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岁久情愈真

　　再来说说良言的饭伴小清。怎么说呢，良言估计，是良言勤奋好学，聪明伶俐，是他对良言的画像。但他象棋下的特别好，数一数二，在学校又学习围棋，进步很快，棋艺高超。他每天练习欧体字书法，良言看不上欧体字，总觉得拘谨异常，字如其人还是有道理的，真的是他的性格如此。良言比较喜欢王羲之兰亭集序和颜真卿多宝塔碑这样的字体，或端庄大方，或行云流水，而他，只是生活在自我欣赏里，良言有时候夸他某个字写得特别好，他就眉飞色舞，总是在笨笨的练习，低水平不断的重复，乐此不疲。良言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两年多，后来良言发现得了乙肝，就要和他分开，他没有同意，他说，在一起两年多，不也是没有传染，不用害怕。可是，后来的自卑心理驱使良言，和他分开了。但良言从内心里感激他当时的不离不弃，总是想问一问，如果换一下，良言会比他做得更好吗。所以，关系维持就在于良言对他的感恩，他对良言的小欣赏。以后的故事以后再说吧。
　　良言下铺的大哥，是大军。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民营企业家，从财富的角度，这是全班级甚至整个学校的天花板。他是福利屯的，福利屯良言印象中是最大的屯，还有老屈，来自扎兰屯，那个屯子也不小。大军后来成为了班长，他是在哥哥姐姐的帮助下上学的，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中山装，一头凌乱的长发，忧郁的眼神。这就是良言对他的印象。他和哥哥长得很像，他一说话就爱带郎当，也就是脏话，估计是自己感觉不出来，良言很不适应他的说话。他年龄上大良言三岁，复读，并且当了乡村教师，又考试才出来的，所以是相当的成熟。一年级时候，他是生活委员，于是班长，半年后，他是班长，于是生活委员，还在一个寝室，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来了，后来，班级两人入党，就是他们两个。两个人应该是始终在较劲，良言处于两人之中，不做选择，都不错。班长有一次感冒，支气管发炎，他自己说两个哥哥都有肺结核，他怀疑自己也是，结果把大家吓够呛，只有小武武良言两个护理他，他发高烧，后来良言去市里，在良言姐姐矿上医院，拍了片子，只是支气管发炎，不是肺结核。不过也是一次人生考验了。前一段时间，毕业30年聚会，良言提了这件事，他说，始终记得，只是没说。那么回事吧。良言当时意思是，你发达了，应该感谢帮助一下小武，小武值得交往和托付，不知道为什么，他默不作声。班长身上的优点就是老谋深算，不露声色。1999年，单位被外资收购，他买断了，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工人，一起买了几台机床，干起了副厂配件。几年下来，股份他全部收购了。第一个5年赚了500万元，现在企业资本金1.2亿元，既赶上了黄金十年，也规避了行情不好时候的危机，现在稳稳当当的做成了行业翘楚，在专业机领域，成了灵魂人物。这和人的性格有关系，和智慧有关系，和眼光有关系，实际上，别人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
　　良言毕业之前，寝室准备聚会一次，在一家小杂货铺，买了几瓶罐头，煮了点方便面，一人一碗鹤城粮食白53度，于姗姗来迟，一到就说，一会儿还有事，把自己面前的酒一口干了，良言现在想想，这帮家伙酒量真好。摸摸自己脸上的小坑就哆嗦，当年，去市里，为了省钱，一屉包子一碗汤，一瓶冬天室外常温的鹤城粮食白，把自己最后喝倒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倒在卫生间里，再醒时候在床上，满脸封喉，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刷虎喝酒了。班长很尴尬，不过于退出之后，剩下几个都没啥脾气，喝着玩呗。唯一一次聚会就弄个如此局面。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微妙，成了一辈子的冤家，不过两人都很有出息。于现在是一个大学教马克思主义，是系书记，也是处级干部，在苏南，如果没有班长亿万级比较，也是成功的偶像，自考本科，考研，换单位到大学的，也是一个小狠人，换专业换赛道。
　　班长最出丑的一件事是在毕业晚会上，班级晚会上，一位女同学要朗诵莎士比亚的小夜曲，邀请一位同学，就请班长配合一下，当时良言还想，为什么没有邀请良言呢。结果，在慷慨激昂的诗朗诵过程中，女同学突然抬手，一个大嘴巴子，就打的班长目瞪口呆，还好，班长真是沉稳，马上说，如果没有打够，就接着打，几个女同学把当事人拽到一边，对于这件事，良言始终不知其中，班长和女同学也从来没有和良言说过什么，不过，良言估计是追求班长，班长或敷衍她，女同学感觉被欺骗了。实际上，班长喜欢的是金凤。班级里有两个叫金凤的同学，一个是黑龙江的一个是吉林的，班子喜欢的是黑龙江的金凤。同时金凤也被于死死纠缠。这两个人真是没法了。金凤数次和良言谈，让良言告诉于，她并不喜欢他，就不要纠缠了。班长这个老狗，咬人不露齿，他也喜欢金凤，估计也是受挫了。今年聚会回来，良言的老乡金凤问良言，班长有病吗？良言说，啥病。金凤说，精神病。良言说没有。金凤说，班长给他发了好多暧昧怀旧的话，把她造蒙了。良言说，此金凤不是彼金凤。他发错了。那就回复他，我不是你想的金凤，就会停止了。果然有效。初恋的味道是忘不掉的，金凤白白净净，体型好，说话畅快。应该说是现代杨贵妃一样的模样，人见人爱。金凤后来嫁给学校张校长的儿子，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最近这一次聚会，良言和金凤一桌，她一点酒都不喝，她是东道主，让良言喝了很多酒。
　　一个寝室的兄弟，还有小国，扎兰屯人，关键是这个哥们太会讲故事了，他家是内蒙古呼伦贝尔扎兰屯的，他家里人口多，很热闹。记得有一次，学校停电，大家回到宿舍，这小子就给大家讲农村的鬼故事，到现在还瑟瑟发抖的感觉，他特别会渲染氛围，那时候几个寝室围过来，听他讲那些鬼故事。不过，我问其他同学，大多数都忘了，可能是我的记忆力特别好的缘故吧。
　　于同学的故事从开学开始，一直到毕业，充满戏剧性。他入党可真是不容易，学校组织科长家的活他干老了，春种秋收，啥活都干，良言其实很看不起这样的作为。一个农村人，想改变命运，就得要苦挣苦熬，放下尊严，以金钱为目标、以结果论英雄，忽视了过程，当然无所谓对与错。但是每个人价值观不一样。良言和于最大最深的交集就是跑步，良言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是跑不过他，耐力也没有他好，他坚持，坚韧，不服输。良言两有一次去附近农村，买了两个西瓜，放到学校附近草丛中，每天去吃西瓜，现在想想就好玩，自私，小气，淋漓尽致。但两人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以至于现在一点联系都没有。没有就没有吧，良言不羡慕，也不欣赏，就那么远看着，他媳妇人不错，有QQ，孩子小的时候，他媳妇专门读了儿童心理学方面的博士，现在做会计学老师班主任，和于是一个学校，于在多年前就把父母接到了南方，黑龙江的同学，绝大多数都是会把父母接到南方去生活，也一方面反映出东北人口流失。学校里，还有一个同学小强不能不提到，他说话磕磕巴巴，喜欢和良言谈天说地，良言两有一次一起出去，在东北小兴安岭茫茫雪原中走了半天，再折返，聊得真是海阔天空，无拘无束，晚上，回来在林场，遇到一位阿姨，给他两剪头发，一劝，良言两烫了头发，那一年去HEB市看冰灯，留下了好多照片，这是良言做得最怪的事了，一进教室，哄堂大笑，两个抱窝鸡一样的头发。小强强最后是到了鸡市总医院，据说善于做生意不错，赚了钱，现在全家移到青岛了。
　　学校的记忆，挖掘的差不多了。所有都是美好的，那个害羞腼腆，穿着露脚趾运动鞋的小个子男孩，从少年到青年，在四年中蜕变。以全班成绩第一，良言始终没看到所谓大榜，却选择了回到科尔沁家乡，班主任刚老师让良言选择去南方，良言没有同意。老师在良言毕业后就去了上海。美丽的谭老师去了厦门，很多老师离开和鹤城。本来是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城市，因为低房价全国闻名，即使今年良言回去一次，但还是不喜欢留在那里，一份孤独与困顿，摆脱不了那种压抑，就是要逃离鹤城，向往心中的美好生活。
　　2023年10月27日星期五3381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