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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事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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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本好宴,有主君、少君、雷公及十余位门客。席本好席,有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
  然主君以少君之梦召雷公,使得雷公受辱一般大声呵斥少君,主君致歉、少君羞恼,却让门客们看了个笑话。
  宴席出了这档子事,自是就此结束,门客摇头晃脑的拜辞离去,少君刘迁羞恼离席,主君刘公干则是摇头苦笑,和雷公谈论许久之后,这才送走了雷公。
  ……
  刘迁回去之后心中仍是恼怒不已,他从小到大聪明乖巧,就连父亲刘公干都没有呵斥过他几次,三年前虽然若愚若昏了起来,却也安分守己……今晚郎中雷被当着父亲刘公干和十几位门客的面训斥于他,简直就是将他的脸面踩在了泥水里!
  等刘迁缓了一会之后,不由叹息了一声,略微沉吟一番,就入静冥想进入了梦中。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元神之相仍是高悬于虚空,这也就意味着雷被今天绝对撒谎了!
  只是郎中雷被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肯定有着此人的底气,若是常规手段恐怕还真的查不出真相,刘迁就把希望放在了“非常规”的元神之相上。
  然而半刻钟之后,无论他怎么呼唤,他的元神之相仍是没有一丝回应。
  无奈,刘迁只能醒来,对着深沉的夜空叹了一口气。
  此时父亲信了郎中雷被的话,定然也不会支持他去调查此事,他在没有高手可以调动的情况下,还不如别冒然派人调查,以防打草惊蛇。
  想通了此处之后,刘迁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自身。
  此时他空有元神之相,却没有驾驭的方法,所谓智慧也需要从书中寻找,他顺着竹简的索引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夫王德之人,素逝而耻通于事,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的出处。
  《庄子·外篇·天地》
  “……故其德广,其心之出,有物采之,故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存形穷生,立德明道,非王德者邪!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从之乎!此谓王德之人。”
  ……其心之出,有物采之?
  “我的元神高挂虚空,莫非需要采集某种事物才能显化元神威能?”
  刘迁想了一会,然后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拿不准所谓的“有物”到底是什么,要是第九重天“元神之物”的话,那也是在元神之相体内,他根本就接近不了“元神之相”,又何谈“采之”?
  至于之后的立德明道,以及宛若仙神威能的描述,更是触不可及一般。
  “或许我要从其它方面入手,方能立德明道!”
  刘迁虽是这般想着,但仍是准备把这一段读完,未曾想他竟是越读越发兴奋。
  “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与万物接也,至无而供其求,时骋而要其宿;大小、长短、脩远。”
  冥冥之中,独见晓嫣,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果然庄子所言便是我成了仙的元神之相!
  刘迁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更是险些惊呼出声,只可惜的是,他仍是不知“物”为何物。
  这般想着,刘迁将手里的《庄子·外篇·天地》放下,开始读起了更容易懂的《枕中鸿宝苑秘书》。
  夜已晚,刘公干回到家中,然后看到了书房中正皱眉苦思的儿子刘迁。
  “迁儿,为父知道你为何生气,这一就是雷被否定了你,二应该就是为父的态度。”
  刘迁一想起宴席上的事情,心中就有些委屈,但是经过这一阵子的思考,他也知道了父亲的苦衷。
  “父亲,当时我确实欠缺考虑,这才想着将金玲儿搬出来证明自己,然而我回来之后却是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金玲儿虽还未与我同房,但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算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其他人也以为这是我们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此言一出,刘公干眼中就是一亮,他本来还以为这次回来还要说教一下,没想到他的儿子刘迁已经悟出了其间的道理。
  “迁儿,你能相通此关,着实让为父高兴,但是为父方才进来之时,却仍见你闷闷不乐,可是因为雷被宴席上的言论?”
  对于刘公干而言,事情非常简单,要么是郎中雷被说了谎,要么是他的儿子刘迁着了魔。
  刘迁刚才却也曾想过这件事情,只是思考许久仍是没有头绪,这才入静冥想第三次得见元神之相,所以他理直气壮道:“父亲,雷被之事暂且不论,只须我能在您面前证明我已元神成仙,那郎中雷被就是十足的欺君罔上之罪!”
  刘公干不由叹道:“迁儿,你可是还欲向金玲儿求证‘同院而居’之事?”
  刘迁本欲脱口而出,然而他却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父亲叹息的原因。
  于是刘迁坦然一笑,然后顺手拿起了一张竹简道:“父亲,我是准备向金玲儿求证‘同院而居’之事,但不是今晚,或许今后金玲儿也会否定我的话,但我仍然会相信自己已然元神成仙。”
  “是故夫得道已定,而不待万物之推移也,非以一时之变化而定吾所以自得也。”
  说罢,刘迁打开了《庄子·外篇·天地》,将刚才感触颇深的那段话读了出来。
  “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
  刘公干看着刘迁眼中的兴奋与坚定之色,反而心头又是一叹,说到底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时他的儿子刘迁如此执着,若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该怎样的伤心失落啊!
  “迁儿,为父就实话告诉你吧,刚才为父就特意差人询问了守护金玲儿的暗卫,据他们所言,这一阵子根本没有人前来送信……”
  刘迁自是知晓暗卫的存在,不然他们父子也不放心金玲儿居住在城南,然而他却对父亲刘公干的话有不同的见解。
  “父亲,无人送信,却也不能排除他们以其它方式传讯,不说元神大修士梦中元神传讯、炼炁士法术传讯,就连飞鸟传信恐怕都可以不惊动暗卫。”
  刘公干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迁儿,或许真的如你所料,但要真是密信的话,我们前去询问时,定会让金玲儿以为我们在监视她,而且此事还涉及你二人的男女之事,她若是气恼羞怒之下直接否定,你不仅分不清真假,反而还会损伤双方情分,为父说到这里,你还要去询问金玲儿吗?”
  此言一落,刘迁只觉全身一震,仔细咀嚼一番之后,算是理解了父亲的担忧。
  他父亲刘公干乃是藩王,他则是王太子,所以被称为主君、少君,然而金玲儿的身份却不比他低!
  金玲儿的母亲“修成君”,乃是当今天子的姐姐,他和金玲儿的这一桩婚事则是太后亲自做主赐婚,所以金玲儿除了王太子妃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个以太后外祖母为核心的娘家。
  他父亲刘公干只是为了此事急诏雷被回寿春,就引得雷被得知原由后借题发挥怒斥与他,若是他再去询问金玲儿“同院而居”之事,谁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后续。
  “父亲我懂了,我先是请父亲召回雷被……又想要找金玲儿自证,所欲不过是在父亲您面前证明我自己,着实有些本末倒置了。我的元神之相本就如同大日挂于虚空,无论谁否定它,它都一直存在,求于外不如求于内,我更应该研究元神之相奥妙,所谓‘通于一而万事必’矣!”
  “通于一而万事必”,乃是《枕中鸿宝苑秘书》中《万必篇》的总纲,亦是《庄子·外篇·天地》中的“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刘公干怎么也没想到,刘迁竟然将其用在了此处,这不由得让他生出了一丝动摇。
  于是刘公干沉吟一番后,便悠悠叹道:“迁儿,在我的理智看来,你已经为元神成仙之事着了魔,然而你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仍是如此坚持,在为父的感觉中,你或许真成了拥有元神之相的仙人,而‘仙与人’应该就如同‘天与人’。
  所谓天者,纯粹朴素,质直皓白,未始有与杂糅者也。所谓人者,偶智故,曲巧伪诈,所以俯仰于世人而与俗交者也……夫井鱼不可与语大,拘于隘也;夏虫不可与语寒,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与语至道,拘于俗,束于教也。故圣人不以人滑天,不以欲乱情,不谋而当,不言而信,不虑而得,不为而成,精通于灵府,与造化者为人。”
  而所谓元神之仙者,或真如你所说的‘大日临空’,外人不可闻、不可见、不可揣度……既然如此,除包含了《枕中鸿宝苑秘书》的《鸿烈·中篇》之外,为父再将《鸿烈·内篇》传给你吧!”
  《鸿烈》乃是刘公干和门客们继承黄、老和庄周等之学编撰的而成,书成已有十几年之久,《鸿烈·内篇》除了编撰者和当今天子之外,连刘迁都因为修为境界未到而不曾得见。
  而此时刘迁既然说他已有元神第十重天的元神之相,或许这本《鸿烈·内篇》真的能帮上忙。
  “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
  刘公干将《鸿烈·内篇》中《原道训》的开篇念出来之后,刘迁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便仔细看向了后面的描述:
  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横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
  “这真的就是‘道’吗?”
  听了刘迁的疑惑,刘公干不由笑了一声,然后将刘迁身边的一册竹简拿了起来,然后读道:
  “《庄子·外篇·天地》曰: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未形者有分,且然无间谓之命;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昏,是谓玄德,同乎大顺。”
  “无是道,一是道,万物是道,四维、宇宙也是道,人当然也是道,只不过个人的道只是大道很小的一部分,所以我等才需要修真、炼命、养性,进而接近大道,获得大道……”
  刘迁听罢心中忽的就是一动,他的元神在第三重天“元神之图”时忽然消失,然后历经三年多的时间之后忽然回返,岂不是所谓的“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昏,是谓玄德,同乎大顺”?
  他从元神第三重天“元神之图”直接跨越“名”、“形”、“事”,“约”、“时”、“物”,又似乎度了一场雷劫之后,这才跨入了元神第十重天“元神之相”。
  之前他读到“其心之出,有物采之……立德明道”,还曾想着是不是第九重天的“元神之物”,此时一看,此物或许就是“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之中的“初之气”,亦或可以说是元神第一重天的“元神之气”!
  “父亲,《鸿烈·内篇》可以等会再看,此时我忽然有所感想,‘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本原应该是元神之气,初应该也是元神之气。此时在我看来,元神之气便是勾连人与仙的媒介,或许您帮我收集一些‘元神之气’,我就能施展出元神之相的力量!”
  对于同时修炼“身功”、“命功”和“性功”的刘迁而言,“元神之气”并不陌生。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其中二就是阴阳,三就是阴阳冲合。
  “修身”者便是在修炼“阳身”,只不过人没有植物那种直接吸收阳气的能力,所以每日吞吃血肉壮大自身气血。
  “炼命”者们被称为“养生主”,每日吞吃五谷、禽鸟卵等阴阳交合产物,吸收的就是“阴阳冲合”,亦可称之为“造化之气”。
  “养性”者每日冥想入静,“逍遥游”更是几乎只能在夜间进行,修炼的便是“阴性”,但凡能修炼至第四重天“元神之名”及以上,就有成为宗祠神灵的资格。
  所以今晚宴席上刘公干说刘迁白日梦里通神时,其它门客这才如此惊讶,因为就算是元神大修士都需找个阳光直射不到的地方才能白日神游,也只有那些个正神才有白日显圣的能力。
  刘公干闻言眼中就是一亮,按照常理来说仙人境的“元神之相”不会缺元神之气,但是刘迁此时的状况却不能按照常理来看待。
  而同一段话在不同情况下却有不同的解释,或许刘迁的感悟就是其元神之相对他的启发。
  所以刘公干也不吝于多尝试一下,万一真的就成了呢?
  “迁儿,这元神之气属阴,所谓阴降阳升,一入夜阴气就洋洋洒洒从天而降,可谓是用之不竭,为父这便去取上一些!”
  白日里的阳气虽然取之不尽,但人类却只能通过吃喝来摄入阳气,精血修为者若是耗尽了精血,或许连气血修为者都比不过,所以“身功”重修为和根基。
  夜晚里的阴气用之不竭,反而是修炼“性功”的元神修士任意徜徉所在,元神修士这时从不缺的“力量”,以至于“性功”重境界和天时。
  而“炼命”不偏不倚,修为境界都要有,这样才能延寿乃至长生。
  以刘公干元神第八重天“元神之时”的境界,元神只用了一大刻就携带了不少“阴气”回返。
  “迁儿,你或许没有梦境,或许因为梦境有了元神之相的缘故导致为父进不去,若是这些阴气无处可依,你又该如何?”
  刘迁听着父亲带着忧虑的询问,却是会心一笑,他略一沉吟后,就看向了窗外的繁星点点。
  “大梦初醒,元神成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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