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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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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定叛军,姚端向前走进一座酒肆,酒肆内早已无人,破烂不堪,勉强能住人,姚端一路小跑而来道
  “陛下前面有座酒肆勉强能栖身,陛下将就一下吧”
  赵构缓缓起身道
  “无妨,是全从急,能住即可,让兄弟们都进去找地方住下吧,记住不可扰民,不可强抢民女,否则军法处置”
  姚端领命而去,路上一路感受赵构的变化,略有感动,作为赵构的殿前都指挥使,算是赵构的贴身禁军,一路而来深知赵构的行径,奖罚不一,畏敌如虎。
  自海上落水之后便感觉不一样了,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最直观的感觉便是,不在一味的南下
  大街中官军抢劫,百姓人人自危,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形如乞丐,哪里有一丝大宋锦绣的模样。
  不少躲在角落的百姓见到赵构的手下士兵,更是缩在角落,眼中无不透露着怒火,有女子者皆藏在身后,或者推入房中。
  赵构心中一阵叹息,这大宋文官不思进取、党同伐异、寡廉鲜耻,武将贪生怕死、杀良冒功、全无血性如何对付如狼似虎的金人,最终受伤的永远是普通的百姓,不由低声吟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来到酒肆,桌椅破烂不堪,身边侍卫勉强找到一张桌椅坐下,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面饼子,还有一个酒壶之类的器皿,估计是酒放在了桌子上
  便拱手退下,赵构打开酒壶轻轻喝了一口,酒样混浊,酸甜带涩,好似后世的果酒或苹果醋一般,不过倒是颇有些味道,赵构边喝边仰头打量着酒肆,窗明几净,珠帘绣额,灯烛晃耀,现早已焚烧殆尽,空气中微微散发这烧焦的味道。
  突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
  只见姚端压着一老者和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往赵构这边走来
  “陛下此两人躲在内院鬼鬼祟祟,带来给陛下审问”
  老者听闻士兵口称陛下,连忙跪下,顺便拉着女童也一起下跪,赵构让其起身说话,
  老者颤颤巍巍的起身,只见其粗布麻衣,面容枯槁,头发斑白,微微躬背,女童头发散乱,面容苍白,皮包骨头,一看便是饥饿所致,紧紧的靠者老者,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吃食
  赵构拿起桌子上的面饼递到女童眼前,轻声的说到
  “吃吧,”
  女童水灵灵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却并不敢拿,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老者,老者慌忙说到
  “草民不敢,我等草民不敢与陛下同食”
  赵构摆手道
  “无妨,老丈不吃,孩子可还饿着呢,”
  赵构用出这一辈子最大的温柔对着女童说到
  “吃吧,朕同意了,你爷爷也一块吃,”
  老者对着孙女轻轻点头,女童急忙双手夺过赵构手中的面饼大口大口的撕咬着,因吃的太急噎的女童猛的捶胸伸脖子。
  赵构端起桌上的清水递给女童,女童伸出黑乎乎的小手,猛灌一口清水,才稍稍缓解,女孩狼吞虎咽,很快便吃完了手中饼子,甚至手指的间残留的面渣子都舔干净,狼吞虎咽之后眼睛还紧紧的盯着桌子上剩余的面饼。
  赵构微笑着把剩余的也给到女孩手中,女孩却并没有吃,而是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赵构问答
  “为什么不吃啊?”
  女孩稚气未脱的说道
  “留着给爷爷吃,今天是我吃的最饱的一次,谢谢叔叔”
  老者轻声呵斥道
  “要叫皇上”
  赵构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灰尘,露出白皙的小脸,有些心疼,转身对着老者道
  “无妨,老丈哪里人氏?“
  老者拱手道
  “在下杭州人氏,番子南下破城,烧杀抢掠,他爹娘都被番子所杀,勉强逃难至此,本想乞讨一番,图个糊口,奈何......唉”
  老者长叹一声,轻轻抚摸了下女童的头,有些无奈,赵构看着头发已白的老者,有些语塞,毕竟番子南下,皇帝率先南撤,留下无数百姓如待宰羔羊
  看着祖孙两个,赵构心中莫名的心纠
  大宋立时百年,北方游牧屡屡南下,奈何历代君王只知重文轻武,求和纳贡,屡屡名将皆因文人士大夫的打压逐渐淹没于历史长河
  赵构转身对姚端道
  “身上可有银钱,给这老丈一些,带他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残月如沟,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难以入睡的赵构在庭院中来回踱步,脑中思绪万千,有前世酗酒的父亲,在世时虽然厌恶,知道自己再无相见,却也心中思念。
  有现在商铺破败、残垣断壁、市井萧条、残存百姓胆战心惊的蜷缩一团,偶有微微妇女的抽泣之声,给这本就破败的镇子增加了一丝肃穆、苍凉之意。
  让赵构心中烦躁不堪,叹息连连
  姚端从身后走来对赵构低声道
  “陛下,老者与小娘子皆已睡去,天色已晚,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赵构轻轻点头,看着一身铠甲、面色疲惫的姚端,铠甲上的鲜血还未风干,赵构不禁有些心疼这位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中年汉子,不禁轻声道
  “姚指挥使辛苦了,一路随朕难逃自此”
  姚端急忙单膝跪地道
  “谢陛下关心,末将自小习武,从士卒一路升迁至指挥使,也算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了,末将只愿余生之年,杀敌报国,为陛下收复故土。”
  赵构看着跪地立誓的姚端,一扫心中阴霾大声笑道
  “好、好、好,你我君臣北驱番贼,恢复我大宋山河”
  酒肆之内,赵构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睡,正一夜,赵构梦回前世,梦中赵构又回到了现世的医院,失去孙子的老太太看见他上来就是一阵撕扯,让赵兵一阵头大,又梦到自己酗酒的父亲,丧子之痛,让其头发斑白,满脸沟壑般的皱纹,让赵兵心中一阵的心痛,赵构想走上去夺下父亲手中的酒瓶,却被人晃醒,天色已亮。
  姚端已经和所有将士已准备就绪,赵构翻身起床,不禁笑道
  “昨晚都可休息好?”
  众将士纷纷对赵构单膝跪地,姚端道
  “没问题,如遇番子定能再战三百回合”
  赵构抬手让众人起身,面露微笑,见众人皆是一扫疲态,人人精神奕奕,受伤士兵也已简单包扎,赵构一挥手准备出发。
  天蒙蒙亮,虽地处江南,初春的天气仍让赵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轻轻哈气搓了搓手,赵构一众轻轻上马领着众人缓慢走出镇子,走出镇子赵构对着众人道
  “众位兄弟,大家快马加鞭,今日赶到台州,到时吃酒吃肉,暖和身子,走喽”
  赵构打马疾驰而走,身后将士,听到酒肉,纷纷兴奋,哈哈哈大笑随着赵构向远方疾驰,只留下身后溅起的泥土。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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