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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家宴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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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凯缓缓直起腰,对上了老太太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直打鼓。
  虽说姜凯的确是李家大少,隐藏修为也不是为了谋害李家,但若是被李家人发现,总归是会有所怀疑,心生罅隙。且身为以隐匿为见长的杀手,被发现修为是十分耻辱的事情,可以说与被扒光底裤没有区别。
  “过来,坐奶奶边上,让奶奶好好瞧瞧。”
  姜凯顺势坐下来,与老太太唠起了家常。
  约莫半刻钟过去,大厅里已经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李府广邀亲朋,众人只知道今日李府有大事要宣布,可具体是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临近正午,四周的喧闹声渐渐消了下去,些许知情人士或瞟着姜凯,或低声向熟人诉说。更多的客人则是看向了李煜城。
  见宾客尽至,李煜城站起了身,向四周一礼:“天朗气清,群贤毕至。今日邀众位齐聚,只为一件喜事。”说完,他转身看向姜凯,姜凯站了起来走到李煜城身边,也向众人行了一礼,说到:“小子李剑翎,见过各位叔伯兄弟。”
  “吾儿李剑翎,于昨日回归李家,认祖归宗。”
  众人见到李剑翎的样貌便猜到了七分,听见李煜城的话更是炸开了锅。从前李家虽然势大,但因为长子失踪,无心争夺这碧水城的一亩三分地。碧水城的权利划分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趋于稳定,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安稳过日子,早已没有可以争夺的权利。可如今这李家大少爷回来了,且见其外貌英俊,好似谪仙,自然不凡,未来少不得在碧水城有一番作为。姜凯的入局必定会夺取他家的利益,李家这猛龙一个翻身,压倒的可就不知道是谁家的稻谷了。
  李煜城说了几句场面话,好好介绍了一番姜凯,众人一番恭喜,便开席了。下人们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桌子,鸡鸭鱼肉,实令果蔬,精美糕点,名菜佳肴摆满了桌子。
  嘉良开坛,晶莹酒液倒入杯中,涤荡出酒香,刚传出去三尺远,就被翻动鸡汤漏出的鲜味覆盖。舀起一勺佛跳墙的稠汁,胶原蛋白的醇香四处溢散。端上一盘梅菜扣肉,脂肪的油香从前门穿过半个大厅。身上的香囊勉强散发着点点熏香,与风里的花香果香草木香一同给这空气里带来一丝轻盈。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宾主尽欢。
  姜凯吃这饭可谓是举步维艰,周围坐的都是李家旁系的长辈或者应邀而来的高官,他自然不能胡吃海喝,丢了李家的颜面;却又不能太过优雅,引起李家人怀疑。又有数人上来攀谈敬酒,加之祖母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个不注意,便会坏了人设,引起怀疑。
  只见姜凯,正襟危坐,故作斯文。可这手上功夫可一点也不慢,待大人动第一口,便一筷子夹走了鱼肚子底下的嫩肉。
  这夹鱼可是有说法的,最好吃的是月牙肉,其次就是这鱼肚子,最次是鱼背上的肉。若是豪门子弟,吃的鱼多,第一筷子一定是找腮帮子;富贵人家的子女会去找鱼肚子;而种田做工的孩子不懂,直接就是一筷子夹上鱼背。因此,吃鱼也成了一种识人的手段。姜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其中门道,可在李家人眼里,他不过是在社会上混日子长大的,夹这一筷子,正符合自己的身份。
  把鱼肉夹到碗里,又加了一片包菜,姜凯端起碗就刨了一口。停顿一下,装作无事的把碗放低了些,同时收了收胳膊,小口咀嚼起来。活脱脱一个半懂不懂的草包形象。
  向来与李家不对付的黄家家主嘴角一咧:“剑翎好胃口啊,唉,老咯,再也难得吃的这么香了。”见到李煜城面色不善,连忙收住了话头,端起酒就和身边的人喝了一个。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也对姜凯有了初步印象。
  “超哥,整个碧水城里,数你的名气最大,谁不知道李家天才李元超啊!这家伙一回来就抢了你的风头,这不上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以后兄弟们都要被压一头了,这日子可就没有那么潇洒咯。”
  “唉,超哥,我敬你一杯。”
  离主桌较远的一张桌子上,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一起喝酒聊天,他们都是碧水城里的豪门子弟。
  “哼,什么大少爷,我都打听清楚了,他就一草包,一点修为都没有。看我等会让他出糗。”
  或许是骄横惯了,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名为李元超的小孩一口喝完手上的酒,又倒上一杯,起身径直走向姜凯。不顾李煜城的眼色,李远超走到姜凯身前,此时,几乎全场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姜凯正诧异他的胆识,只听李远超说:”剑翎啊,我是你堂兄李元超,修为比你高些,我呢,就自称一声大哥。”
  “剑翎啊,你这些年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你看你,连筷子都拿反了。唉,大哥属实是心痛啊,啥也不说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和哥说,大哥敬你一杯。”说罢,一仰头,就喝光了酒。
  姜凯一笑,原来是个白痴,那就好办了。
  李家向来不是迂腐之家,平日里对这些规矩倒也没有那么看重,又有尚武之风,同辈私下里相称都是按修为与战力排序的,李元超想用避开主庶之别,用修为压李剑翎一头这事来铩铩李剑翎的威风。
  可他也不想想,如此重要的场合,又有外人在场,就是再不守规矩的人,也得客气一些,更何况是主庶之别这种大事?堂堂李家嫡长子被旁系之人叫做小弟,这是在羞辱整个宗族。
  果然,不等姜凯有所动作,李元超的父亲李杰一酒杯砸在李元超膝盖上,真境一品的李元超竟然被砸的跪在了地上,可想而知李杰的怒火有多大了。
  “逆子,还不快向你大哥道歉。”又转身向四周一礼,“犬子年纪尚小,平日痴迷修行,不经世事,有些愚笨蠢钝,让诸位看笑话了。”
  李元杰如梦初醒,惶恐地向姜凯道歉。姜凯面色不变,扶起刘元杰,让两个小斯搀他下去。回到桌上,姜凯眼底一寒,看向了刘元杰来时的方向。那几个年轻人看见姜凯注意到他们,都纷纷低下头吃菜。
  姜凯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从祖母开始,顺时针挨个敬酒。敬了一圈,姜凯余光剽过去几回,坐回围着,心中已经了然——那黄衣服的青年给自己的堂弟下了蛊。暗自记下他的面容,姜凯正计划如何做掉他时,门外闯进来了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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