘陵,夕霞漫天,拉扯着两道漆黑的影子。
  “我说姓太吾的,可得加快点速度了,我看天可快要黑了。”一直懒懒散散,远远缀在后面的少女踮了踮脚,向地平线眺了两眼,忍不住喊道。
  前方,一名身着白紫相间的拳师服的男子便是少女口中的太吾,正在和两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缠斗在一起。
  乍一看,那两个怪物面容可怖,目透血色,可谓状若疯魔,形似骷髅,寻常人怕是根本提不起与之交战的勇气,奇怪的是,明明看上去毫无神智,只剩暴戾本能,但招式之间,却能攻守有度,不失章法。反观太吾,身后背着把剑,也没有取下来的打算,径直空手接敌,神色冷静,出手凌厉,以一敌二竟压制的对方两人节节败退。
  太吾闻言,双臂之间真气流转,步伐如白猿飞纵,行拳如春蚕吐丝,发放如毒箭离弦,接连卸掉对方四肢,随后抽出剑刃,两道寒光闪过,一剑穿心一剑枭首,直接斩灭对方生机,片刻便慢慢化作黑烟消散在风沙之中。
  见状,少女提足轻踏,几个腾挪便跨越十几丈的距离冲到跟前,显然,也是拥有不俗的身法。
  “这次走到底?”少女一身藏青色的干练打扮,面上覆着一张黑色面具只露出嘴巴,抱着双臂淡淡的问向太吾。
  “嗯,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时辰也最适合紫霞内力的发挥,想必是最好的机会了。”太吾把剑收回了背上的剑鞘,抖了抖袖子里的沙子,回应道。
  “嘁,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不也差点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再说了你时间不多了,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少女没心没肺的抱着膀子念叨着。
  “快走吧,还月,我们快到了。”
  待到二人到达山顶终点,从山下看到那些发出金光的物事也终于露出了真容——原来,竟是无数赤金铸成的图纹铺满了整个剑冢以及剑冢的四周!
  五根赤金铜柱分立五角,其上缠着万缕金丝,于剑冢之上结成一颗灿若金阳的巨茧。
  “又是一座剑冢,不知道又封印着何等化身。”少女感叹道。
  “这便是凤凰茧了,所幸我们来的及时,怕是不久之后侵蚀便会破封而出。”太吾打量着剑冢四周。
  金茧之下立着一块冢碑,相比金茧与赤金剑冢的震撼人心,这块石质冢碑就显得有些寒酸,几乎被风沙所掩埋。
  太吾走近前去,拂去了些许黄沙,露出上面的碑文,只有三字——凤凰茧,初看字体犹如刀劈斧凿,处处彰显着狂放不羁的姿态,细看行文又一气呵成,其笔势不绝宛若即刻便要化凰破茧,飞天清鸣。
  太吾指尖拂过碑文,久久不能言语,少女也没有再催促,静立一旁开始观察四周。
  “相枢诡谲,最喜人的七情六欲,贪嗔痴念,非人力所能杀死,还月,还是和上次一样,此战你在一旁伺机而动,切不可强行加入战局。”片刻,太吾回头嘱咐道。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纵身攀上赤金铜柱,不一会便不知隐在哪个角落,要说藏形匿影、杀人无形少女可是行家里手。
  太吾随后从怀里取出用布层层包裹的伏虞剑柄,持在右手轻叩冢碑。
  刹那间,狂风骤起,风沙弥漫,冢碑如石门般缓缓开合,不一会尘土渐息,一女子从中向太吾走来,人未至,声先闻。
  “我问你啊,方今之世,可有圣人吗?我等不到圣人,唯有出来寻找,且让我试试你可有圣人之才如何?”那女子爽朗笑问道。
  太吾定睛细看,只看女子额上、颈间、发梢皆缀银饰,身着金色凤羽霞衣,傲然立于风沙之中。
  不等太吾回话,对方已拔刀向太吾劈来。
  见状,太吾收起剑柄纵身后退,随后弓腰抽剑,横剑护住身周,身形若鸟,使剑若喙,只见衔、投、起、落四种变化,但如精卫移山塞海一般往复不绝,是为精卫填海式,从容地化解了对方势如破竹、连绵不绝的刀势。
  “她便是金凰儿吗?”太吾暂时拉开距离凝视着对方。
  “不,她不是,它此时不过是相枢化身罢了。”太吾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提剑向金凰儿攻去。
  金凰儿见一刀无果,反被对方欺身而上,不仅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笑的愈发畅快,脚下运起身法,周身真气鼓荡,隐约映出六道凤羽法相,随后身形骤然加快,后发先至,挥刀便砍向太吾面门。
  太吾眼见身法上占不得先机,于是斜提长剑,稳扎下盘,如立桩林,默运峨眉十二桩内功心法,搬运内息,此架势是峨眉派典型的起手式,进可攻,退可守,是为动静和一、阴阳相济。
  “铛”瞬间,刀剑相撞,金凰儿怡然不惧,来势不减,显然是打算以力破巧。
  太吾右手持剑,斜格长刀,随后向右画圆卸力,想要荡开金凰儿这一刀,不料这一刀力道刚猛无匹,太吾先力已去,后力未生,一时间竟被压制地无法脱身。
  金凰儿皱了皱眉头,笑意稍减,似乎对太吾的表现有些不满,手上动作不停,右手单持长刀,改为双持,抓住这一瞬的破绽,将要变招为向右横抹,这一击若是中了,右臂便会被立刻废掉。一时间太吾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此时若是收剑回撤,当即会被金凰儿大破中门,迎头劈下,若是不撤,转眼便会被废掉持剑的右手。
  就在太吾两难之际,金凰儿却向左侧提刀斜挡。
  “叮,嘶”两片柳叶状飞刀不知从何激射而出,一枚被金凰儿用刀身挡开,另一枚则在她的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太吾知道,这是司徒还月出手了,趁此机会,太吾强提内息,追上金凰儿贴身搏击,行剑长短并用,使出猿公剑法连刺三剑,又在金凰儿的小腹,左肩,左腿再添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金凰儿受第三人和自身伤势影响,双目渐红,刀势狂暴,几乎是完全只攻不守,以伤换伤的打法。两人对拼数十回合,太吾专注防守并不强撄其锋,身姿舒展,应变灵活,凭借着峨眉绝技尽无骨立于不败之地,只等金凰儿力竭而败。
  终于,金凰儿伤势发作,力竭疲软,出刀不再行云流水,太吾抓住机会一剑递出,直刺咽喉就要了结这一战。
  看着这一幕,金凰儿来不及格挡,却也无意格挡,只见金凰儿仰头清啸,周身似要燃起烈火,随后火凤冲天而起,那是金凰儿挥舞的刀式!
  “赤羽破空!”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司徒还月也神色大惊,她知道太吾是决计接不下这一招的,脸色阴晴变换,稍一犹豫,还是咬牙冲了出去。
  太吾心神大骇,连忙变招回防,步伐变换,运起身法行无定踪,加之绝技尽无骨,险而又险地避开斩向脖颈的第一刀,这才来得及竖剑格挡斩向太吾右肋的第二刀,这一刀力道极大无法完全化解,仍然在太吾右肋拉开一道口子,所幸格挡还是有效果的,刀刃没能伤及腑脏,尽管如此,太吾还是感受到伤口上传来的剧痛,犹如烈火灼身。
  如此情境太吾已是穷途末路,金凰儿便要挥出最后一式,双手持刀直击面门。
  这一击并不想前两招,快若闪电,反而身形一滞有了一个多余的蓄力动作,这便给了太吾调整反应的机会,连忙横剑格挡。
  “锵”
  恐怖的力道,震得太吾虎口崩裂,身形被推出六丈开外,司徒还月赶到太吾身后,双掌按在太吾后腰和后背帮助卸去剩余力道。
  这一击几乎要把太吾的长剑斩成两段,留下一个可怖的豁口,这一击是能斩断长剑,进而杀死太吾的,但不知为何金凰儿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用巧力震退太吾。
  待到太吾缓过神来,金凰儿只是持刀而立,凝神低头看这脚下。
  “玄石紫竹!”太吾惊呼道。
  只见金凰儿所立之处,一丛紫竹扎根于玄石之上,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往上生长。
  “玄石紫竹?”司徒还月从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玄石不知从何而来,紫竹亦不知由何而生,伏虞剑柄的记忆传承只知道那是相枢本相显化,一经现世,或有大恐怖。”太吾脸色凝重,缓声解释道。
  片刻过后,金凰儿发出长长一叹,回神望向太吾这边。
  金凰儿虽身受重伤,却仍嘻嘻而笑:“不错,便是你啦!”她说着,扬手虚招,凭空盛了一碗金黄的美酒递来给太吾,太吾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哪知一眨眼,眼前便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金凰儿是望着太吾,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太吾胸口,随着金凰儿的消散,也没有办法去追问这碗酒到底是敬给谁的。
  待到紫竹长到一人高便停了下来,太吾取出怀里的伏虞剑柄,往那长于玄石之上的紫竹走去,但是,太吾越是靠近紫竹,玄石便就越大、越高,而紫竹却也就越瘦、越矮,待太吾走到紫竹面前,那紫竹已摇摇欲坠,缩成了筷子大小,可无论紫竹如何衰败,紫竹当中却始终有一团金光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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