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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异乡异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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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临和孔如淼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中途扯到这宅院的原主,孔如淼便说了些这家的情况。
  说来也巧,这朱府正是之前想踢吴穹场子的武师焦投宏的老东家。
  越骅山产出石材矿物,一些不便人工开采的地方需要利用爆炸物,而朱家就是靠制贩火药起家的。
  “朱家祖上年轻时在龙虎山听天师讲过道,炼过丹,又在枝江城烟花铺里学得手艺,出师后便改行去炸石开山。其配制的独门火药威力强劲,用量把握得也极为精准,不论什么样的山形地势,只消看一眼便知道在何处、安放多少火药便能达到效果。”
  “嚯,工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项临赞道。
  “可不是嘛,那朱家祖上后来参与了几次官方的工程,颇受地方器重,就此打通了经商的路子,卖的正是他朱家秘制的火药,当年那生意做得比炸山还火爆。这火药威力当真不小,只怕比起蜀中唐门的火器和江西霹雳堂的霹雳雷火弹也不遑多让。”
  项临好奇心顿生:“这么厉害?这火药的配方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说来也是可惜,朱家传到这一代后继无人,那位大少爷整天狂嫖滥赌不务正业,自打他爹暴病身亡后更是无人管束,几代人的厚实家底没多久就全败光了,最后沦落到连秘传的火药配方也被典当出去——后来这配方落到了我们手里,其中确实有些独到之处,但最重要的一样原料……”孔如淼说到这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对项临道,“居然是这个。”
  项临眼前一亮:“【地字第一号奇物】——燔晶。”
  “正是。前面在下说,老朱家打通了朝廷的关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燔晶的采买渠道。”
  项临沉吟片刻,道:“把燔晶掺入火药之中来提升爆炸威力……莫说唐门和霹雳堂,神机营恐怕也都是知道这秘方的。”
  “这就不是下官这个级别的人能接触到的秘密了。”
  ……
  回到湘韵楼这边。
  宋飞鸢与吴穹两个穿越者时隔两年总算又遇上了熟人,当真是恍如隔世,肚子里早有千言万语,可一时之间却难以尽诉,索性就地点了一桌酒菜,二人边吃边聊。感叹了一番后,二人开始叙述各自穿越后的经历。
  宋飞鸢的事情咱们都清楚,可吴穹自打吃下尚付鸟肉、进入诸葛旷地下书库之后的事,还得再详述一番。
  因为尚付鸟的功效,吴穹足足两年不曾入睡,每天过着上午读书下午练功的生活,就连夜晚也得习练内力,几乎就没踏出穹窿山的范围。
  师娘对他的教导不可谓不严格,为他制定了详细的修行计划,详细到哪天看哪本书、多少时日精通一个招式,并且每天都要考校进度,稍有跟不上的就得被处以一些他完全不敢回忆的惩罚,比如在悬崖下面吊上半天,或是寒夜里穿单衣被绑在密林之中……
  起先一段日子,吴穹姑且还算顶得住,但随着精神和肉体上不断受到折磨,加上无法睡眠,每日休息的时间也只能勉强恢复体力,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个中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来也奇,在他内功修习到了一定境界后,居然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生活,不仅练武得心应手,休息时就算不能入睡也恢复良好,后来被惩罚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
  至于书库里那些典籍,也不知怎地,他读起来一目十行,学起来也相当轻松,两年下来不能说是滚瓜烂熟吧,那至少也得是了如指掌,现在称他为璧朝的江湖图书馆也不为过。
  于是两年后,吴穹不但掌握了捕风捉影手等聆风阁武学的精要,脑子里还储存了整整一屋子的武林情报信息,最重要的是……他又能睡觉了,师娘这才放心让他出门打探仇人的消息。
  顺带一提,吴惘这两年也没闲着,毕竟诸葛旷是他亲爹,这仇于情于理都该他去报,这回出门也有他同行,与吴穹以师兄弟相称,现下正在住处歇脚。
  师兄弟俩人根据凶手口音这条线索,一路跋山涉水往四川去。但吴穹却一直没忘记当时车上另外两位,每当他们途经通都大邑,他便照例摆摊寻人,终于是在枝江和宋飞鸢重逢了。
  “诶?不对啊?”宋飞鸢突然问道。
  “哪儿不对?”
  “杀你师父的凶手,不是在那庙里就已经死了吗?那你还报哪门子的仇去?”
  “这我倒忘了说了。你还记得那个刀客要找一个叫褚骏的戏子吗?我师娘后来也去南京打听到了这个人,说是早就病死了,但有一件事非常蹊跷——他的坟墓被人盗了。”
  “盗墓?”
  “那褚骏虽在当地小有名气,却是个穷光蛋,到死也没什么积蓄。要说盗墓的目的无外乎谋财、探险、人体研究、邪教仪式、特殊XP……”
  “打住!”宋飞鸢表示接受不能,“你这都哪跟哪啊,越说越离谱了。”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位友人早就是这满嘴跑火车的性子,搁在平时想拉都拉不住,但此时此地听来却是无比的亲切。
  这里顺便提一嘴,俩人讲的都是他们原本世界的家乡方言,中间偶尔也夹杂着一些古人听不懂的现代词汇、外文单词以及网络用语,为的也是防止被有心或无心之人听去,我们这写书的要追求行文流畅,就不把他们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记述出来了。
  只听这头吴穹说道:“别插嘴!要说图财的话,那墓里除了寿衣和他唱戏的一些用品之外也没别的陪葬物,全是他个人短暂又算不上多辉煌的艺术生涯的纪念,值不了几钱银子;要说是对褚骏本身有兴趣的话,他的尸体完好无损,你说这墓盗的有意思不?”
  “你说唱戏用的东西……盗墓贼会不会是想偷那些?”
  “这就不知道了,褚骏死时年纪比我师父还小几岁,举目无亲的,又一辈子打光棍,连丧事都是好心的街坊邻居帮着操持,谁又记得他都带了什么到土里去?更不会有人清点那些东西是否缺少咯。”
  “所以你们推测,盗墓贼是杀你师父凶手的同伙?”
  “不错。后来有一天,我师弟在苏州城集市上买东西,偶然听到有两个人在打听我师父的事,他便暗暗跟踪——我那师弟的轻功可是得了他母亲的真传,要单论匿踪和逃跑我还比不上他。”
  “哦?听你这意思,你在其他方面可比他强喽?”
  吴穹咧嘴一笑:“那是自然,不说别的,就这捕风捉影手他就怎么也学不来,另外他跟我两人过招也是输多赢少,要不怎么我是师兄他是师弟呢?”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年纪比他大。”
  “那确实也有这方面因素,不过有一说一,我这师弟你别看他不善言辞,可还是个科研型人才,等会我给你引见的时候让他露两手机关术给你瞧瞧……”
  “机关术?”宋飞鸢奇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高科技的吗?细说!”
  “这个等会再聊,让我先把他那天经历的事情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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