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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楼对妻儿甚好,柳照一直看在眼里。
柳照是李迄母亲娘家人,柳羡病重时嘱咐他照看李家,他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管事,而是半个李家人。
李希楼为了李迄不顾一切,李迄则希望为家尽自己力量。
权衡利弊,柳照最终被李迄说服,愿意帮他挣下这笔快钱。
“你不说,我不说,阿耶能知?”
柳照细思觉得有道理,便听从李迄的吩咐,先去新昌坊探口风。
要抬高商品价值,最好办法是引入竞争。
胡九同想与马记争第一,李迄不介意同时给两家报价,再利用信息差与心理战,就能卖个好价钱。
用完早饭,李迄在前堂等了好一会,岑参一直没有出现。
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
李迄百无聊赖,便离开前堂回书房。
才刚进屋,李迄就对苏奈吩咐:“把门窗都关上。”
“啊?”
苏奈听得一怔,马上红着脸低下头,怯生生问道:“郎君,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
李迄挠了挠头,突然瞥见苏奈双颊发红,立刻猜到对方想歪了,便急忙解释:“咳咳,可用办丧的曲儿,可不止《大悲曲》一首,我再吹两首给你听听,回头一起卖给胡九同,咱非赚回十万不可,我主要怕影响邻居,你要实在觉得热,就留个窗户...”
“您原来要吹唢呐...”
苏奈一脸尴尬,然后去合上了房门,但是把窗户留了个小口,回头红着脸解释:“留个缝隙好通风,您是不是奇怪小婢的穿着?”
“倒不奇怪,但和别的胡姬不同...”
“小婢肤色太白,很容易被晒伤,便习惯了这么穿,郎君若觉得不好看,我就找人改一改...”
“是这样...”李迄恍然大悟,心说难怪这么特立独行,于是挥手说道:“那就不用改了,下面我吹的是《大出殡》,等会我按谱子教你。”
“哦...”
苏奈本想说可以改,至少可以将领子开低点,而且每天待在李迄身边,完全可以展示自己的本钱。
但她还没组织好语言,悲伤的曲调已从唢呐传出。
李迄吹完《大出殡》、《哭七关》,然后当场写谱教苏奈。
李希楼不让挣丧钱,李迄便想了个折中之法,自己教会苏奈再转教。
巳末午初,烈日高挂。
清扫完庭院的黑猴,正坐在门口树下纳凉。
门房小虎见他大口喘气,便好奇问道:“都是同样的活儿,今日咋弄得气喘吁吁的?”
“嗨,别提了,你去后院就知道,郎君与苏奈关在书房里...”
黑猴抚着胸口直摇头,这举动让小虎更疑惑,便试探性追问:“郎君与苏奈?他们不会大白天...”
“不是!”黑猴挥手打断,“他们在书房吹唢呐,但那曲儿听得我想哭,比凶肆唱挽歌的乐师,还让人抓心挠肝...”
“你说全啊,我还以为...”
小虎瞥了黑猴一眼,惋惜曰:“怪你当时没跟去胡记,郎君当时一首《大悲曲》,引得数十人来围观,厉害着呢...”
“郎君以前哪里会?他跟谁学的唢呐?另外昨日有首曲子,就仿佛进了树林一样,各种鸟都在叫唤,震撼至极!”
黑猴一边回味《百鸟朝凤》,一边感叹李迄这几天的变化,小虎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郎君生病两个月,得仙人入梦授艺,否则那些惊世骇俗的曲子,怎么可能凭空吹出来?之前也没学过唢呐...”
小虎已经作出解释,黑猴仍作木讷状。
“你怎么知道?”
“呵?府上人都知道,我还奇怪你咋不知...”
“呃...”黑猴突然后知后觉,喃喃道:“郎君梦见仙人授乐...也对,只有仙人才有这些曲子,我怎么这么蠢?竟最后才知道...”
“岑郎君,您来了。”
黑猴闻声回头,发现岑参已在身后,忙叉手行礼:“岑郎君...”
“李郎在吧?”
“在的,我引您去书房。”
“好。”
黑猴在前引路,岑参不苟言笑跟着。
经过一夜思考,他对自己的音乐天赋,已有了正确的认识。
刚才听到两人谈话,暗笑黑猴、小虎胡言乱语,心说见到比自己厉害的人,你们就用神鬼传说掩饰自己无能,就不能像我一样正视自己?
两人走到后院,能听到书房传出的哀乐,以及李迄指导的声音。
岑参再次感叹人有长短,自己真不是学乐器的料。
朋友再次见面,李迄虽然早就有预感,却没想到岑参放弃如此果断。
“三郎真不学了?”
“不学了,此非我所长,何必浪费青春...”
“三郎若不行此道,如何引起圣人注意?”
“哈哈。”岑参豁然一笑,指着李迄说道:“不是有你么?”
“我?”
见李迄疑惑不解,岑参点头肯定曰:“李郎之音神乎其技,我就算学会也不得精髓,所以不如由你向圣人献曲,受赏之时再帮我向圣人献书,如此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圣人千秋,不知多少人想献曲,就我一无名小卒,岂能说献就献...”
李迄觉得岑参想得天真,心说那是在皇帝面前露脸,就算知名也要经过层层选拔,这就像一个民间草根歌手,不是有实力就能上春晚的。
岑参则信心满满,安慰李迄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他们不愿帮我献书,无非是怕举荐不能成,反欠下人情要自己还,若只要个献曲的机会,家父之前那些老朋友,应该会给些脸面,毕竟选不上也无伤大雅,我相信你的实力...”
“若三郎能争取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见李迄拍着胸脯保证,岑参笑呵呵摆手说道:“放心好了,只要你略微出手,就能鹤立鸡群,我说的。”
“呃...”
“好了,不耽误你们练曲,我这就去张罗此事,有好消息再来通知,不用送我...”
岑参言罢便请辞洒脱离去,李迄望着离去的背影满眼欣赏,心说此人行事果决、雷厉风行,若得重用必有建树。
申末时分,柳照从新昌坊返回,说马记对哀乐不感兴趣,问李迄接下来怎么办。
“先等一等,胡记来势汹汹,连打擂时间都已确定,我不信马记无动于衷。”
“要等多久?”
“先晾三天时间,让马记去打探对手情报,回头再去店里露一手,他们就知道着急了...”
“那胡记呢?不是想卖给胡九同么?不去接触?”
“好饭不怕晚,让子...让箭矢再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