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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听书闻江湖,食客道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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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再来一坛酒,上好的!十年份的,快来!”
  “好嘞,客官莫急,马上就来喽。”
  “客官您吃好喝好,哎,有啥事就吆喝,马上送到,马上送到。”
  看着面前络腮胡大汉摆手不耐烦的样子,林徐徐一边报着笑容,一边弯腰退下。
  他看到这桌上有他熟悉的人——七哥,当地人是这么叫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就这么叫了。
  七哥不高,但身体很壮实,人却有些滑头,七哥的本名是金大福。在镇里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人,但是和林徐徐很熟,偶尔会给他带一些想要的东西。
  刚刚林徐徐看那桌除了金大福,其余人都是面带凶煞,不好交流的样子,生怕金大福是被人要挟,故意多磨了几句话,见金大福没有什么异样,这心也放了下来。
  “说那李大侠,李剑仙望见来人面带凶煞,不好相处,于是打算……”
  听着这段在酒楼不知道被讲了多少次的评书,林徐徐向坐在柜台看账本的掌柜走去。
  “掌柜的,今天李叔怎么又讲这老掉牙的段子了,我写的那些话本还没说完吧。”
  林徐徐靠在柜台边,看着门口来人,随口问着。
  “那来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平庸人,其实是平台山上一豪侠,平时行侠仗义,也是声名赫赫……”
  “哈,这酒够劲!”
  这位刚刚被腹诽成不像好人的大汉大手一抹嘴。
  “就是这小二磨磨唧唧的,这地也忒磨人。”
  “哈哈哈,哎,实在是兄弟不知啊,谁让这世道就这样呢。”
  金大福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十年的陈酿,如果不是身边这大汉,他要忙活很久才能喝上一回这样的好酒。
  “嘿,我明明是说那小二,这跟世道有什么关系!”
  大汉瞪着大眼睛,看着金大福,同行的人听到这大嗓门也看了过来。
  “兄弟不知啊,那小二在我们这小镇,可也是算得上一个名人了!”
  金大福直接把酒喝完,也学着大汉的模样,垂头丧气。
  “哼!少来这套,老子来这寻宝几天,传闻听了不少,结果那宝物毛都没见着,你这名人,有这宝物珍贵吗?”
  见金大福藏藏掖掖,大汉的怒气好像又上来了,也好像是这几天的怨气都爆发出来了。
  “你也别吊着我们了,快说快说,等我们走的时候,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不等大汉继续抱怨,被金大福吊起胃口的其他人也忙说道,实在是几天奔波,让他们什么消息也不想错过,也许是酒楼的说书确实太过老套,甚至不如金大福的一句话足够吊人胃口。
  “唉,既然这样,那我就仔细说说吧。”
  “快说快说。”
  听得几人催促,金大福碗放桌子,摇头晃脑,倒比那二楼的说书人更像是说书的了。
  “话说我们这个小镇啊……”
  “这俗话说啊,兄弟不打不亲,这两人也是如此,本是龙争虎斗,现在却又伯埙仲篪,端的像是知己一般。”
  林徐徐也不急,看着门口没人进来,也没人不付账就溜走。他也是静等着掌柜的讲话。
  终于看完账本的掌柜双手合上帐本,嘀咕着
  “嘿,这账本还是嘚自己看才放心,
  对完啊,就是舒坦!”
  说着,眼睛望向身旁年纪才不过十二岁的林徐徐,身高已经跟他差不多了。
  “这不是最近江湖人又多了吗,讲你编撰的那些话本,吸引人是没错,但那些江湖人啊,太难缠了,太难缠了,一个问题就能逮着不放,非问个底朝天,耽误我做生意,他们也就能听这些现实事了!”
  郑掌柜摇头叹气,继续说到。
  “要我说,你这些年干的也不错,别老偷听那些江湖人说话,他们那些人啊,不靠谱!这江湖啊,更不靠谱!”
  金大福继续说
  “那孩子,便是林家唯一的血脉了,更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天才,三岁的时候啊,就能识字读书,四岁就跟他爹算数学商,五岁在学堂背诵诗篇,六岁便文章成百,那给书堂先生惊的呦,不过可惜喽,天不遂人愿。”
  金大福继续摇头晃脑的说,
  另一边掌柜的也继续嘟囔着林徐徐
  “唉,当初你家对我这小酒楼照顾许久,当初兵灾狠哟,若不是……
  唉,你这小子,又嫌我啰嗦是不是?”
  林徐徐掏了掏耳朵,这样的话,不说今生,就算他前世也已经听过太多了。
  “但是这孩子不甘愿就这样,毕竟是曾经的小天才,他写的话本啊,可精彩!比这说书的现在讲的这些,好听多了!”
  金大福絮絮叨叨,从林徐徐的家世,讲到现状。
  “我也不想再娶妻了,也没有孩子,等过几年,这酒楼也就交给你,
  你以后是像我这样坐在柜台也好,自己躺屋享福也好,平平安安,多好!”
  “他天天都磨练身子,打听武馆门派,
  只想啊!有一天能为他那在行商途中被山贼杀害的父母报仇,
  可惜了一个天生聪慧的孩子啊,若是去学习科举,那肯定也是像他父母那样的善人,朝见天子,一方爱民官啊!”
  林徐徐听着郑掌柜这给他念叨了无数遍的话,
  报仇?他也想过,可惜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那就这样算了?他有不怎么甘心。
  若还是上一世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虽然见过人险,也被人坑过,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血肉也有,但那又如何呢?
  时间的流逝,足以消灭大部分的一时不幸。
  不是不恨,只是忘记,又或者能力不足。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个世界不是普普通通的地球,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传说中的“武功”的。
  林徐徐上辈子对神奇的力量特别痴迷,或许当时可能只是想要一些奇迹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变。
  但是现在,梦想已经成真,而且,这一世自己也有些不同,过目不忘,这一世父母的模样,自己想忘都忘不掉,何况还有那些传说中可以成仙的神奇力量?
  既然有报仇的机会,他可不愿意就这样受着!
  林徐徐想了想自己的积蓄,也想了想自己这些年打听下来的江湖消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出发了。
  “掌柜的,过几天你招个新人吧,我想好去路了。”
  “嘿,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去路?
  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愣头愣脑的撞出镇子哦。
  嘿,运气好遍体鳞伤的回来,运气不好,死外面,唉,呦呦呦,惨哦。”
  掌柜的一段话,让一旁原本有些伤感的林徐徐震惊的转过头来。
  “掌柜的,你啥时候嘴变得这么毒了。”
  林徐徐侧目,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贪财但好心的掌柜吗?不像啊。
  “哼,你小子,就只允许你天天噎老子的话是吧。”
  说着,郑掌柜手里的账本就卷起来,朝林徐徐打去,却被林徐徐轻易躲开。
  “没事干就去后厨帮忙去!就留你李叔一个呆在后厨,
  也不去帮衬帮衬!”
  听着掌柜这无理取闹的话,林徐徐也不反驳,他明白郑掌柜的意思,可郑掌柜又不明白他的想法,于是抬脚向后厨走去。
  “等会儿,唉……走就走吧,跟你李叔说声,晚上做点好菜,
  送你上路!哼哼,赶紧滚,就我这待遇,别人都是上杆子来,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哎哎,好嘞,郑大掌柜的说啥是啥,等以后我当了大侠,就帮着你宣传宣传,肯定亏不了你的,嘿嘿。”
  林徐徐一时喜上心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脚步也不自觉的缓了下来,一边傻笑一边往后厨走去。
  “唉,傻小子……”郑掌柜又打开了他那宝贝账本,缓缓叹气。
  “李叔,晚上做顿好的昂,再喊上其他人聚聚餐啊!”
  林徐徐兴奋的走进后厨,其中年纪最大的就是他口中的李叔,旁边还有两个年轻学徒在帮忙。
  郑掌柜贪财,偌大的酒楼只三个厨子,其中两个还是便宜的学徒,跑腿小二更是只自己一个,虽然工薪蛮高,待遇也是最好的,但也让人禁不住抱怨。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掌柜的肯出血了?”
  李刚一边擦汗一边看着脸上带笑的林徐徐。
  “哈哈,掌柜的终于同意我走喽。”
  林徐徐双手划拉着比划,欣喜之情浮现颜表。
  “真要走啦?”
  “拜师学艺,看看江湖。嘿嘿。”
  “啥时候回来?”
  “嘿嘿,不是说好了吗,等我闯出名气,肯定回来宰掌柜一顿大的!”
  “唉,别了吧,掌柜的也挺好,也不容易。”
  “唉,李叔,我开玩笑呢,你怎么又听不出来?”
  “那你是不回来了?”
  “算了,李叔,不跟你说了,晚上打烊做顿好的昂,
  嘚回前面帮忙了,聊太久,掌柜的又该嘟囔我了。”
  林徐徐背手直腰,跨着大步向前厅走去,好像心情还是不错。
  前厅坐屏风说书的还在继续说着他那李剑仙初遇知己的故事;金大福一行也已经商量好了下一步行动;掌柜的也终于对好了自己的账本,
  天色昏暗,酒楼的大门被林徐徐嘭的关上。
  餐桌上,郑掌柜特意让李刚包了些羊肉馅的饺子,让林徐徐不禁大呼神奇,然后又被郑掌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紧接着是一阵回忆唏嘘。
  林徐徐在一边不断点头应和,一旁的李刚也偶尔点缀林徐徐几句,自从前几天林徐徐提出要出门学武的时候,他俩就这样,已经好几天了。
  搞得旁边的两个新来的学徒更是不敢吱声,只是缩着头,偶尔夹几道菜,甚至不敢去夹郑掌柜面前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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