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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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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资深的人事资源老手,Tina根据阿毛的面相分析,坚定的认为他就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惯于见风使舵的老油条。
  但实际上,这些小动作在阿毛看来,根本就是小儿科,善于从铁板一块找到突破口,才是他多年磨练出的绝技。
  阿毛把自己的第一个突破口,选择了大志的铁杆儿闪子,他特别找到了一个客观合理的时机和他进行了一番私聊。闪子虽然也在场面上混了多年,见招拆招的水平相当不错,但是在阿毛精心准备的话术前,很快就变得乖巧起来。
  “放心吧,毛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协助毛总要打造出来一支敢打敢拼的队伍。”闪子拍着胸脯说。
  阿毛的想法和计划,很快,就在被阿布驱离出管理团队的那帮人中悄悄传播开来。“阿毛是支持我们这批老员工的!”闪子的话,顿时让这帮老家伙感觉腰杆硬了起来。
  “怎么说,阿毛也比阿布多吃了十几年的干饭,经验老道,知道怎么做人。”
  “阿布肯定不是对手!跟着阿毛走绝对是明智的。”
  这样的声音逐步开始向外界传递出去,阿布当然也是听到了。但他只是冷冷得笑了笑。“连最起码的工作都完成不了,能调到后勤部门,过闲散的日子,已经是大港集团天大的恩赐了,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然而阿布不知道的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策反”团队,已经悄悄形成了。闪子理所应当的坐了团队的头儿。
  “你们恐怕都还不知道阿布的薪资水平吧?”闪子故弄玄虚地说,看到大家兴趣盎然,他接着说,“居然碾压咱们集团许多决策层,当时的情况,如果不同意的他的要求,他就拒绝和咱们的人事部门见面,你们说,这个家伙是不是太嚣张了,太自以为是了。”
  “但是有一点咱得承认,这个布总的确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以前大家那可是无头苍蝇到处撞,现在就不一样了。至少业绩啥的都符合集团要求了。”还是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你懂个啥,就算是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你,再配上阿布的那种薪水,谁都能干出来的样子来。”闪子不屑一顾地说,“人家可是干一个月,顶你干一年多了都。”
  “大港的人事部怎么就能审核过关呢?这也太离谱了吧。”这是一个普遍的看法。
  “是不是布总在咱们集团的根基深厚啊?据说人事部的Tina和他的私交相当好。”
  “人事总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的,这么高的工资水品,肯定是要经过陆总裁批准的吧。”
  “哼哼,你们居然这就看不出来么?”闪子冷笑了一声,“我可是听说,大港总部压根就没有打算长期用他,高薪让他进来,等他把CK的各种管理章程,各种报表、文档的整理方法,尤其是卖场管理指导,全都交出来,咱们都学会了,他就该滚蛋了!”
  “说白了,咱们集团把阿布招进来,就是一次“招安”行动,要充分利用他们这帮人的价值,要搞明白,咱们可都是带着大港股份的,他阿布呢,不过就是一个东窜西跳的“打工仔”,不用怕他,该顶就顶,怕个锤子。”
  这帮老员工们,对于闪子的言论不再怀疑,大家都知道,他的“表表表舅舅”是发改委的头头儿,和大港高层关系密切。
  ★
  这天早上,阿毛就接到了吕总的电话,他不敢怠慢,急急火火地就来到吕总办公室。
  “接下来,我会把阿布和他的团队,从城东、城西调出,全部人员都要压在绿城新店上。这对你来说,这可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你要尽快把自己的班底建立起来。”吕总面无表情地说。“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地了。”
  阿毛已经不是前端时间初来乍到,摸不清方向的状态了。有了闪子做“内应”传递信息,他在分公司的路子瞬间宽敞了许多。
  听说有可能官复原职,这些被阿布调离岗位的部门负责人们纷纷向阿毛表了决心。阿毛很清楚,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由空想变成现实,那可是需要有人出面执行实施的,他简短地做了空头的承诺,一支涵盖几乎涵盖了所有部门的班底就这么组建起来了。
  随后的事情,真如阿毛所说,阿布和他的全班人马,集中到绿城新店筹备去了。城东、城西两家老店的管理位置又空缺了出来,有了阿毛的协调,自然而然,包括闪子在内的那批老员工又纷纷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一切又慢慢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大家都很兴奋,一致认为阿毛说话算数,是一个背景强大的副总。
  为了组建这个所谓的核心团队,阿毛实际上默许了很多违规操作,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完全可控的。
  然而他想的简单了。倒卖卡券、串通供应商、拉拢收货部员工调改数据,这些原来已经被狠狠打压下去的违规行为又渐渐浮出了水面,甚至比原来变本加厉了。
  ★
  “这段时间,我听到了很多有关投诉的事情,都是和两家老店管理层违规有关的。”大志把阿毛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根据吕总的设计,这两家老店的直接责任人就是毛总你啊。”大志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和风细雨地说。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港Mart在Z城商业圈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的,”大志看了看阿毛,继续说,“已经出现了结算后立即撤离的供应商,并且,卖场缺货现场变得更加严重了。”
  “从一级代理处拿不到货,就去找二级代理,实在不行就找经销商么,如果真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完全可以考虑把货架租赁给经销商,我们只收取租金就好,还省去了人事管理费用。”阿毛对此并不以为然,“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是有的。”
  “这样做的话,毛利完全就没有保障了,并且也很难做到“先货后款”,越是规模小的供应商,越要求“现款现结”,这种结算落差,财务部也不可能会同意的。”大志警告阿毛,“还是要大局为重,好好把思路理清楚。”
  “志总,您的主导思想我是了解的。”阿毛笑呵呵地说,“有两个问题摆在面前,的确是有点棘手呢。”
  大志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阿毛。“说说看,都是什么问题?又该怎样解决?”
  “大志总您肯定以为我是大港总部派来参与夺权的吧?”阿毛平静地说,“说实话,我来Z城的任务的确如此,但是过来以后,通过和大志总您的沟通交流,我的思想改变了。”
  大志听了阿毛的话,轻轻笑了笑,大志可不是三岁孩童,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
  “大志总,咱们分公司的信息部,是不是总能接受到竞争对手的动态数据资料啊?比如CK啊、沃尔玛啊,他们的促销计划,价格体系标什么的。那都是行业机密啊。”阿毛仍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大志没有搭腔,他看了看阿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数据,是我搜集整理的,安排数据人员,第一时间发送到咱们Z城分公司的信息部。”阿毛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业,尔虞我诈见的太多了,像大志总这样注重人性化,体察下属的老板,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其实早就想要过来Z城分公司了,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跑过来吧,所以,就特别安排整理了Z城CK的数据库信息,确定了接线人,也算是我到Z城来的投名状吧!”
  大志仍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内心是激动的。在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有人这样表达了对自己的仰慕,他实在是有些飘飘然了。
  “本来,我是打算找到一个强势有力的资深商业人,对我们原有的团队进行整改和完善,所以找到的阿布。”大志思索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给替换掉了,虽然业绩提升的是很快,这个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和我的初衷却是背道而驰了啊。”
  “我很理解大志总的感受,我们要的是“加强”、要的是“增援”,不是“换防”!”阿毛很合事宜地说。
  “你能把原有的团队再重新组织起来,对我个人而言,心里是舒服的。”大志笑了,“虽然他们的确是够弱,但谁的孩子谁心疼,对不对?”
  ★
  阿毛毕竟比阿布大了十几岁,加上这帮老员工在分公司的深厚关系,阿毛的工作推进收到的阻力显然少了很多。和阿布的空降团队正面交锋、碰撞的过程中,处理的游刃有余。
  尤其是分公司的各个服务部门,物业、电力、维修等等,这些人并不接触具体的商业行为,更加强调本职工作,对于配合的意识本身就很淡薄。在听到太多的小道消息后,也逐步开始对于阿布所带领的新团队产生了抵触情绪。
  当然,在没有人支持和默许的情况下,对分公司副总有抵触情绪,并付诸实施,那是万万不敢的,但是,有了这个满脸微笑,一团和气的阿毛,大家感觉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按照以往的规矩,阿布在碰到掣肘的问题,都会在及时上报大志后立即得到解决。但是现在阿布收到的回复变得不再干脆利落,永远都是那句“你和毛总商量着来吧,你们是一根草棒上的蚂蚱,我相信你的实力呦。”
  预案被推倒重建;工期跟踪表被调整修改;启动会议议程被替换,甚至出现了会议缺席、电话拒接的状况。这让阿布的心一下来凉了大半截。
  “大哥,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把店开起来再说吧。”看到阿布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失神,阿浪和小山也倍感失望,但是他们并不敢对阿布说过激的话。毕竟老大是什么样子的性格,他们心中清楚,全力以赴去筹备绿城店开业,是他们当前唯一可以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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