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苍龙归来

　　朱坤终于见到司马方正，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司马方正又介绍他与公孙破和鬼刀常互相见过，沈栖霞不爱应酬这些，也就没来见面。
　　神医沈栖霞多年不问世事的前辈高人，仙踪不定。“鬼刀”常遇常景元虽算是武林中人，不过他沉迷做生意，从不爱管武林中的闲事。这次竟都不遗余力的出手相助。
　　还有面前的少年，竟然是灵犀鞭赵无极的传人。要不是他一路相护，少主哪能安然无恙。朱坤感慨少主吉人天相，有幸得到这些世外高人救护。又特别感谢了一回。
　　几人重新落座，朱坤说起那天带着人赶往月镜山谷，为了不惊动九龙旗内部人，他走的陆路。在石梁镇横渡乌江，包了一条船准备过江。这时过来主仆四人，一个少妇带着一个婆子两个小厮，那个少妇怀了身孕，七八个月的样子，要来搭他们的船。说是在娘家住了月余快要生产了，婆家过江来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竟然找不到船，看见他们船大人少，求他们搭上他们主仆。
　　朱坤开始坚决不同意，少妇哀哀哭求，船家不忍心了，说是认识主仆几人，是对岸大户人家的媳妇，说的都是实情，还说情愿少要船钱，求他们发发善心。
　　朱坤看他们都不会武功，若都是女人他决计不会管的，若都是男子他也决计不会管的。恰恰他们一行四人有男有女又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谁知上了船他们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等到他们醒来，船已经顺水飘了百十里。
　　朱坤才知道上了当，当时简直惊得魂飞天外，明白他们的计划已经泄露。有人利用了这个局要置少主于死地，他心急如焚飞速赶往月镜山。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看着烧成废墟的竹楼，以为少主已经遇难，他痛悔难当又存了一分侥幸，在山上到处找寻。
　　最后找到了凌霜，凌霜原本也不相信他们的。只是看着朱坤悲痛万分的模样不像装的。犹豫再三才终于走出来。
　　朱坤道：“夫人殒命我百死莫赎。但知道少主还活着，我万分庆幸。无论如何先找到少主，属下就死而无憾了。我们先同凌霜找到夫人和福伯的遗骸将她们安葬。然后一路追踪下来。追到乌江岸也没找到，心想少主定是隐匿行踪，算脚程应该到不了乌江，我们又回头去找。
　　我们曾经两次从石桥镇经过，没成想竟是与少主擦肩而过。找到第三天我接到了九龙旗的信函。说少主会去黑龙旗，我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今天在黑龙旗，我觉得那个老仆人闹得蹊跷，遣了苍黎去看。那老仆人果然给了个地址，属下不知何故，但想来也许会与少主有关，于是过来看看究竟，没想到竟真是旗主安排人与我送信。在这里见到少主平安无事，属下再无所求。属下犯下大错任凭少主发落。”
　　司马方正道：“我现在也不发落你，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就先记下吧。”
　　朱坤知道司马方正这么说是不会追究了，只是怕自己内心愧疚不能释怀，给他一个心安的理由。朱坤感激道：“属下多谢少主。”
　　司马方正宽恕了朱坤，没有任何埋怨责怪之语。鬼刀常冷眼旁观，这小孩儿的智慧绝非常人可比，头脑清晰内心宽厚，隐隐然已经有了一派宗主的风范。本来还以为让一个小孩子做旗主很容易被人操控成为傀儡。现在才知道作为九龙旗最能干的朱五爷为什么力主推他上位。鬼刀常暗暗称赞。
　　司马方正说道：“我们计划泄露，五叔有没有想到怎么回事？”
　　朱坤深思半晌道：“苍黎是我信任的属下，除了他知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敢保证苍黎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没说过什么但是我做过一件事，就是我跟你见面了。我想我可能被人跟踪了。”
　　司马方正道：“五叔觉得会是谁？”
　　朱坤道：“我也想到如果被人跟踪只怕就是二哥。我去见少主一直很谨慎，只有轻功远胜于我才不会被我发现。”
　　司马方正道：“我们原本也是这么想，但是昨天晚上我大哥又发现，费二伯也在调查这件事，显然他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跟踪你的应该就是他。但是又有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二伯知道了我的所在，告诉过另一个人，他就应该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可他并不知道。显然他是没把我的事告诉别人。”
　　朱坤原来也只是怀疑费天元，听了司马方正的话里面竟然又有这许多曲折，一时也想不明白。
　　司马方正继续道：“所以我们又想到另一种可能，费二伯跟踪五叔的同时，还有人跟踪了他。”
　　朱坤恍然大悟道：“这个可能比较合理。如此来看就是当初我在九龙会上说出你的存在，便有人暗中起了心思。假装出于好奇，言语引诱二哥跟踪我找到了你。然后计划将你除去。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办，我们就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派人混进山谷，假扮成福伯等待机会。”
　　朱坤说到这里痛心的低下头去，他自以为聪明费了那么多心思的计划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为自己的愚蠢无比自责道：“属下实在该死。”
　　司马方正知道即使自己宽恕了他，他在短时间内也无法释怀。
　　公孙破性格豪爽，见他一再道歉，也忍不住道：“五爷，就不要再自责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正还要指望你帮忙找出幕后主使。”
　　朱坤也觉得自己太不爽利了，点头道：“好，我再也不提了。”
　　他一眼看见公孙破又十分庆幸，幸亏当时有这少年在，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又觉公孙破气质不凡，怎会跟卢老大等人混在一起，很是疑惑道：“是了，公孙兄弟侠肝义胆，怎的跟卢老大他们混在一起了。”
　　公孙破忽然神情忸怩十分难为情的样子，但这些促狭鬼都好奇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同情心，公孙破只好说道：“说来惭愧，我自从家里出来，也没什么事可干，到处闲逛。没钱了就去帮别人做点事，码头上扛过包，替人收过账，还做过一回保镖，有了钱继续闲逛。从来也没遇到雇我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那日逛到江城，听说了许多九龙旗的故事，不知不觉多呆了几天。便欠了余掌柜所在的酒楼几两银子。想着如何找点事做，先把欠债还了。恰好余掌柜来找我帮忙许诺替我还债。我也没往深处想，便答应了。若早知道是帮忙杀人，我也是不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