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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地当晚宁白没有在随文楼留宿，那一晚在青葙身边多一个小娃娃，整宿地哭闹让人合不上眼。
戏兰实在是无奈，敲响了唐婉的门。假如今早上的场景存在合理性，那么唐婉再一次当一个妈妈的角色，想来要比青葙哄这个娃娃管用得多。
唐婉推开了门缝的一角，见到是戏兰以后，又稍稍推开了一点，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
“怎么了吗？”她的语气并不太友善。
“就，娃娃想找妈妈。可不可以……”
“不可以。”
唐婉猛地合上了门，再然后，是山九的哇哇大哭，因为哭声很大，回荡在屋内屋外不让人安宁。
下一刻，屋内的敬无殇推开了门。指了指屋内后从戏兰的身边经过，戏兰的鼻子灵，刚刚嗅到了唐婉身上的微微地气味还做不出评价，现在闻着敬无殇身上浓厚的酒气立刻有了反应。也知道了唐婉为什么会明确的拒绝。
屋内有熏香的味道，用来遮掩住屋内的酒气。唐婉也理所应当的接过了孩子，戏兰也理所应当的在唐婉的屋子呆了一晚。
要不是说青葙总喜欢赖在戏兰的被窝里不走，戏兰也喜欢倒在大姐姐的怀里不愿意离开。
自深夜至清晨至正午，戏兰的一睁眼一闭眼就已经到了未时。倒在唐婉的怀里死活也不愿动弹，被唐婉调侃道：“你也想妈妈了吗？”
“真的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昨晚打扰到我的好时光了。”
“怪不好意思的，明天我能在再带山九来见你吗？”
“她可以，你不行。”
戏兰娇滴滴地在唐婉身边撒娇，却见到敬无殇推开了门，戏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掀起了被子遮住了自己。
唐婉责备道：“为什么不敲敲门，该给我们两个女孩子留个空间。”
说罢，便将戏兰搂得更紧了。
“念家来人了。”
“啊？”
唐婉匆忙的起身，告诉着戏兰要看好山九后，便匆匆穿鞋，顾不得洗漱只将头发扎成一束。跟着敬无殇离开了房间。
关于念家的事，戏兰并没有去打听什么讯息，只知道好像是念家的掌上明珠跟人私奔。至于其他什么东西，只能被一句家丑不可外扬搪塞了过去。
既然唐婉举止如此慌张，但是这件事那么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
“好累。”
戏兰有下楼去打探情况的冲动，但还是身体却像鬼压床一样不受控制，她倒在床头，耳畔里传来山九的声音。她极其想回应她，可莫名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等到下楼时，念家的人早已离去。
宁白今天换了一身布衣，但他还是不穿给他改的那身新衣，依旧透露着那股寒酸气。
“终于见到你了。”他放在了戏兰身边近三十两银子，放在他的身上完全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平常人家一月也不过几两银子的收益，三十两也够一户家庭一两年的支出了。
戏兰惊讶于他有五十两的同时，更震惊他会把钱给自己。即使对于五百两而言微不足道，但应该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走吧，去无望斋打听一下情报。”
一来二去，宁白算是融入进这个氛围里。他的三十两银子在当天便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无望斋算是通显里包含着各门各派中最为厉害的存在，他们就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眼睛随时随地的窥视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秘密。假如你有不明白的事情，无望斋可以为你答疑解惑。假如你有尚未查明的真象，无望斋可以帮你指点一二。但缺点是，无望斋不敢招惹的人有太多太多，所有所有都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最好不要让他得罪哪一方。
这次只有戏兰一个人去了无望斋，因为多一个人听，要多付一倍的价格。
三十两买到了三件事，三个答案。
会生门的所有人仅仅只是棋子的作用；绘琴的死是值得的；不要在追查下去是如今对所有人都有利的选择，否则会连累所有人。
这是无望斋一贯的计俩，所有的回答都真真假假，故意的让人捉摸不透，即便有人故意反其道为之，也全然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宁白看着戏兰，可戏兰却不把知道的告诉他。
“事情有些复杂，想要查明可能真的要凑五百两。”
“没有问道关于绘琴的事是吗？”
戏兰摇了摇头，道：“很复杂，牵扯的过多，复杂到无望斋不敢回答。”
“啊。”
戏兰哭丧着脸，有些后悔管这些事，甚至觉得是不是宁白联合那个人哄骗着自己借钱。不过，很快他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宁白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聪明，肯定考虑不了这么多。
借钱，自然要去钱庄。
在之前有一段时间，戏兰可是频繁的出入钱庄。因为当初的她年纪尚小还没有明辨是非的本领，一不小心沾染了赌，赌单双，赌大小，堆牌九……
长一段时间，戏兰背着韩谦欠了赌坊大把的银子，又害怕被韩谦知晓，所以选择去钱庄借钱。抱着赌徒心态，希望一本万利，回收本钱。但越赌欠下的钱越多，越欠越是更想赌一把。
后来，钱庄的伙计告发了戏兰，假如没有让韩谦发现，她也不知要被陷进去多久。韩谦罚戏兰在正堂长跪一夜，虽然那一夜戏兰赌气离家出走，但也正是那一夜让戏兰长了记性，再也没有继续赌下去。
说到底，那早已经是之前的事。戏兰已经好久没去过钱庄，但钱庄的伙计还是不拿她当外人，笑嘻嘻地喊姐姐好。
那伙计是告发戏兰的叛徒，放到曾经的确很让人气愤，但用现在的眼光看曾经的事好像他的做法又在情理之中。至少现在的戏兰已经成熟了，没有那么意气用事了。
“钱掌柜在不。”
“跟阿福收债去了，等一会应该回来。姐，这次你是来借钱的吗？”
“啊……”因为有曾经的前车之鉴，所以让戏兰犹豫了一分，但想着是正当的用途，没有必要隐瞒。
“是的，要借五百两。”
“五百两！！！！！！”
伙计又重复起戏兰是借五百两，得到了戏兰肯定的答复。借五百两，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甚至戏兰曾经所以的债加在一起都没一半多。假如由伙计经手接管这么大的差事，肯定能够从中获利丰厚，且戏兰的身份完全不必担心她借钱不还。但这样的一件好事，却没有在伙计的脸上流露喜色。
“姐姐，怎么突然要借这么多钱。这笔钱很着急吗？”
“有急用，这次跟以往不同，你不必记得用途。只要知道我无论借多少都会有人还就行。”
“可姐姐，马上就要惊蛰。钱庄现在……”
“惊蛰？跟钱庄有什么关系？”
他语重心长，开始讲述起其中利弊。
“姐姐，您的身份自然不必为金钱发愁，体会不到五百两的轻重，可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通显有钱人多的是，肯定有人能拿出五百两自然也有，你的人情肯定有人看重，所以能不能这笔钱找别人借。”
“这两年都不是丰年，所以各家各户的留余都不会多，钱庄的钱大多没能收回来。如今春耕在即，缺钱者又会增多。这笔钱应该借给更有需要的人，钱庄的利息在通显算是最低的，我不想有人被迫地借上黑市的钱。”
“戏兰姐姐在通显认识的人数不胜数，韩先生又多有威望。与其钱庄贷款，不如去借无盐氏，念氏之类的钱更好一点。他们比之钱庄肯定更有帮助您的意愿，也能拿出更多的钱做您想做的事。”
这其中多少苦衷，都在伙计三言两语中倾诉。戏兰听得明白，大抵上也是他同情耕农，的的确确是借大户的钱更轻易一点。
所以，不由分说的，迈离了钱庄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