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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个后辈硬拽着进了雅间，俩老头神情依旧有些木讷。
本以为自己是王者，结果却是青铜，小丑竟是我自己。
“二位前辈最近可好？”章文看着两个老头呆滞的眼神，打破了尴尬。
俞司徒接过话头捋了捋胡子开言道：“我二人身体还算不错，只是……”
他瞄了一眼聂玄发现这老小子还在发愣，用肩膀微微撞了一下。
聂玄回过神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老夫如今被王海监视出不得城难免有些惆怅。”
“惆怅的在我这店里钻研各种菜么？”古悦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二位以后再来宜家拿我的贵宾牌子不用排队，还有九五折优惠。”
说罢古悦从腰间拿出一块雕刻着“宜家贵宾”字样的竹牌交于俞司徒。
“这小子为人谦逊，说话又好听，有点意思。”两老头在心中暗自夸赞道。
俄顷，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宜家的招牌菜肴。
两老头乖巧的吃着菜一言不发。
“二位对李龙的罪己状怎么看？”曹贺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听到曹贺的提问，俞司徒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李龙此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不敬神佛，不敬帝王，他写罪己状看似在罪己，实则罪天下诸侯。”
“哦？此话怎讲？”章文看了看俞司徒问道。
俞司徒微微一笑，看了看正在嘬手指的聂玄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问自打二十年前寒灾以后，天下诸侯谁没有结党？谁没有谋私？谁不想篡权？谁不想谋位？除了弑君以外，哪个诸侯或者地方强者的心是向着大夏朝堂的？文臣勾心斗角，武将穷兵黩武，一个个都想着从大夏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听到这里聂玄也停止嘬手，叹了一口气。
在场的众人都不说话了，即使是项历这样没读过几年书，跟着王海的这些年也都知道俞司徒所言非虚。
“所以大夏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在所难免的！”古悦微笑着说了一句。
“不！可以避免的！如果当初陛下……”
曹贺想要反驳一句却被古悦插话道：“没有如果！”
现场的又陷入一片安静。
“大夏还有救么？”小昭用她的大眼睛看着陷入沉思的古悦问道。
古悦看了看乖巧可人的小昭，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有！还有救！”
俞司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像似燃烧起一丝火种说道：“大夏当然有救！目前大皇子、四皇子都还安全，只要他俩还活着大夏就有救！就算他俩遭遇什么不测，这里还有公子悦这个六皇子在！只要大夏的血脉不断，大夏就有救！”
“唉……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吗？这俩如果自立为王，那岂不是两方势力更会打的不可开交么？而且这些人也没有‘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的概念，如果告诉他们‘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会不会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啊？看来还得慢慢教化。”
古悦心中腹诽。
“那大哥和四哥，老司徒更希望谁继承至尊？”古悦开口问道。
俞司徒撵着胡子稍加思索说道：“立嫡不立长，老夫更希望四皇子继承至尊之位。”
古悦微微苦笑说道：“哪怕他是个混蛋也支持么？”
“这……”俞司徒不知如何回答。
乾帝在世未立皇储，一来各位皇子年龄尚小，二来大皇子自幼天资聪颖，而四皇子的品行确有不端。乾帝有意考察两位皇子，所以即使文臣集团极力的催促乾帝早定储君，但也被乾帝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
章文一直看着小昭，直到听古悦说四皇子是个混蛋才收回心神。
“公子悦有何见地？”章文问道。
“你……好了？”古悦心中腹诽道。
“其实大哥和四哥都有继承至尊的资格。”古悦朝章文抛了个“懂的都懂”的眼神继续说道，“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两个谁继承至尊都是可以的。但是他们俩自己未必看对方可以，所以他们两个势必会一决高下。”
“为夺皇位而手足相残？”在场的几个大小书生都被古悦的言语惊了。
看着几人眼里的惊愕古悦喃喃腹语道：“你们是不知道太宗皇帝还有九子夺嫡的故事啊！”
古悦继续说道：“之前我分析过，李龙之所以会罪己并不是他自己真的认罪。虽然他不在乎名声，但是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臭名昭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求于人，而在他的地盘上他能求谁？无非就是我那被他掳去的大哥了！他能有什么事求大哥呢？无非就是大哥的皇族血脉。所以我判断李龙写罪己状是大哥的主意，而代价就是大哥登基称帝。”
这套推论其余几人已经听古悦说过，而俞司徒和聂玄却被眼前的少年所震惊。
“这是何等的判断和推断能力？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该有的睿智么？可怕！”
两个老头在心中自语道。
古悦接着问道：“如果他们两方打起来，请问二位有何结果？”
俞司徒和聂玄没有说话，如果大皇子在李龙的帮衬下称帝，那么以李龙的治军能力，谁都不是对手。
到时候李龙会带着已经称帝的大皇子重新杀回京城，而大皇子也将俾睨天下。
这不是天下文人和文臣集团想要看到的。
且不说嫡长之争，光李龙是弑君者这一条，就可以将大皇子继承至尊的“合法性”全部抹去。
那么到时候即使大皇子坐上了代表至尊的龙椅，也会有无数人站出来质疑他并且想要推翻他。
如此往复，大夏国将陷入一片死局。
看着二老紧皱的眉头，古悦也不言语，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项历看到现场又陷入了安静，从一开始就一言未发的他打破了安静说道：“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喝酒吃菜！”
其余几人的神识被拉回了宜家，叹着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几个人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项历咧着嘴笑道：“吃了饭我做东，咱们万花楼走一个？”
说到万花楼，小昭率先摆出了嫌弃的表情白了一眼。
曹贺一脸“带带弟弟”的表情看着项历。
章文小脸微红也不说话算是首肯了。
聂玄撵着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夫向来不好这口，只是听说万花楼伤风败俗的很，老夫要实地考察一番传言是否虚实。”
说罢他推了推俞司徒，俞司徒耷拉着脑袋说道：“我家夫人让我早点回家……”
项历看向古悦，古悦想了想上次的经历，说道：“我未成年啊！”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暗道：“带着他去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这场小聚，就在项历急吼吼的催促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