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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弟不敢。”
九叔听到这话气出声来浑身发抖：
“你不敢！你不听我的话，在先天八卦阵下展示实力，又在幻境中设局踩断石少坚的腿，如今更是想让石少坚成孤魂！你说你不敢！”
说着，整个人颓废下来，深深地叹口气：“我们就在这平淡的过一生不好么？”
既然九叔都摊牌了，林一也不藏着，眼中满是血丝，表达着他多年的愤怒：
“师傅，不是我不愿平淡过一生，是他们不让啊！
好，不说我们受到的危险，就说秋生，文才！”
“你有没有想过秋生，文才，你说让他们学成后退师回乡，但石坚会让么？
找不到我们，他们会去找秋生，找文才，用来威胁我们。
还有蔗师叔整日提心吊胆的，石坚一来，你就把家中的鬼婴都放过去，把各位师叔劝过去陪伴，这些事明眼人看不出来么！
你也怕！你怕石坚贪恋师叔的法宝，忍不住动手！
还有五年前被他坑害的几位师叔，师傅，你难道没有感情么？”
“闭嘴！”
九叔怒吼，一番话击在九叔心灵深处，陈年旧事仿佛就在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早已埋葬。
“师傅，不止是这些，您没发现，四目师叔，千鹤师叔都没来么？”
九叔愣住：“他们不是有事么？”
“呵，有事。”
林一露出凄凉的笑容：
“以往若您有事，两位师叔马不停蹄的过来帮忙，往日更是连续不断，近期连上门都没有过，师傅你就没有想过么？
他们也怕了，他们与你交好，石坚针对你，也会连累他们，从前毫无怨言，因为你是他们心中的大师兄，你会保护他们。
但你没有，当年你只能看着他们被石坚坑死，哪怕是后来，你也未曾想过替他们讨回公道！
师傅，我们在在变成孤家寡人啊。”
九叔整个眼神陷入迷茫之中，有些语无伦次：
“所以，你在急什么，我在昨天都答应你了。”
林一捂住胸口的护身符：“时间不够了师傅！还有半年我们都要回山了！那是石坚的地盘啊！”
九叔看向师祖的画像，茅山之上，师兄弟打闹，师傅嬉笑的场景历历在目，瞬间眼睛湿润：
“师傅，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最后一次...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林一沉默没有应答，他从不知道九叔为何这么容忍石坚，但他绝不允许别人夺走他身边的一切。
“师傅！找回来了！”
外面传来秋生的呼喊声，两人来回很快，看到跪在地上的林一，有些胆怯。
听到声音的林一猛地缩头，怎么可能！
林一扭头朝着呼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秋生文才跑了过来，扛着着血淋淋的尸体，还在不断滴血，虽然尸体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然而，衣服是石少坚的。
竟然还四肢完好！
九叔眼中并无想象中的喜悦，有的只是冷清：“知道了，抬上我们去找石坚，你也别跪着了。”
“是。”
林一眼中闪烁着光芒，这样的变化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文才两人不敢说话，直接抬到客栈面前，盖着白布的身体引来他人围观，恰好诸位师叔也没离开，纷纷下来看热闹。
“师兄，这是？”刚到门口的持伞道人一看瞪大双眼，似乎认出来了，但又不敢确认。
九叔微微点头，表示他猜的没错：“嗯。”
众人就这么在外面等着，直到总想压箱底的石坚从屋子走出来，拨开人群，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时，他没有言语。
周围陷入沉默之中。
“要我在这说么？”九叔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
“进来说吧。”
石坚握紧拳头，心中沸腾着怒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深知这事不能大肆宣扬出去。
殊不知，钱老爷已经将这事到处说了个遍。
将尸体搬到屋内，九叔直接掀开盖着脸的白布，露出模糊的面容，手里还拿着个小葫芦：
“石少坚用法术出窍试图谋害女子，被我打伤魂魄，追寻到身躯，可惜，身躯早已被野兽啃食，此事有异议么？”
其他人面色怪异，这仿佛就是在通知，并不是讨论，他们也没吭声，毕竟死的也不是他们儿子。
石坚也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愤怒，无处发泄的愤怒，深知林凤娇已经掌握了证据才有恃无恐，却又不甘心：“虽然如此，罪不至此，逐出门不行么？”
“不行！温泉镇中不论是修道之人，还是精怪！哪怕是你！只要烧杀辱掠，皆杀不误！留他魂魄已经给足你面子！”
九叔语气中充斥着果断，不容拒绝，更带着威胁。
常年受人尊敬的石坚哪里受过这种气。
面容顿时极度扭曲，双眼瞪大，喘息声变得急促，身上闪过一丝雷电，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而且你儿子犯了事，温泉镇容不下你，现在必须带他离开！”
若是上一句还算通知，这一句就如同命令，就连林一都被震惊到了。
在他印象中，九叔就是个老好人，不断退让，他俩在外游荡时本有更好的去处，都被其他修道人抢夺，而九叔只能退让，直到来到温泉镇这个险地。
“你！我可是茅山大师兄！”
石坚拍桌而起，指向九叔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还有一丝疑惑，林凤娇何时如此强硬了。
九叔依旧不为所动，直视着对方，最终，石坚在这样的气势败下阵来，扑通一声坐到凳子上，咬咬牙：
“师弟，就当帮师兄一个忙，之后我会带着少坚离开。”
“师兄！不可！”
身后传来女性的声音，蔗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这里，对师兄的改变感到惊讶，却又欣喜。
九叔眼中闪过波澜，这样的请求，已经多少年没听过了，面色复杂：“最后一次。”
此话一出，石坚眼中放出亮光，他以为林凤娇变了，但本质还是如此，任人拿捏！妥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如今魂还在，身体也拿回来了，想要复原还需要一些东西，而我需要温养他的魂魄，请师弟帮我寻一个棺材菌，而且...这里我也还得待两天。”
石坚也不气愤了，一切怒火仿佛消失一般。
“师傅。”林一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