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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立地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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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旗驻地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一出来地上就像着了火,连树木都无精打采。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风,暑热渐渐消退,费天元懒洋洋的走出来,想着去江边吹吹风。
  大管家走进来递给他一封信,他打开一看上面说司马方正过几天会来黑龙旗驻地,让他通知其他掌旗去他那里见面。没说哪一天,问大管家谁送来的,说是个小孩子一问三不知。
  不管是真是假,费天元不敢耽误立刻安排人去送信。
  那个孩子要来了,心里暗自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没得到一点消息呢。
  石门镇有条河,西行三十几里汇入乌江。
  三天后的早上,鬼刀常和沈栖霞带着公孙破和司马方正上了一条大船,目的地是黑龙旗驻地。
  西楼月立刻跟上,在码头杨虎看见了正在等船的卢老大六人。想着这些人都是与司马方正有仇的。决定带上他们一同走,路上打起来也可多几个帮手。于是卢老大等人就坐上了西楼月的船。
  炎热的天气,天地就像个大蒸笼,江上几乎看见热气升腾。
  大家都在船舱里避暑,老介一个人在船头,没吃肉也没喝酒而是在打坐。也怪,船舱里的人都汗流浃背,老介坐在大太阳下竟然一滴汗也没有,难道真的心静自然凉。老介已经想的很清楚,内心无波也无浪。
  余掌柜慢慢走过来问道:“老介,你真要回去当和尚。”
  老介点头道:“我当了十几年和尚,已经习惯了。”
  余掌柜叹口气沉默半晌道:“我也想回酒楼继续当掌柜。”
  蒋公赞走过来道:“其实打鱼也挺好,每次打上鱼来拿去卖,看着自己辛苦换来的钱,虽然少却很开心。村里的那个花寡妇还说要嫁给我做媳妇。我想答应她。”
  卢老大走过来道:“我开了个豆腐店,人家都说味道不错,收入虽然少,却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钟离伤道:“我现在算命很准了,都有人慕名来找我。”
  余掌柜道:“那你算算我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钟离伤有气无力道:“现在没有心情算,算了也不灵。”
  他们虽然凶恶但也是人,他们也曾经杀人不眨眼,可是眼睁睁看着柔弱的洛轻衣为了让儿子的一线生机,毫不犹豫的选择烈焰焚身。激发了他们仅存的一点良知。虽然他们没有亲手杀她,可也是被他们逼迫而死。
  他们忽然想起,司马长天曾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却逼死了他的妻子。他们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一种说不上什么的滋味,是什么呢?难过,后悔,遗憾。或者兼而有之,总之就是恨不得再砍断自己的一条手臂,或者再砍断自己的一条腿。
  他们身在江湖,最佩服的就是义气二字,为了拯救别人牺牲自己的义举更加让人感动。
  他们眼看着大火烧毁了竹楼,眼看着武林第一美女在烈火中香消玉殒,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恍恍惚惚走出月镜山来到石桥镇。不知道为什么谁也没说走,谁也没在提起月镜山的事。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相对默默无言。今天看见好多船离开码头,他们这才想起来该离开了。至于去哪里还没想好。
  “嗨。你们这群傻子哪里来的,怎么上了我们的船。”一个颧骨很高,两颊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老头叉腰骂道。
  卢老大他们没理会,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沉默的想着心事。
  老头继续指着他们大叫:“嘿,说的就是你们,这里可都是我们夫人刚买的贵重物品,你们鬼鬼祟祟是想偷东西吗?”
  钟离伤道:“我们在晒太阳。”
  老头不相信道:“大热天的晒太阳,骗谁呢?明明就是想偷东西。”
  卢老大道:“都是这么大的箱子,我们偷了能揣怀里去。
  老头无奈骂骂咧咧的走了道:“好好好,你们爱晒就晒吧,我们西楼夫人的东西要是少了就拿你是问。”
  几个人一起坐在太阳底下,沉默起来。
  金凤仙走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余老板道:“看天。”
  “看水。”
  “看山。”
  金凤仙简直怒其不争,自从他们从月镜山出来就不爱跟她说话了。他知道这群男人一定是因为洛轻衣的死,变成了这样。她可高兴了,美丽又怎样,才女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她真想开心的大笑。
  金凤仙冷笑道:“你们在忏悔吗?别做梦了,你们逼死了洛轻衣,九龙旗的人会放过你们吗?那个小崽子会放过你们吗?只要他回到九龙旗就是你们的死期。”
  金凤仙指着前面的大船道:“那个小崽子就在前面那条船上,西楼夫人说了会帮我们报仇。难道你们放弃了。”
  老介道:“你去吧。别打扰我念经。”
  金凤仙道:“你们真的不怕死?”
  钟离伤道:“西楼夫人不是九龙旗的人吗?她怎么会帮外人害她们的少主。”
  金凤仙道:“你没看见吗?月镜山里那个假仆人就是她的人。你以为九龙旗的各大掌旗愿意让一个孩子当旗主。他们哪个没有当旗主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至今选不出旗主来。”
  钟离伤道:“那个孩子回去他们能把他怎么样?他可是司马长天的儿子。”
  金凤仙冷哼:“回去,西楼夫人是不会让他回到九龙旗的。不信你们看着吧。”
  钟离伤道:“怎么,他们要在这江上截杀他吗?”
  金凤仙轻蔑道:“你们以为呢?他们会真的拥护一个孩子做旗主?一会打起来,帮不帮忙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西楼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搭理的。”
  金凤仙说完甩袖子就走,走两步又回来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这些是西楼夫人让我来说的,你们好好想想知道了她这么大的秘密,不投靠他会有什么后果。“
  众人沉默良久,蒋公赞道:“他们要截杀那个孩子?我没听错吧。”
  卢老大道:“没有。金凤仙是那么说的。“
  余掌柜道:“她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不听西楼夫人的话就把我们都杀了。”
  钟离伤道:“是啊,因为我们知道了西楼夫人的秘密。”
  余掌柜长叹道:“他这是逼我们上贼船啊。”
  卢老大道:“我们已经上来了。”
  蒋公赞道:“难道我们要重操旧业去做贼,我还想回渔村娶媳妇呢。”
  老介念了一声佛号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钟离伤道:“成佛是你们和尚的事,我们只能做鬼。”
  蒋公赞忽然道:“他奶奶的我怎么觉得做鬼也比现在好受。”
  几个人眼睛登时发亮,看着天高地阔,山水流长心里莫名的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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