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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田浅看着手中没有任何标签的瓶子，瓶身上除了山本光的指纹外还至少有着另一个人的指纹。
不久前坂本一郎的实验室完成了对瓶中液体的检测。
液体的主要成分居然是唾液，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德田浅推测这液体可能是一种起效迅速的神经抑制剂或者致幻剂，坂本一郎也对这一推测比较认可。
所以山本光只是一个乌贼附体，喜欢喷别人一脸口水的变态吗？
当然不是。
坂本一郎在唾液之中还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蛋白质，经过他的实验，这种蛋白质有着极强的神经抑制作用。更重要的是，这种蛋白质的折叠结构中有着一段特别的地方。
“所以说这个蛋白是人工设计的，而且还和当年那帮人有关。”德田浅放下手中的瓶子，看向手机中的坂本一郎。
“是的，根据你这些年收集到的资料，这个蛋白质的设计者应该是天野屋右卫门博士，这一段折叠结构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几乎所有经由天野屋右卫门设计的蛋白质都会加上这一段，就像签名一样。”
“天野屋右卫门...”德田浅抬头，目光在墙面上整齐排列的工作证中来回扫过，最终停留在一张没有画着红叉的工作证上，“呵，还是露出马脚了吧。”
“辛苦你了，一郎。有什么新发现随时联系。”
电话中的坂本一郎点点头，切断了通话。
“坂本那边人多严重，只能做些动物实验，估计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阿哲，给坂野翔打个电话，让他雇几个人，咱们去他那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效果。”
“对了，告诉那小子，别再给我从街上绑醉鬼过来，让他老老实实花钱雇几个志愿者。”
一旁的榎木津哲点头道：“好的，稍等下我给他打。我看外卖就要到了，我先去取外卖，让人家等在门口太失礼了。”
德田浅转过身来，看着榎木津哲。
“先给坂野翔打电话吧，他那边准备也要时间。外卖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在门口等一会儿也不要紧。”
“好的。”
“唉，你这家伙，怎么倒把日本人那所谓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别扭劲儿学会了。当初就应该听安芸那小子的，给你请个家教。”德田浅有些无奈。
榎木津哲笑了笑，没说什么。
“喂，坂野先生吗？”
“嗯，是我。德田先生需要您雇佣几个志愿者做一项药物试验，而且先生特意嘱咐您不要再找醉鬼了。”
德田浅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两人一起离开房间向楼下走去。
“对的，醉鬼有什么反应都很难观察到。而且后续的潜在风险太大，花钱雇人总是能省很多麻烦。”
“致命性？不，目前并没有观察到具有致命性。不过您可以事先声明对可能存在的过敏反应强度及症状尚不明确。”
“毒狗...”榎木津回头看向德田浅，后者抬起左手比出个‘ok’的手势，“瘾君子也可以。”
“时间的话尽快吧，您那边准好我们就过去。”
“好的，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的榎木津哲注意到有几条未读消息，应该是星野加奈到了。
【榎木津同学，路上有个变态】
【他一直在笑】
【笑声好诡异】
【我到门口了，我有点害怕，你快点来开门吧】
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半分钟前，倒不是很久。
“星野同学说门外的路上有变态，我去看一下。”说罢，榎木津哲向着门口跑去。
“变态？有意思。”
德田浅也不再等挂在墙边的轮椅缓慢下楼，起身跟在榎木津哲身后。
得益于高度的社会化以及压抑的社会习俗，日本在过去、现在和可预见的未来都是变态大国。可在德田家附近，变态却是一种稀有的生物。
毕竟这里是一片相对封闭的街区，住户和路人都很少。并且在很早之前，德田浅就让附近的黑帮留意和驱赶靠近这里的不明人士。
现在却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变态。
榎木津哲很快便跑到了大门口，在他抽动门闩的同时，门外传来了几声大笑和少女短促的惊呼。
他一把拉开铁门。
星野加奈顺着转动的铁门扑倒进榎木津怀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避开。但少女背后露出的刀柄和不断扩散的血迹让榎木津接住了她。
但榎木津哲顾不上检查怀中少女的伤势。随着少女的倒下，她身后的人也展现在榎木津哲的视野中。
那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衣物廉价但整洁。他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双臂不断抖动，斜睨着榎木津哲。
“亵...亵，亵渎者。”
榎木津哲盯着男人，大声喝道：“停下！”
男人双臂停止了抖动，同时栽倒在地上。榎木津哲看着他，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有威胁自己安全的能力，随即检查起了星野加奈的伤势。
星野加奈想要说什么，可背上的短刀刺穿了她的肺部，使她呼吸困难并且难以发声。
‘真的要死在帅哥怀里了吗？可这种情况并不像想象那样浪漫啊。’星野加奈没想到划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随后，死亡临近的脚步声使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她为早晨与母亲的吵架而感到难过。
‘自己与母亲最后的交流居然是吵架吗？母亲一定会为自己难过到哭泣。父亲呢？他会哭出来吗？’想到这里，眼泪难以抑制地从星野加奈的泪腺中涌出。
“你不会有事的，就是以后可能穿不了露背的衣服了。别胡思乱想，急救马上就到。”榎木津哲呼叫了急救，随时待命急救人员会在五分钟内通过早已规划好的路线和预案赶到这里。
看着遭受无妄之灾的少女，榎木津哲认为自己应当感到愤怒和羞愧，但他的内心却依旧平静。
“你...们...的，的所...所作，所，所为。都被...被神注...注，注视着。”
“你们必，必将付...付出代价。这，这只是......开始。哈，哈哈...哈。”
倒在门外的男人缓过点劲儿来，断断续续地说了两句后又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
“这玩意儿说话一直这么费劲儿吗？这姑娘问题不大，叫急救了吧？”德田浅也来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