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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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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卑颜奴膝的邵员外,和对自己面露恭敬的李捕头,苏沐淮倍增感慨。
  想当初自己落魄之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此刻却被两位身份远高于自己的人毕恭毕敬的侍奉,这莫不就是拳力的滋味?
  半年前。
  天上飘着小雪,飘飘洒洒散落在小巷。
  一名头戴斗笠的清秀少年,肩扛一只小兽,时不时和邻里打声招呼。
  “是沐淮啊,今天又打到野味啦?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
  “沐淮,我看你老大不小了,我帮你介绍一门亲事怎么样?”
  “苏沐淮,你那玉佩还抵在我这儿呢,你再不赎走我可要把它卖走啦?”
  苏沐淮一一回应,面带笑意。
  他已在这里住了快十年了,那天六岁的他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只有一副孩童的身躯和穿越者的灵魂,本来恐怕要成为一名孤儿流落街头,却意外被苏大姐收养,也给他取了姓名,从那以后苏沐淮就在这里长住了下来,还有了一对弟弟妹妹。
  可惜苏大姐三年前便撒手人寰,苏沐淮只得肩挑起家庭的重担,靠打猎维持生计。祸不单行,没过多久小妹妹又患上了怪病,苏沐淮咬牙找了当地最好的大夫,大夫把脉过后也是一声长叹,只道他也束手无策,留下了一张药方后便扬长而去,无可奈何之下也就只能靠苏沐淮采得的药材勉强吊住性命。
  他家就在这小巷深处,周围并无邻居,不过路也不长,很快便走到了。
  突然他脸色一僵,只见几个人堵在他家门口,大声叫喊着,“苏沐淮,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踹破你家大门了。”
  苏沐淮随手将小兽抛在地上,抢步上前。
  “我就在外面,你还叫我怎么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门前众人纷纷转身,为首身着长袍的老头手中捧着个账本,吹了吹嘴角的翘胡,“苏小子,你借的五十两白银连本带利可该还了。”
  苏沐淮皱眉道:“还款日期不是明年三月吗,怎么这么早就上门来催了?”
  “嘿嘿,日期是还没到,不过下个月白大爷要过五十大寿,他老人家亲自下令,要你们赶在寿宴之前把欠的钱统统还清,好让你们这些穷鬼也能蹭蹭福气,你说,白大爷这是多好的心肠。”
  听着这尖锐刻薄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苏沐淮不由得紧握住拳头,但想到还有弟弟妹妹,旋即又松了开来,心中叹息:我大概是混的最差的穿越者罢,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年了,不仅一事无成,甚至还被讨债的人堵在门口。
  定了定心神,苏沐淮目光直视着长袍老头,一字一顿道:“五十两银子,一周后,我自会奉上。”
  长袍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么识相就好,一周后如果没能见到你的银子,再来讨债的可就不是我们这些人了。”
  “三爷,这小子光靠他那半生不熟的打猎可挣不得五十两银子。”
  “管他怎么挣,只要一周后我能见到五十两银子就好,哼哼。”
  “这小子不是天天练他那家传功法嘛,他要是有胆量去衙门那儿接个悬赏,一趟下来要是不死大概也就够了。”
  “就他那三脚猫功法?依老子看,他去卖屁股挣五十两银子都比这靠谱!”
  “哈哈哈~”
  听着众人的谈笑声逐渐远去,苏沐淮面无表情,敲了敲门,“沐成,开门,我回来了。”
  门很快打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弟弟一脸警惕把门打开,看到是苏沐淮后才放轻松。
  苏沐淮的脸上也绽出笑容,“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只是哥哥你……”
  “哥哥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嘛,以我现在的武功还不是手到擒来?”看着弟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沐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适时将话头打住。
  “对了,盼盼她身体还好吗?”
  “哥哥,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还是老样子。”
  进了屋,看着屋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苏沐淮又摸了摸苏沐成的头,这次则是赞赏的意味比较多了,“做得不错嘛,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你打理的很好啊。”
  “嘿嘿,因为这是哥哥你亲自嘱咐我的事嘛,好了,既然哥哥你在这里,那我就练剑去了。”
  苏沐成从他腋下钻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苏沐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武风昌盛,绝世神功固然极少,但像普通心法武功招式却传的到处都是,哪怕随便找来一个农夫,他通常也练着一些粗浅内功,随便拉来一名老学究,他也能耍几手招式。
  武风昌盛也带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原本一人只得耕两三亩地,习过武后,耕五六亩地也不见得累,更有甚者,听说有人创造了一些专用于耕田的武功,耕田愈多武功的进展也就愈快,生产力比起苏沐淮前世的相同时期要高上不少。
  不过这大概也只是中原才有的东西罢,至少在他所处的西北边疆苏沐淮是从未见过这种武功的。
  自从穿越以来,苏沐淮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有武功存在,武功高强者抽刀断石都不在话下,他就忍不住心动,偷偷学了一套基础内功,谎称是他家传的内功,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练。
  那时家境还算可以,他每天干完活后也不跟同龄人出去玩乐,而是一个人闷头练功,好几年下来还真让他练出了些名堂,只可惜基础内功本就是打基础用的,实在没有什么威力可言,一般人都是练个两三年就转练别的功法去了,也就苏沐淮没有办法,只得修炼这个,这才练了整整十年,期间夹杂着练了一些招式。
  苏沐淮刚走进里屋,就看到一个小脑袋在床上探来探去。
  “哥,你来啦?”
  声音软糯糯的,很是好听。
  苏沐淮坐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疼道:“怎么不好好在被窝里躺着,天这么冷,着凉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着凉呢!哥你看我都快八岁了,快教我武功!你去年说好的等我八岁就教我的,我也要像你一样,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我才不要天天在床上躺着,无聊死了!”
  苏沐淮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所谓行侠仗义本就是他将前世武侠小说里的故事套在了他自己身上,当作哄小孩的故事罢了,没想到妹妹过了这么多年了却还记得。
  于是赶紧调转话题,“这离过年不还有几天嘛,着什么急,以后你要想练,哥就教你最顶尖的内功心法。”
  “真的吗!”
  “那还有假不成?”
  苏沐淮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明天我还要出一趟远门,你在家一定要听你二哥的话。”
  苏盼盼明亮的眼眸霎时暗淡了下来,“刚回来就又要走……是因为盼盼吗,都是盼盼没用,才,才害的哥哥你天天都要出远门赚钱来为我买药。盼盼已经没病了,哥哥你别出去了好不好?”说着说着,苏盼盼哽咽了起来,眼角也有晶莹的泪珠涌出。
  “咳咳,不要哭啊,你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几天回来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苏沐淮一向不会对付小孩子的哭,这下倒是反把他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哥哥一定要回来!”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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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淮站在衙门门口,忽地回想起来昨日的对话,咬牙暗道:“我一定要治好盼盼,不管要请什么名医,要用什么药材!”
  眼神熠熠生辉,神采飞扬,“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即看向衙门门口立着的铁榜,铁榜上方刻着几个大字:诛尽群邪。
  苏沐淮之前就不止一次路过这里,初次见到这几个字时便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哪怕这里的字只是临摹出的,也能从挺拔端正的行字间感受到一股傲视群邪的凌然正气。据说这四个字乃是当朝第一神捕亲手所写,一气呵成,为时人所称道,成为一时热潮,众人纷纷效仿,甚至皇帝都亲自下令,让每一处衙门门口都要有这四个字,以示决心。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地处边疆的小衙门前的几字。
  只是待苏沐淮认真看过铁榜上的悬赏后,不由得一时语塞。
  偌大一个榜单上,只是依稀贴着几张纸,仔细一看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报酬也只在几百文到几两银子。
  这却是和他想象的刀光剑影大不相同了。
  “实在不行,只能到郡府的榜单上去看看了。据说每郡的郡府衙门前不仅有铁榜,还有一处时时更新的黑榜,上面悬赏的大都是臭名昭著的大奸大恶之徒或是搅动天下风云的魔道巨擎。”如非形势所迫他是真的不想跑去郡府,那里一来一回就要两三天,太过耽误时间。
  猛然间,他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张悬赏。
  悬赏:家中闹鬼,求人驱鬼。
  悬赏者:城北刘能。
  报酬:二十两!
  苏沐淮嘴角微微抽动,这世界总不能连鬼怪都有吧,犹豫片刻还是将悬赏撕了下来,心中安慰自己,“先试试手,这么多赏金,成功了血赚,失败也没有什么损失。”
  就在揭下悬赏的一刻,苏沐淮眼前突然闪出一个提示面板。
  【接取丁级悬赏:老宅鬼事】
  随后又是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苏沐淮眼睛愈发明亮。
  “我就说穿越者怎么会没有金手指。”
  这金手指或许可以称之为某种悬赏系统,每当他接取悬赏,悬赏任务就会根据难度自动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次悬赏任务完成,便能根据完成的悬赏任务等级随机抽取奖励,悬赏任务等级越高,抽到高级奖励的几率也就越大,但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完成一次丁级悬赏也许亦能抽到“如来神掌”这一级别的绝世神功,不过苏沐淮看了看自己的脸,还是迅速抛掉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沐淮心中默默的想,自己的承诺总有一天定会变成现实,也许,这一天并不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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