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探如意村

　　“我们特安组直接归中央调遣，总组长就是你刚才见过的刘方平，别看刘老对你挺和蔼的，他的级别非常高。特安组总共有十多个部门，我们这种出任务的都归属于行动组。行动组不设负责人，下属十个小队，各自平级。我是第一小队的队长，我估计刘老是打算把你安排到我这里了。不过，我也很欢迎你。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驭鬼者的料子。”吕国梁边解释边为姜凉介绍一路上经过的各个部门。
　　“如果不是遇上了灵异事件，谁愿意成为驭鬼者？我们也不过是一群倒霉的短命鬼罢了。”姜凉略带嘲讽地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也是。不过还真有知道了鬼之后，还主动去接触的傻子。”吕国梁微微沉默后，又语气调侃地说道。
　　“哦？还有这种人？”姜凉也有点意外，但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批人，在原著中像搅屎棍一样的货色。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资本家，你知道的，有些人生意做得越大就越笃信神鬼仙佛之类的东西，但也因为这个，他们成了国内第一批发现了鬼的存在的人，通过网络他们彼此抱团，互通有无。最先他们只是小范围地组成了一个圈子，后来越发展越大，不断地吸纳成员和资金，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叫做朋友圈。这帮人都是一些做事没有底线的人，只看到自己的利益，鬼对它们来说更像是资源或者商品。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吕国梁对朋友圈非常不屑，告诫姜凉道。
　　“既然这些人这么不讨喜，那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呢？我想民间资本再大也大不过官方吧？”姜凉当然知道朋友圈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是什么，但他还是这么问了，他需要通过吕国梁的反应来估量特安组的实力，这可比他嘴上说的那些漂亮话要来的实在。
　　吕国梁被姜凉的问题弄得有些沉默，他也知道姜凉话里潜在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得不如实回答：“朋友圈是个资本家建立的组织，天生的使命就是维护自身的利益，这种做法虽然自私自利，但也是在处理他们所在地区的厉鬼，间接地维护了那些地方的秩序。要知道他们基本都分布在国内的一线准一线城市，有他们在，国家可以把更多的力量分散到其他地方，这一点很重要。所以哪怕朋友圈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污点，我们也不能对他们动手，这是大局。”
　　姜凉闻言，没有吱声，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吕国梁，他相信吕国梁明白他的沉默。
　　“而且，朋友圈里的核心人物是一个很不简单的角色，叫方世明。他不仅头脑聪明，而且非常有手腕，自身又是一个强大的驭鬼者。在他的统领下，朋友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们对鬼的研究甚至可以排在国内的第一位，比我们还强。连国际上那位著名布鲁斯·皮教授也在他们手下做事。我听说国际刑警亚洲总部的建立也有他们的助力在里面，所以你应该明白了，我们特安组不能也不想和朋友圈对上，尽管我们并不怕他们，但这种无意义的冲突是不被上层允许的。因此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在姜凉无声的逼迫下，吕国梁只能把所有的一切如实相告。姜凉也从中窥探到特安组的实力其实不怎么样，也许是因为手下的队伍太过分散，也许是单纯比不上势力高度统一的朋友圈，总之如果特安组在和朋友圈的竞争中占据上风的话，吕国梁绝不会是这个表现，说这番话更多地像是在为特安组的弱势找借口。
　　姜凉可不相信现在的方世明能强到哪里去，充其量也就是一到两只的鬼的程度，特安组有秦老在完全不需要怂，可现在这副败犬的姿态，只能说明特安组内部很有问题。
　　姜凉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上了一艘贼船。
　　吕国梁看着姜凉阴沉着脸，知道他心里不满，于是转移话题说道：“说起来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么善于跟人交际的人吧，我看你的人际交往几乎都是工作上，朋友很少，你的同事们也都说你这个人脾气暴躁，不好打交道。怎么我接触起来，发现你这个人并没有资料上写的那么难搞呢？该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吕国梁说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审视，像是要把姜凉看穿一样。
　　“扯淡，我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干嘛还要管着自己？想说就说，无所谓了。还有以前的那些同事，都是一帮成天划水摸鱼的废物，让他们做事一个个都在磨洋工，让他们背后讲怪话聊八卦倒是积极的很。所有工作都得我自己来，就这种人我想不开了才给他们好脸色。”
　　姜凉在接收了陈义的全部记忆之后，就明白自己跟原本的陈义在性格习惯，待人接物等方面都是有差异的，但他毫不担心。
　　首先，成为驭鬼者对一个人来说就是一场人生的剧变，造成性情大变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其次原身陈义就是一个有多重性格的人，在外面对工作和同事时他是真的非常不满，所以脾气不好，不合群，但他的本性跟姜凉其实有点相像，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因此，姜凉完全不担心在这方面被人看出破绽，除非是有实际的证据，譬如有人驾驭了特殊的鬼或者秦老这种一眼就能看出他真身的大佬，否则，姜凉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行为举措有一些异样的评价。特安组不可能因为一件没有证据的事情而对他出手。
　　“也是，驭鬼者这种情况，就算性情大变也是正常的，何况你也没到那种程度。抱歉抱歉，是我多心了，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吧。”吕国梁也没有再深究，双手合十跟姜凉道歉道。
　　他心里也不太相信会有鬼可以伪装人。鬼是没有智慧的，这一点已经被证实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的疑问也只是习惯性的多疑，并没有针对姜凉的意思。可他不知道，唯一发现真相的机会就在这一刻从他的眼前凭白溜走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我要回家去了，今天我休假，不想再掺合这些事情了。”
　　“没问题，如果你觉得现在的住处不再合适，我们这边还可以给你安排高级公寓，住宿条件一流的那种，也不用你出钱，闲杂费用全免，地段好环境优，你可以考虑一下。”吕国梁干脆地说道，还向姜凉介绍了特安组的住房福利。
　　“我会考虑的。”姜凉淡淡地回复完，直接向着电梯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如意村一探究竟了。
　　这时，从电梯里走出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一身硬汉气质惹人注目，哪怕戴着眼镜，也遮挡不住那双炯炯有神的锐利双眼，最关键的是，姜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厉鬼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驭鬼者。
　　对方也察觉到了姜凉的不同寻常，略带审视地扫了姜凉一眼，然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姜凉身后的吕国梁。
　　吕国梁也看见了这位男子，笑着对姜凉和男人说道：“来来来，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二队的队长，张政。这位，我们队的新人，陈义。老张，你别看陈义是个新人，昨晚的事情里他比我做得还要好！陈义，张队和他带领的第二小队可是我们特安组的主力，如果不是他们前段时间去大津市处理一起灵异事件直到今天才能回来，昨晚那只抓人鬼在张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张队驾驭的鬼也是有鬼域的。”
　　“哪里哪里，谁不知道吕队长才是咱们特安组真正的精锐，聋瞽叟之名如雷贯耳啊。”张政故作谦虚地摆摆手，接着也大力吹捧起了吕国梁。
　　姜凉看着两人虚伪客套地商业互吹，心里非常腻歪，愈发后悔上了特安组这条船，如果不是秦老的建言，他不会做出这种违背本心的决定。
　　“就是可惜了李兵，唉，多好的一个男子汉，可惜了。”张政吹着吹着，又话锋一转，戳起了吕国梁的痛点。
　　吕国梁本来荣光焕发的笑脸也瞬间变得僵硬尴尬，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李兵是个英雄，他是一名英勇的战士。老张啊，我想你来见我恐怕也不只是想悼念一下李兵吧。”
　　“不错，张敬那小子死活不愿意待在二队，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我说，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能多打听打听他的情况了。他是你的队员，所以我想问问你，他现在在做什么，昨晚上好像没跟你一起出任务，要是他在你也不至于那么窘迫。当然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希望老吕你能理解。”张政口中客气地说着，还瞟了姜凉一眼。
　　姜凉很自觉地说道：“吕队，张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吕国梁一直拉着他，姜凉早就想走了，谁愿意听两个中年男在那捧来捧去地玩心眼儿。
　　“好，好，再见。咱们有机会可以再好好地聊一聊，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啊，陈义同志。”张政自然是从善如流，本来就是他给姜凉使眼色，赶他走的。
　　吕国梁也没有再拉着姜凉，只是挥了挥手跟姜凉告别，他的脸色此时不是很好看。
　　姜凉走进电梯按下一层，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两人略带急促的争论声，大概是提到“张敬……赵鉴……鬼镇……探索……女人”之类的。
　　姜凉没有在意，无论那两人之间有什么龌龊，都跟他无关。
　　他现在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他打算今晚就去西山那边探探路，找找那个如意村。
　　是夜，姜凉开着陈义那辆黑色现代，驶上了城郊高速。
　　西山坐落于大京市西侧，从西方遥遥拱卫着大京市，山势宛如腾蛟起蟒，因此古人称之为“神京右臂”。
　　西山是泰行山脉的北端余脉，虽然是余脉，但其占地范围还是非常广阔的。秦老只跟姜凉说了西山脚下有个如意村，却没说如意村的具体位置。
　　姜凉只能买了大京市的地图，一个一个地筛选符合条件的村落，最后筛出来，一共有四个如意村在西山山脚附近。于是姜凉趁夜前往，希望搞清楚究竟哪里才是秦老口中那个藏有东西的古宅所在的古村。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下了城郊高速后，姜凉一直在城乡结合部、省道、县道之间切换绕行，途中经过很多地方的山路非常不好走，弯弯绕绕，有些在夜里甚至还没有路灯，很难想象几十公里开外就是喧嚣繁华，彻夜不眠的大京市，而这里的山区却如此寂静，如此落后。
　　在连跑了三个如意村，绕着村里四处乱逛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古宅之后，姜凉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在最新版的地图上已经消失的村落，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以至于原本的村民都已经在政府的动员下搬离到了最近的乡镇。
　　姜凉在查到它的第一时间就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个村了。可这个如意村真的太偏了，要去往这个村子，正好会经过另外三个如意村。没办法，姜凉只能把它放在最后，等到他探查完前三个村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四点，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姜凉虽然无所谓白天还是黑夜，但也加快了动作，心里怀揣着一种紧张与期待交迫的情绪。
　　凌晨五点十四分，在又驶过一条乡村土路后，姜凉终于来到了这个神秘、偏僻、荒凉的如意村。
　　在来到村外的第一时间，姜凉就知道自己来对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一众低矮残破的平房中，在村中心显得鹤立鸡群的一栋森森古宅。
　　漆黑的夜幕下，古宅的阴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姜凉下了车，拿出临时采购的大功率登山手电筒，漫步走进了这片荒芜、阴森的古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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