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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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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闻声鱼贯而入,第一入眼的自是仙风道骨张真人,而后才是躺卧在其身侧的张无忌。
  见其面色红润,气息稳固,殷素素与张翠山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这时张三丰才开口说道:
  “适才我以内力稳固了小无忌的心脉,性命自是无虞,但其身上所中的玄冥神掌我却难以根除干净。”
  “师傅这是为何?”张翠山紧忙开口问道。
  “唉,昔年百损道人便以此功横行天下,最是阴毒。原本以我纯阳功力化去这玄冥神掌本无问题,可根结在于无忌这孩子心脉受损,难以承接过于雄浑的内力,若是强行拔除,恐怕,,,”
  话说到这里,众人自是明白其中含义。
  宋远桥适时开口:“若是让无忌修习我武当功法,待得日后功行深厚,可否自行祛除这寒毒?”
  此言自是引得诸人瞩目,等待张三丰给出回答。
  张老道摇了摇头,说道:“这便是玄冥神掌最为阴毒之处,如同附骨之疽,日夜折磨中掌之人心脉,而我武当纯阳功修习最讲究循序渐进。无忌这孩子,会因为年岁增长,心脉愈弱,哪里经得起这番苦功,除非,能寻得当年我恩师所修行的《九阳神功》。
  此功乃天下少有,门槛颇低,练成后亦可成就至阳至刚,以如今无忌的底子修习倒是无甚问题。只可惜当年恩师传功之时我年岁尚小,仅得了其中二分精髓,不过当年受功之人中亦有峨眉、少林之人,同我分别创出了《武当九阳功》,《峨眉九阳功》以及《少林九阳功》,若是能得另外二籍原本,说不得能反推出《九阳神功》原本。”
  听得自家师傅如此言语,众人当是歇了口气,只要有办法便好。
  不过俞莲舟还是有些担心的轻声开口:“师傅,少林那边?”
  张三丰摇头示意,俞莲舟随即沉默。
  陷入欣喜中的众人,自然也错过了这个讯息。
  摆回正题,张真人的寿宴继续,虽说张无忌的伤势不能耽搁太久,但有着张真人以及他的五位叔伯看顾,自是无虞。
  更何况此番寿宴,明着是为了庆贺张真人百年大寿,实际上自张翠山回归的消息传出后,武林中人无不打着念头。
  而身为武当门人,自当光明磊落行走人间,哪有躲躲藏藏的道理,是以此番也是为了解决此事。
  虽说张翠山心中不愿自家恩师的百岁大寿变了味道,但师兄弟兼之恩师认可,也就默默接受了。
  只是在此之前,张翠山还得去见见他的三哥,俞岱岩。
  当年因屠龙刀一事,他们二人下山寻访,最终他流落孤岛十余载,俞岱岩则是生生的躺在床椅上十余载。
  而俞岱岩受伤的原因,张翠山回山后也自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同他的发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殷素素也得知了事情始末,这些天也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是安心陪着自家儿子。
  须知在那冰火岛上,张翠山提及最多的便是武当山上的师傅师兄弟。
  他们几人都是少年横祸,被张三丰救下后带上山的。
  对于他们而言,更胜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而张三丰更不必多说,一声师父,一生师父。
  张翠山思虑之下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师兄,索性将此事告诸了张三丰。
  张三丰听闻事情始末,方知其中还有这等渊源。
  不过为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加之之前有周由的保证,这件事反而说开了更好,毕竟依着他的估计,‘黑玉断续膏’应该很快就会送上门。
  于是张三丰便亲自带着张翠山夫妇去到了俞岱岩的房间。
  “五弟,五弟妹,师傅,你们怎么来了?”俞岱岩颇有些不解的问道。
  毕竟如今的武当山上全都在为张三丰的百岁寿宴劳心劳力,唯独他一个废人最得清闲,还需得派人看顾。
  不过这种清闲他宁可不要,无法在尊敬的长辈面前奉礼,本就是不孝。
  “此间种种,还是让你五弟和你五弟妹同你说道清楚吧。都是一家人,如此藏着掖着,日后也必然会心生隔阂,这当是为师最不想看见的。”
  张三丰语重心长的说道,言语间同样也是对于张翠山夫妇的鼓励。
  只见张翠山连同殷素素‘砰’的跪在地上,俞岱岩想伸手去扶,可惜无能为力。
  “三哥,我对不起你。”
  张翠山的认错并没有让俞岱岩猝不及防,反而脸上的不解之色消失于无,只是声音低沉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站起来,莫要说了。”
  却是想要强行打断张翠山的话语。
  见得自家三师兄如此表现,张翠山又如何不知,俞岱岩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受伤始末。
  早年就是俞岱岩领着张翠山在江湖中行走,若无那份玲珑心思,早就遭了恶果,此番猜出事情始末也是正常。
  不过俞岱岩拦得住自家五弟,却拦不住那位五弟妹。
  “俞三哥,当年之事全因小妹一己私心,小妹当真不知会弄到如此田地,如今小妹就在这里,如何罚骂小妹都接着,哪怕要我性命也可,只希望能善待我那苦命的孩儿。”
  殷素素此言一出,反而让张翠山有些进退维谷。
  毕竟冰火岛上这些年,两人绝对算得上推心置腹,这件事的起因也是因为殷素素对张翠山的一见倾心。
  奈何有师兄在侧,索性就使了这个法子将对方支走,但当时真真无有迫害之心。
  一方是从小到大的师兄弟,一方是十几年风雨同舟、休戚与共的妻子,张翠山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行事。
  “咳咳。”一旁抚须站立的张三丰适时出声打破了自家徒弟此刻困境。
  “此事始末,为师也算是了解,虽说当年之事确实说不上光彩,但如今你五弟与你五弟妹喜结连理,你这做师兄的理当祝福二人才对。还有你们二人,特别是素素,我知你出身天鹰教,行事做派向来无所顾忌,虽是出于一片真心,但你师兄却是遭了横祸,日后你二人当好生照料岱岩才是。”
  张三丰此言自是为此事定了调,俞岱岩也随即开口:
  “师傅所言,正是我想说的,你二人流落孤岛十余载,如今回来又正逢师傅百岁寿诞,当是喜上加喜,何来如此作态。更何况,对那无忌孩儿我们自是喜欢得不得了,若非我废了,定要从你二人那拿要过来,亲自教导。”
  得了俞岱岩开口,张翠山夫妻二人也总算放下了心中的些许拥堵。
  而后在俞岱岩的催促下,二人便离开去往其他地方帮忙去了。
  房间内,空留张三丰和俞岱岩,二人静默不语,最终还是俞岱岩先开了口:
  “师傅,你怎的还不走?”
  “你这孩子,向来都是如此,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坏了师兄弟感情。当着你五弟面,为师给了你台阶下,如今在为师面前还要继续装下去?”
  张三丰的反问,让俞岱岩不禁虎目渗泪。
  “师傅教导养育之恩,岱岩自不敢忘,只是如今我已沦为一介废人,师弟又事关那‘金毛狮王’谢逊以及屠龙刀一事,我当真不想师傅再在我这等小事上在劳心费力。”
  张三丰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老道这一生无儿无女,你们这些弟子便如同我的亲子一般,又如何能说是小事。不过你且勿要灰心,若为师所料不差,你的伤势最近当有转机。
  你且好生休息,待我先将你五弟的事情处理好,再恢复你之旧伤,届时心里有何怨气就打上一场,毕竟兄弟间,拳头有时候比言语更能交心。”
  说罢,张三丰转身离了房间,而俞岱岩脸上则满是激动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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