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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僵直着，还是刀疤汉子弱了气势，这样把动静闹大，引来巡逻队伍终归是不好。
他故作气愤之势：“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啊长官，这个女人咬我不说，她想跑，我就打了她一下，她就撞在旁边的柜子上死...死了，我还要赔偿给店里四十枚银币啊，长官。”
“就打她一下？”王志刚眼神一眯，这一问让对方也是顿时哑口。
王志刚倒是往前走了两步，吓得汉子后撤一下，反应过来时却是看到王志刚径直走向女孩尸体，心中更是骇然，犹豫一下还没做出动手的决定，就听见王志刚的声音传来。
“这么多的伤口，不像是打一下吧。”王志刚的语气和表情，被对方捕捉到了，汉子看向鸨头，只见鸨头眨眼对他示意，汉子心里骂了一句，却是一脸谄媚走到王志刚身旁，双手紧握着。
“长官，的确是她自己跑的时候撞的。”
“是啊，长官，这个小丫头不老实得很，脾气又倔。”鸨头也是凑上来，两人互相遮掩着，往王志刚手里塞银币。
他们眼中，这名长官显然成了在等封口费的角色，只要意思意思，事情就会平息。
可没想到王志刚没有接，依旧玩味十足地看着二人，看得他们不知所措。
“今个算你们走运，我们营地附近出现一只咬人的怪物，正缺少诱饵，这个尸体，我们征用了，没有意见吧？”王志刚的话一出，二人惊愕一会，才面露惊喜，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纷纷表示要为长官的安全做贡献。
王志刚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与他们多纠缠，手一提将麻袋拎起放在后背，招手便带着陈久一离开，附近的看热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这二位长官的行为实在让人费解。
“这二位长官是不是脑子有病。”汉子望着二人的背影喃喃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收银币的长官，鸨头对他一顿埋汰，都是自己店里少了一棵摇钱树，需要加大赔偿之类的话语。
“王哥，营地昨晚真是有怪物来了吗？”陈久一怪异地问着，王志刚也是无语，没想到这个小子跟自己这么久一点都不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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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回到据点附近时，王志刚却开口让陈久一去拿铁铲，说两人去据点西边密林。
在那中立之地密林的一处平地，王志刚指挥着陈久一挖土坑，并将少女尸体放进刚挖好的土坑里，做完这件事王志刚便坐在一旁，陈久一负责后面的填土工作。
看着王志刚的古怪行为，陈久一只得是似懂非懂地去做，嘴巴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心里觉得又非常合理，这样的行事方式才是老大的风格。
一声声铲土在林子里回荡，王志刚开口问着：“久一，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带她回来，还要给她下葬？”
王志刚漫不经心模样，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在不断地思索着什么。
“是的，队长。”陈久一用土慢慢地覆盖上这名生命凋零的人，今天对方的行为的确让他琢磨不透。
“这个女孩的灵魂是体面的，她需要被尊重。”王志刚说着，当他从陈久一口中听到大概过程，已对这名逝去之人已经形成印象。
女孩最后的模样分明是在控诉这个世道，自己几人何尝不是在这现实里挣扎，而且作为陈久一的老大哥，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为陈久一救赎，去拯他，让他能够将个人责任放大一点，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今天这事的底层逻辑，就是这名荒民女孩，在李家地盘，把生存的希望朝向身穿李家便服的陈久一，而陈久一的冷漠和不作为加速了女孩绝望沉沦。
比之自己，这名女孩是勇敢的，哪怕她最后的死亡也是想要愤怒反抗逃离的模样。
王志刚他不希望对方一直这样冷血，无限的麻木会让灵魂蒙上一层灰暗，直至堕落。
陈久一沉默，没有去接老大的话，思索一会发现自己的确还会对别人产生愧疚，特别是看到女孩的尸体时，心中出现的莫名情绪他自己也很难说清。
“下次，不要这样不管不问，有能力的话，帮一下也可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自愿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那，队长，要不要今晚我去？”王志刚的话让他找到一点正视自己内心的角度，陈久一抬头看一眼对方。
王志刚笑了，不知道从哪拿出果子塞进嘴里嚼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嘴里说着：“守护住心里的美好，不要让自己成为凶手就行，世界太大，哪有这么多恶人轮到你一人去铲除，除掉这个还有那个，你会累死的。”
陈久一卖力地填土，或许就像王志刚说的，真要下手，自己的安全亦成问题，更别谈去裁决那些罪恶之人，哪怕除掉一人，荒土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其他人，自己累死也做不完。
“为这个女孩送行吧，以后不要...”王志刚呢喃着，声音突然止住，思索一下自己的言语，才继续说着：“要对这个世界畏惧，也要对这个世界保持希望。”
看着陈久一将土填平，王志刚也是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二人站在女孩的埋葬地前，王志刚闭眼揖手鞠躬，他一脸好奇地跟着学。
“队长，这是什么意思。”陈久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动作，心中满是好奇。
“这是在祭拜对方的意思，不要说话。”
“祭拜？”陈久一做完动作后不解地问着。
“就是希望对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一点。”
“还有这种说法吗？”陈久一心中诧异，似乎自己这些年倒都没有真正地祭拜邵伯，都只是坐在一旁陪伴着过去的回忆。
“有的，久一，旧世界的人也会祭拜死者，我们要对所有敢于反抗不公命运之人予以尊重，毕竟有的人连行动的勇气都没有。”
事后二人用树叶和枯草进行一番伪装，防止女孩的墓地被偶然路过的人发现。
二人转身离去，王志刚回头还看了一眼，被四周树木包裹的墓地，上空恰好空着一片空间没被树冠遮挡，一束光照下打在女孩的墓地上，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极为亮眼，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他觉得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陈久一也回头，和王志刚看到的画面不一样，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只羽毛艳丽，体型小巧的鸟站在枝头上，偏着头正看着自己，时不时扭动着脖子，鸣叫两声。
“咕咕咕。”
“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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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据点时，只见其他几人已坐在桌子旁，看情形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些时间。
据点里的兄弟们早早准备了早餐，这一段时间的等待滚烫的食物也转为温热，见二人一直没回来，只能正在那七嘴八舌地闲扯打发时间，嘴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心里其实也在纠结。
马杰石一见到两人回来，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他围着陈久一身旁转一圈，关切地问道：“久一啊，有没有什么问题呀？有没有受伤啊？”
说话间，陈久一注意到马杰石的牙缝中似乎还有菜叶残留，估计这六哥早上没少偷偷吃食物，这一幕让他忍不住笑起来。
“没有，六哥，中途遇到点事耽搁了一下。”陈久一解释道。
“什么事呀？有烦恼你六哥给你出头。”看着马杰石那一脸让人无语的痴相，王志刚也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废什么废话，先吃东西。”王志刚打断马杰石的八卦，笑骂着这个色胚老六，整天调戏陈久一。
“好滴，队长。”马杰石悻悻坐回位置上。
一顿饭饱后，众人坐着没有离开，王志刚饮着茶水，咂巴一口正色开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