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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挺拽的，第一次来这里？”
李原点点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好就是静静看表演。
“难怪，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谁拽得起。这人嘛，首先要学会认清自己，现在我帮你认清你一下，你涉嫌罪名有造谣罪，网络安全罪，窃密罪，间谍罪，叛国罪…名字挺长的，告诉你这些，就是说，任何一条都足够让你在这里腐烂发臭。你只有乖乖配合调查，老老实实交代，除非你想试一试我的手段。
好，现在说说我们的家规，我们会分三步走，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再绳之以法。”
甄杰突然把头伸进灯光里，“可我不喜欢，我喜欢从第三步开始。说，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你有多少同伙？泄露了多少机密出去？回答这三个问题，第三步我们也可以省了。”
李原招手让他再靠近点，悄声说，“哎，都是熟人还真不好意思说，可我怕痛，算了，我坦白，幕后指使的人就是甄诚，我们就是同伙，是他把我从军事学院挖过来的，职位是他给的，佣金也是他给的，所有的事情都向他汇报，他就是我的上线，有事实有真相。”
甄杰那副狰狞的面孔在灯光下冻住了，捏起两个拳头，身体慢慢缩回阴影里。
两名武装战士用两挺多功能步枪插入他的胳窝，架起来贴在墙上。
甄杰拍着电击枪从阴影中走出来，“文明进步了，说咱们要讲人权，不会再有皮肉之苦了，也因此监狱多了许多钉子户。电击枪是好东西，专门用来拔钉子户的。20到60安十档任意变速，从电按摩，电皮肤，电肌肉，电血液，电内脏，电骨头，电骨髓，电大脑，电休克，电极刑，比F1赛车还多两个档。你很幽默，是个有挑战性的对手，那我们就从第三档开始，每档十分钟，如何？”
“等等，”
看到李原害怕，甄杰露出不屑的嘲笑，“小子，算你聪明，谍战片，谍战骗，就是骗人的玩意儿。在酷刑面前100%都选择投降，被杀的都是给不出有价值的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原无奈的摇了摇说，“甄队长，要不这样，你把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料写一份口供出来，我签名画押，这样我们也省事，我不用受刑，你也可以喝茶…啊，啊，啊…”
没等他说完，电击枪抵在大腿上，一百万条附骨针在全身三百六十块肌肉游走，汗水从十万个毛孔渗出来。
甄杰咬牙切齿，“小子，想在我面前耍滑头，你还嫩点。爷十三岁就是在西河市三角街混，名号还在，草头七便是区区在下，可以去打听打听，条子那还有我的一大叠档案…”
“你，你耍赖，不是从第三档…开始吗？”
“我改主意了…”
……
岑雪站在行政区总装办公室门口，手插进工作服口袋，紧紧拽着一块云盘，脑里回荡着老杰克交代的话，“交给罗总，救李原！”
她的心快跳出来，嘴里叮嘱自己，“深呼吸，大海，阳光，沙滩，草原，深呼吸，1个，两个…十个。”
推门走进去，里面欢天喜地，糖果香槟彩旗，同事们在庆祝总装完成暨祝贺实验取得成功。
死党朱小芹过来拉住她，“天哪，你的脸色这么差，亲亲宝贝，是不是累坏了？我们现在解放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下午我陪你去看六D电影，好好放松一下。”
一只长头毛小蝴蝶，单手夹住两杯香槟，扭着小腰肢，追花扑蝶般穿过人群飞扑过来。
他是个男的，名叫吴纯雄，绰号小纯，中性审美观，喜欢跟女同事混，身体几乎贴到岑雪身上，高级香水飘散开来，“哎呦，亲爱的，咱们的庆祝活动，怎么能少了你这个基地小仙女呢？”
“人妖，滚一边去！”高大同事唐冲一把推开他，用强壮身体为岑雪筑起隔离墙。
那吴纯雄是出了名的难缠，一根长长手指戳戳唐冲的大胸脯，嗲声嗲气骂道，“哎呦，你谁呀？我们家小雪是你的吗，回头我告诉李原，看他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李原从进入基地，就已经用语言和行动在岑雪周围筑起护花墙。
他明确宣告，愿意接受任何人任何方式的挑战。
岑雪就是李原的人，整个基地早就有了共识。
就算这样，还是不断有挑战者，唐冲就是其中之一，在拳击场上败了无数次，还一直在挑战。
这些人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同事之间的嬉闹，那吴纯雄性子也很好，别人喊他人妖也从来不生气。
岑雪勉强微笑着，拿过吴纯雄手中的香槟，对同事们举起杯，“我们解放了！”然后一饮而尽。
把杯子还给吴春雄说，“我还有事向罗总汇报，你们尽兴。”
走进罗总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罗阳教授坐在办公桌后面，戴着花镜在浏览基地早间新闻。
他六十二岁，呈现出脑力者过早的衰老，头发快掉光了。
听到岑雪一声罗总也没有抬起头，随口问，“甄主任有何新指示？”
岑雪回答“没有，”走到办公桌旁边，犹豫了一会才哆嗦从口袋掏出云盘递过去，她知道，那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她正式踏上了李原的船。
对于李原她一直爱得很矛盾，她深爱他，不想他出事，又纠结着，害怕跟他生活不会有平静。
罗阳教授凑鼻子松下花镜，用花眼望着那块云盘，“什么东西？甄诚捎过来的？”
岑雪暗暗咬一咬牙，另一只脚终于提上那艘命运起伏的船。
科学家有一颗坚韧的心，选定了，心也就镇定了，对罗阳教授说，“不是，是李原找到了新的衍生现象，黑暗裂空。他已经被甄主任拘押了，想请罗总向总参报告。”
罗阳接过云盘，手有点发抖摆在读卡器上。
“请罗总看结果，以后再向你解释推演过程。李原有危险，时间紧迫。”岑雪补充说道。
三分钟备份视频中，李原用番通色卡标记了色差和详细文字注解，罗阳看后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他在界面中拨通侧廊通道，打通总参战略技术部长魏亮的内线，“小魏，新衍生现象证据找到了，现在传过来。”
界面中魏亮秃顶凹眼，一副精干的瘦削学者面孔，闻言神色骤时凝重起来，“是，老师，我马上看看。”
结束短暂通话之后，罗阳挠挠额头一颗老人痱子，拔通隔壁总设计师张斌的内线，“老张，过来一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