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中人

　　天来山上不见君，君在何无人知。
　　天历1576年，广圣王退位新王齐圣王后立，众臣不满新王执政齐聚北部五省最终以北禅王与北部胡国联手共反！
　　天历1579年，大圣王朝彻底失去北部腹地，且天不逢时遭遇旱灾，国内灾害连连又以北部北禅王与胡国时而小进攻使人心惶惶，人言道，大圣千年根基已断，被龙脉所弃气运已失，大势已去……
　　天历1580年8月，南部天洲大圣王朝天来山脚。
　　“这天来山还真是奇特，山也不见得多高还是夏季山中就已经有雪了，这雪也让人感觉不到寒冷。如此奇观还是在北部玄洲那万米高峰上才见得到，宗师所住之地果然非凡。”马车停于上山的千道台阶旁，车上下来一名壮硕男人口吐白气，男人双眼如鹰，腰间的黑纹虎头金图告示着他人自己身为军中高将的地位。
　　虎背熊腰面容俊，孔武有力气盖世。
　　身披红袍金鳞甲，一身正气动苍穹。
　　“穿上棉衣莫要着凉了。”
　　这天来山哪来暖意？不过是武者身体蛮横寒气不侵罢了，身后几人不过初入武者早已冻得咯咯响。
　　“将首，此次前来可还是找那李仙公？”一人冷得直哆嗦边穿衣服边询问。
　　男人点点头。
　　“已是三道来访这人好生不识趣，贵为宗师脾气却如此倔，当今国有难若！若国亡了……他又该何去何从。”说话的是一名相比于男人较瘦的男子，男子黑纹蟒银图等级在男人之下。
　　“不可妄言，宗师之境已是超脱世俗，如今大圣存亡在即唯有四处寻得高人为大圣续基业才是正事，何止三次若可劝得出山哪怕百次千次！”男人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上山吧。”
　　“是……”
　　“爷爷，宋将军他们好像又来了？”
　　在天来山上一名青年正在清扫着地上的雪，青年眼神过人抬头就看向山脚见几块人影上山。
　　“无妨。”屋里帘纱之内一个佝偻的身影显现，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波澜。
　　青年点点头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恩儿。”屋里的声音叫了一声。
　　“爷爷？“青年停下扫地抬头看着帘纱。
　　“无事你继续吧……”
　　青年再次点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想你襁褓之时便来到此处，转眼间便已长成这般了，时间呀时间，真快……”屋内的老者感慨的说着，好像是说给李怀恩听又好像自顾自的碎碎念。
　　“怀恩的命是爷爷和镇里乡亲们给的，此生无所求，只为报答养育之恩。”李怀恩语气依然平和。
　　“要是如此该多好呀……可孩子你终是长大了，依然保持如此心性只不过是未出这困住你的山未见过外界世面罢了，谅你读万千书未行世间也无用……若有朝一日你出去了所见所闻终究会重新塑造你，到最后你的心性还如此单纯该多好。”
　　“……”
　　“那就不出，追求眼前所见，不受外界所扰。”
　　李怀恩眨眨眼，他又何尝不想见一见外界景物，这座镇子很美可当把这里的每一朵花都闻过后人总会想着其他地方的花是不是和此地一样香呢？
　　书里是有着大千世界的，但这个大千世界是闻不到花香的……
　　但爷爷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总得为了什么而放弃些什么，一味的只想着自己李怀恩自认为自己做不到，爷爷常说此乃心性柔，入不了这个江湖，在江湖中这就是劣根，得早死。
　　“呵呵呵，若一直如此该多好。”
　　台阶上出现三个人影，正是男人三人。
　　男人见着李怀恩微微点头，李怀恩走过去把栅栏门给打开了。
　　“士别三月宋将军又来了？”李怀恩祥和的笑着问候来者。
　　“小公子也别来无恙。”
　　“莫于他攀谈了！有何事进来说便是，若你又是为劝说我入朝之事而来就请回去吧。”
　　在二者闲聊之际屋内传出老者的声音。
　　宋将军闻言不恼微笑着对着房屋行礼。
　　“晚辈唐突前来未带他物望仙公海涵，此次前来并非只为朝廷纳贤。”
　　“……你从未带来过，进来吧。”
　　“怀恩，你也莫要闲着去后山看看药草可有被动物破坏，山冷无食动物为了吃的难免会犯险入内。”
　　“是。”李怀恩点了点头，路过门口时与宋将军同行的两人碰面。
　　“天寒地冻此时山中醒着的野兽最为凶险，乎左王庭你二人与公子一块前行护他安全。”宋将军提醒道两人，两人行了个礼就跟在李怀恩身后同去了。
　　“仙公。”进入室内宋毅就见到屋内悠闲的在椅子上老人，老人满头白发，白眉长出此时正手中拿书阅读着完全不看进来的宋将军。
　　“气息不稳身露凶，眼含血丝虎口破，宋将军真是对朝廷忠心的很一打完仗就跑过来寒舍，身上那杀气可震的老夫生疼。”李仙公收起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宋毅坐下。
　　“事要紧，不敢怠慢。”
　　“何事？”二者不客套直接进入正题。
　　“仙公不出屋已知天下事，我想近来天下出现仙法之迹一事应该有所耳闻？”宋毅边倒茶边说着，还时不时的看着李仙公的神色。
　　李仙公鼻子微出气没有太大变化。
　　“嗯，略有耳闻。”
　　“十仙法之说自千年前便一直流传于世间在万圣王统一天洲西部之际‘举恒之战’发生，自那以后仙法就猛然消失寻不到一点踪迹好像从未出现在世间一般。”
　　“如今百年过去仙法再次出现的传闻让世界无数武者再次躁动起来，恐怕消息要是属实世界又要发生一场如同百年前“举恒之战”一样的惨景了。”
　　“宋小儿你说的这些又与老夫何干？李某行于天下此生除了自家人之外再不对任何事过多追问，我可不像你们朝廷的那位供奉一样拥有一颗慈悲济世的胸怀。”
　　“你们的天下事太多太烦我也老了没太多精力去劳累。”
　　宋毅看着手指抿嘴。
　　“我自然知道仙公行事，此次前来并非为此，而是……”宋毅话没说完一股寒意就向着他扑面而来，宋毅瞳孔收缩，前方的老人身上冒出道道白色寒气冰冷透骨。
　　“老夫再说一遍，辅朝一事，免谈。”李仙公原本还慈祥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如同一只捕猎时的鹰一般压着宋毅不敢多说一句。
　　“仙公！黎宗师已寻得《登天三瞳》的踪迹，他告知我若你能于他同政此消息必将全数分享与您！”宋毅撑着身子猛的一口气说完了话。
　　“如若仙法由朝廷管理那矛头将不会指向天下百姓，举恒之战那种惨案也不可能再发生如此又该换来多少和平呀！”他的言语间都是真切和恳求。
　　李仙公眼神变化身上的寒气消失，皱眉的看着宋毅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夹杂着些许悲伤。
　　“好一个黎朝天，还真被你寻到了……”李仙公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
　　“时过五十年还是您赢了呀，可惜可惜……人非当时，还是太晚了。”
　　李仙公慢慢拉起衣袖手臂上一条紫色血纹露出！血纹一路延伸直到中指指尖。
　　宋毅瞪大眼睛的张了张嘴却挤不出一个字来，李仙公再次收回手臂神色依然风轻云淡。
　　“让你白跑了此时已无力回天，我已是根枯木无法在帮你们做什么了。”
　　“不过……”李仙公抬起头看向宋毅，宋毅见有转折赶紧又认真了起来。
　　“仙公请讲。”
　　“妄你这些日子来回辛苦也不能让你白跑了，我想和黎朝天做个交易。”
　　后山中李怀恩与两人同在雪中小路上行走。
　　“近来多地频发民乱，照如此事态发展下去只怕要成大麻烦了。”
　　“百姓逢天灾，北禅王又与胡蛮联合乱我边疆，皇帝不作为如此也不能不乱了。”
　　“皇朝之事不可乱议……”身后的乎左王庭二人小声的交谈着。
　　天上一只鹰隼在低空盘旋急切的寻找食物，当今王朝事故多发不单是人吃不饱穿不暖。
　　李怀恩见此情形只是从包中掏出一块熏干了的肉拿在手上把手举了起来。
　　那鹰隼好像不怕人似的见到李怀恩举起肉径直冲向了李怀恩！
　　乎左还在交谈着见天上一直猛禽冲向李怀恩佩剑瞬间被拔了出来。
　　“将军且慢！”李怀恩抬手拦住了乎左。
　　那鹰用嘴叼住肉就飞向了远方，乎左王庭二人见此感到惊奇。
　　“小公子可是懂得御兽之术？”
　　李怀恩收起包摇了摇头。
　　“这鹰当时在山中受伤被我所救，在寒舍中吃了几天该是记住了我们，每次进山见我也不怕了有时还会叼些野兔什么的过来送礼。”
　　“还真是有灵性！”乎左听后练练点头看着鹰远去的方向感慨道。
　　“是呀万物多数有灵，你对他好了他自然懂得感谢你，反之要是一味的只知从中获利一味只知猎杀最终只会导致恐惧和仇恨越来越深重。”
　　“那传说中的仙也好，人也罢生于此世当讲究平衡，一方生大一方则会变小，最终失去平衡全数倒塌毫无意义。”
　　二人相视随后对着李怀恩行了一礼。
　　“我在恩儿自幼便发现他无武根此生与武者无缘，但其天性纯良也是世间难得。”
　　“我本是孤身一人自从踏入宗师之境后更是对世间杂事毫无兴趣，直到恩儿的出现，襁褓中的他是如此的无邪天真直到现在也依然如此，那是我在江湖中未曾见过的，他让我放下了心中的恩怨凡事隐于这莲河镇，隐于这天来山。”
　　“本已该离世却不忍放下他早早离开，外面的世界太乱太乱，他在我身边此生将永远保持如此天性，可只恨上天嫉妒……如今不想也没用了。”
　　李仙公看着上方浑浊的眼睛思绪万千。
　　“旧齐墓的图我可给于他，但有个条件。”
　　“宋将军，老朽能看出虽然你出入朝廷但你心存正气，我走了以后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家那孩子，残图可给与你们，但我希望我离开时你与那黎朝天能帮忙照看我家小子一二。”李仙公准备行礼却连忙被宋毅给扶了起来。
　　“仙公万万不可！还请先公放心公子日后若有所需晚辈定将全力相助！”
　　“谢过将军了。”
　　“……还有告诉黎朝天那老小子日后多加小心我不想早早就在下面见着他，见了坏心情不见比见的好。”
　　屋外人行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怀恩等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