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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天海龟上岸不认得这片土地？我是左老爷子一手提拔的，早就打上记号，如今也是在排队！”秦刚依然漫不在乎。
陆毅跪下去，“去揭发我，撇清关系。”
秦刚没过去扶他，只是悲凉地点点头，“这倒是一条好路子！不要去一线了，去李德荃那，暂时当我的警卫员吧，也算是我把你收押了。”
“尊命，长官！”
陆毅站起来立正，凝望那满头白发，一双昏昏沉沉的眼睛，用战友离别的语气恳求说，“左娅就拜托你了，谢谢！”
秦刚取出水壶看了看，今后没人管喝酒了，茫然嘀咕说，“我活了六十三，不恭喜我升官吗？”像是在自我调侃，话中却蕴含着无比苍凉。
陆毅没有再回头，今后只能他一个人去战斗了，心里默默祝福着这位亦师亦友亦父的老战友，去了警卫连向李德荃报告。
秦刚拨通隔壁指挥部内线电话，没有用全息，他不想看到刘小桐那张脸，否则会反胃。
喝了两口酒刺激麻木的神经，提震起精神呦呵起来，“恭喜啊刘参谋！咱们现在就是搭档，今后请多多关照，也期待和你一起精诚合作，实践大A号的最高指示精神！”
那边刘小桐显得诚惶诚恐，“首长别说笑了，你永远是我的首长，我，我还是你的秘书，请指示！”
“哎呦喂，我哪敢啊，你是冉冉升起的骄阳，小老头已经是日落黄昏，今后还得仰仗你们年轻人多给我解放解放思想。年轻人不骄不躁，有这份谦虚甚是难得啊。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你忘了本职啦，要尽快转变角色，适应新工作岗位，秘书嘛，我另外找人。”
秦刚挂掉内线，拨通情报处内线，那边接电话是处长吴光亮，恭敬问道，“参谋长，有何指示？”
“向你借个人，柯云，过来给我当秘书。”
吴光亮很是为难，“参谋长，这个，陆司令知不知道？”
“哦，你还不知道，现在由我兼任特战旅总指挥官，上级任命通告正等着她过来转发下去。你让她直接来参谋办公室，我人老了，懒得挪动。”
吴光亮沉默了许久才问，“陆司令他…可否告知原因？”
这支队伍将官多数是陆毅一手培养起来，个个只会带兵，都不是政治狗，嗅不出空气中的危险。
秦刚斥道，“别多问，执行命令！”
“是！”
秦刚挂断电话，打开文档，颤抖着手写上《关于检举揭发陆毅问题和本人对错误深刻反省的报告》标题：
本人秦刚，长期以参谋身份在陆毅身边工作，发现该同志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对待战士特别严苛…
他嘴里唠叨，重复骂一句粗话：我他娘的，真他娘的，干的是什么玩意儿？
骂归骂，手上动作一点都不落下……
陆毅还存在严重作风问题，在军营中乱搞男女关系，先与雪狼特战队队长戴成茹相恋，后又攀附上左恒女儿左蓉，喜新厌旧拋弃旧日恋人……
其人为了攫取政治资本，还厚颜无耻当了左恒的上门女婿……
秦刚那双昏花眼睛在流泪，模糊了，擦干了继续写，需要写很长，越长越好，还必须有内容有罪证，而且还必须赶在12点之前，这个比实验事故还重要。
他知道无论实验成功与否，过了12点，恐怕连发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常山对着厚厚纳纤肽玻璃，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对李原摆事实讲道理，言语慷慨激昂。
李原有没有听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人听见，有监控录像，场面话必须说清楚，以表明一种态度，宣誓一种立场，这个很重要。
时间快11：40，李原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他才结束隔空演讲，和两名助手从人行梯上了顶层，进入终极球控制室。
实验全过程由娲神控制，原子震动频率的计时精确度，在这个层面，人脑基本作废。
他坐在这里不过是一条备胎，复核前期各种参数，以防止出现突发事故，起码到时候自己在现场，不用去负懒政渎职的罪名。
甄诚安排好侯守义的工作，他吃透了韩先让的讲话精神，明白李原一党需要足够力量才能扛住那片天，不会砸到自己身上，七副小身板扛不够，那就安排到七十副。
在实验数据分析室一个直播间端坐着，今晚这里是他的舞台，直播间联接大夏国新闻中心。
有四名基地专家陪同，包括娲神后台主任黄继饶，分坐在两边。
在他右手有一个小界面，让他随时可以观察到因式仪始终球，终极球和玻纳塔球，以及康威斯管二百名观察科学家的画面。
晚上11：50顾崇文和常山几乎同时发来参数校准：重水混沌液分布正常，真空状态正常，散电子流屏蔽，电磁场屏蔽，宇宙粒子屏蔽。
加速器启动，轻子流冲压管一百帕，二百帕，一千帕……
直播间响起了节奏感强烈的进行曲。
伴随着新闻一姐苏亦欣慷慨激昂的叫声，大A号从直播间一角闪现，今天穿着那套经典的宽大墨绿色军装，迈着或叫步履稳健或叫老态龙钟的蹒跚步伐走进内阁大厅。
脸上两片厚厚的肉挤压着一支大鼻子，用外交式僵硬微笑尽量埋掉内心的不安和焦虑，挥着或叫绷紧或叫有力的手，向二十五名内阁成员致意，引来阵阵看到衣食父母般亲切又崇敬的掌声。
两条精虫一般的眼神掠过一张张演绎着崇敬内心的笑脸，送去一对对精子，穿透那些洋溢着泪花的眼睛游入每一颗心，期望可以观察那隔着厚厚胸腔的一颗颗跳动的心脏是不是红的。
传回来的信息都是红色的，他略感失望，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今天终于空下一个席位，说明办事的人还是可以放心的。
甄诚洋溢出满怀崇敬的神色，直到直播切换画面。
濮克耐继续那名军事专家的提问，“暗世界的探索对军事上同样具有非凡的战略意义，观众朋友们也很好奇，呵呵，包括我，可否请张启忠教授为我们展望一下。当然，是在不违反保密原则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