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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高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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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文诸打量着这对冰斧人兄妹,铁柒和铁染。
  铁柒和铁染是冰斧人赤膺部的成员,所以铁柒赤膊的前胸上,有一块红色的斑纹,并向两侧延伸,一直到腋下,就像是战纹刺青一样,很唬人。光头络腮胡,眉毛也很茂盛,所以脸上形成了一个倒立的“Ω”。目光有点慵懒,大概是刚睡醒还有起床气的缘故吧。下身包裹着兽皮制作的皮裤皮靴,上面密密麻麻缠着兽皮搓成的绳索,还挂着一些兽骨作为装饰。最引人注目的是,铁柒的腰间,插着一根冰斧,他的冰斧比其他人的要更大一些,形状也有很大区别,其他冰斧人的斧头大多是单面开刃的单刃斧,而铁柒的斧头则是双刃斧,斧头柄与斧头的连接处,还镶嵌着两个宝石,非常好看。
  铁染,则梳了一根不是很长但是很粗的大辫子,垂在身后。铁染的眉毛差不多像哥哥一样浓,眼睛却很大、很亮,两边的眼角各有两根红色的战纹,一直穿过两腮和脖颈,延伸到锁骨,并且一路向下,与胸膛上的斑纹连在一起。上身的毛皮外套显得很紧身,在关节处还用皮绳索加固着。下半身的皮裤裤腿很长,几乎包裹住了皮靴,同样密密麻麻地缠着皮绳索。她腰间挂着的冰斧,只镶嵌着一颗宝石。身上还挂着刚才在外面吹到身上的积雪,晶莹剔透。
  郑文诸:你就是铁柒?这里的首领吗?
  铁柒:永猎团头领,大首领还要很久才能赶过来,我想。
  郑文诸:目前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吗?
  铁柒:是的,我想。
  郑文诸:正好,你们这里的最高战力是谁。
  铁柒双手叉腰,身上的肌肉做了一个依次的抖动。
  铁柒:是我,我想。
  郑文诸:那就是你了。我作为联军的盟主,正在筹划一个“二十人精锐部队”的计划,需要每个营地第一战力参加。既然目前你是永猎团的头领,也是最高战力,那么我就邀请你加入这个计划。汲沛小姐,你说呢?
  汲沛还在纸上写字的时候,铁染突然插嘴了。
  铁染:Nitaa!怎么会是这里最高的战力呢你!别忘了她也跟着一起来了啊你!
  郑文诸:她?她是谁?
  铁染:冰女高漓啊她!
  铁柒:又不是永猎团的人她!不能算的她!
  铁染:怎么就不能实话实说啊你,可是联军的盟主啊对面,还有可是菟鲸大人的后裔啊这位!
  铁柒:胡说!菟鲸大人的后裔,不可能的她是!
  铁柒仔细打量了一下萍岚。
  铁柒:还没有我高的她!
  铁染:就算不如你高的她,也不该说自己是最强战力的你。
  铁柒:有没有比试过我们俩,怎么能确定她比我强啊你。
  铁染:现场比一比,不就知道的啦我们一起!
  铁柒:比就比。
  说着,铁柒就这么赤膊地打开窝棚,走了出去。
  郑文诸连忙跟出去,也没拦住。
  郑文诸:不必这么着急,战斗力差不多的情况下,谁去都可以,而且我们这里有大大数据在的……
  铁柒一路走到雪地的另一侧,团起一个雪球,砸在某个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的“记号”上。
  铁柒:Motaa,高漓,出来,今天比试比试我们。不要当胆小鬼啊你!
  铁柒放了几句大话,结果对面毫无反应。
  就在铁柒信心满满,转身向大家做了个耸肩的动作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脚下的积雪突然腾起,一个木质的而非编织的窝棚盖子翻了过来,差点掀了铁柒一个跟头。从下面站起一个甚高的背影。
  郑文诸不由得惊叹出声音来:这就是冰女高漓?
  只见高漓的背影,全身的装扮与铁染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是高漓的后颈是曝露在外的,而且她的后脖颈的线条特别优美修长,一根长长的辫子甩在身前,并且从腰间又洒向身后,一直到膝盖上端那么长。在高漓的背后,背着一柄特大号长柄的单刃冰斧,那冰斧几乎有车轮那么大,长柄笔直,用粗粗的皮绳索系在背后。
  最能体现“冰女高漓”这个名字的特点的,就是高漓的身高。本来冰斧人就很高,比如铁柒,绝对比五伦(约合2.5米)要高,而高漓几乎要比铁柒还要高一头——简直就是郑文诸身高的两倍!
  于是两个冰斧人的巨人各执兵刃,切磋起来,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郑文诸皱皱眉头,看来这冰斧人的性格,就是能动手就千万别哔哔,活动起来以免被冻僵了。可这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于是郑文诸就偷偷问旁边的大大数据师来获取场外资料。
  郑文诸:这俩人的战斗力值数据是多少?
  汲沛纸上写着:铁柒四十二。
  郑文诸:那个高漓呢?
  汲沛纸上写着:高漓无数据。
  郑文诸:啊?没有搞错吧,还有你们教导会没有的数据?
  汲沛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郑文诸:那看他俩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应该都差不多吧。
  萍岚盯着两人的比试,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萍岚:不,高漓更强。
  郑文诸:何以见得?
  萍岚这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突然就对之前期洗的一番话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了。这种开悟,甚至比郑文诸还要透彻,一下子让萍岚的领悟和理解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萍岚有些激动的说:主公,你还记得期洗那个上尉说的话吗?
  郑文诸:哪句?
  萍岚:他说他的魔力值是0,因此他才会将所有的武力天赋发挥到极致。
  郑文诸:对啊,这不是很基本的道理吗?
  萍岚:不对,他并不是本来魔力值就低才专注开发武力值的,其实他是刻意不使用魔法,从而追求武力的锻炼,这样才能达到不断挑战自己,不断接近自己的极限。
  郑文诸:你的意思是……
  萍岚:你瞧,这个冰女高漓没有使用丝毫的魔法……
  郑文诸:……而铁柒已经在使用冰斧上的魔法符文了。
  萍岚:我觉得主公的下一个人选就是她了。
  郑文诸:没错,且给她09的编号吧!
  汲沛迅速地在纸上沙沙地做着记录。
  郑文诸对铁染:铁染妹子,估计他俩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我们就先告辞了。
  铁染:怎么这么着急走呢你们,不吃了饭再走嘛菟鲸大人的后裔!
  萍岚:不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想分出个胜负的话,不必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比试好了。
  郑文诸:太冷了,我有点待不住了,赶紧下山去。
  萍岚:过段时间我们会派使者过来借人。
  铁染小声地:借人……是借高漓吧,我想。
  郑文诸有点不忍心回答。
  萍岚则毫无顾虑:就是高漓,这段时间,请你帮她准备一下行装。
  令郑文诸没有想到的是,铁染听了她哥不如高漓的这个消息,反而显得很开心。
  铁染:谨遵命令菟鲸大人的后裔啊我!刚才还在担心跟哥哥分别呢我!
  郑文诸心想,这冰斧人还真是思维方式奇特,难以琢磨。
  郑文诸、萍岚和汲沛,就这么踏雪下山去了。
  临走,铁染妹子送了他们仨每人一个暖烘烘的毛皮外套。
  郑文诸觉得受之有愧,但萍岚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郑文诸也没再继续推辞,因为他看见光着腿的汲沛早就禁不住地双腿打哆嗦了。可她一个冷字都没有说。
  萍岚也看出了郑文诸眼中表达出来的意思,她可心里藏不住话,不高兴地说了一句。
  萍岚:她是个哑巴,她怎么说冷?
  郑文诸也不打算跟萍岚掰扯,因为他知道,萍岚发挥的作用可比想象中的大多了,而且对自己绝对地忠诚与关心,所以才会对刚刚加入的汲沛怀有警惕(吃醋),这都是为了自己好。
  如果相反呢?萍岚一点也不把郑文诸身边突然出现的新面孔放在心上,那才是郑文诸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接受的表现。
  汲沛也看出现在由于自己的加入,导致了出现了一系列磨合的问题,于是也忍不住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
  汲沛纸上写着:腿冷心不冷。
  萍岚:好啦好啦,快把主公给你的赏赐裹上吧,心不冷,腿也别冻着。
  郑文诸这个钢铁直男也觉得汲沛这么做不妥,不仅不能缓和目前的尴尬局面,反而会让几个人的感情变得更加微妙。他们仨在一起尚且如此,倘若回到营地,再加上香草这个表面“波澜不惊、宠辱偕忘”,内心里“睚眦必较、心机病娇”的主儿,自己一时之间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呢!
  ……
  时间稍微往前拨一些。
  郑文诸的营地,在弘予和郑文诸分头行动之前,郑文诸曾支开汲沛,两位老伙计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
  郑文诸:弘大,讲真,这回我心里真的没谱。如你所说,搞这么一个“二十人精锐部队”计划,对魔鬼的大将执行斩首行动,真的能对战局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能拯救整个水榭大陆吗?我不是在质疑你哈,我只是觉得按常理来说,现在的局面最应该搞的应该是统战工作,战略部署和后勤保障才对。
  弘予:这个问题我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如你所说,统战工作,战略部署和后勤保障,确实非常的重要,可在半山亭上一会,联军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就连精灵本身之间都难以统一意见,更不用说派系复杂,七拼八凑的人类军队了。再加上塞德娜传达的这个“生殖诅咒”,人类军队会认为人类的命运自此脱离自己的掌控、精灵政权主导的世界行将走向末日——没有了希望,个个毫无战心,还没有开打、还没有集结就从内部垮掉了,散掉了。我们太需要一场干净利索的第一号捷报,证明魔鬼是可以被击败的,这才是给人类注入了一剂真正的强心剂。而不单单是展示一下魔鬼的尸体所能挽回的。
  郑文诸: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得了。对了,你觉得我带回的这个魔鬼的尸体……
  弘予:魔鬼的尸体,我很早以前就在品江城见到过,当时还以为是假的。不过现在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魔鬼敢冒险往我们的“老家”来“插眼”,那就别怪我们将计就计透露出一些假信息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栈道”在你这里,怎么修,我不关心,反正越真越好,越有迷惑性,那“陈仓”嘛……
  郑文诸:就是你这个“二十人精锐部队”的计划了。
  弘予:没错。为了让这些原本已经失去希望的人类,重新成为保卫水榭大陆这一神圣事业的忠实信徒,其本身产生的失意感是其内因,而我们外化的公共行为、宣传游说,就要诱发、加强失去希望的人们的那些特有的心理与行为的倾向,必要时还要激发他们的愧疚之心,用以反向激励其反抗意志,这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如果被魔鬼利用,就叫“仇恨”,反之让我们掌握了,那就叫“信仰”。
  郑文诸:等会,弘大,你怎么唠唠叨叨地开始布道了?怎么跟裁教那些啰啰嗦嗦的长老和酋长似的,我可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千锤百炼的唯物主义战士,达尔文主义和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忠实信徒,即便“穿越”到了水榭之星,亲眼见到了魔鬼——或者叫外星人,管他呢——我也依然只当它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大不了我就把自己拍醒,我不属于这里。
  弘予:你这处事之道,怎么跟你打游戏的德性一个样?动不动就退出登录,删号卸载。嘴上骂骂咧咧不服输,过不了几天又逃不过“真香定律”,再把游戏下载下来,恬着个比脸去跟客服磨磨唧唧把号再找回来。其实你这种行为,倒也是符合我刚才所说的理论,只不过你是自发激发起自己的“信仰”的,也许是通过寂寞、通过无聊、通过其他毫不相干的失意事件,等到某个“扳机”在临界点上一触发,你就会从不如意者转化为信仰斗士。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正是让“精锐部队”这个计划,成为整个水榭大陆上,不仅仅是人类,还包括精灵,妖怪以及其他所有爱好和平和正义的生物们,共同的,通往胜利与希望的“扳机”。
  郑文诸:送你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弘予:得了吧你,别损我了。
  郑文诸:那么,咱们就分头干。
  弘予:我也送你一句话——“信仰盖过理性,热情盖过事实。”
  郑文诸:谁说的?
  弘予:一位码头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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