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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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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木求榆护着,李兽只被暂押,没有负责人夏队长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刑!
  仆固泾源都麻了,自己才是虞侯啊。小叔叔地位虽高,但无官职在身。夏鲁奇是个队长,只是才上任了一天!
  木求榆见仆固泾源脸色不好,凑上前去,贱贱地说:“汉玉,我奉劝你一句。年少之时,戒之在色,不要整天想些腌臜东西,损害精神。”
  仆固泾源一脸黑线,回望了过来。“小叔叔更需自勉。”
  夏鲁奇正在检查遇害者的尸身,疑惑出声:
  “奇怪了,不是说这名密探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吗?怎么会被一击割喉,身上还没有其它伤痕,连红肿都没有。”
  仆固泾源平淡地说:“说明凶手是个熟人或者贵人,亦或两者都有,密探不曾防备,这也是为什么我去抓李兽的原因之一。”
  闻言,夏鲁奇点了点头:“听你那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他了。”
  木求榆瞪了一眼,仿佛在问,你到底是哪边的?只是夏鲁奇这头倔驴又犯了病,专心研究着伤痕,一丁点也不往别处看。
  “尸体发现的位置在哪?”
  “城南,文庙往东数,安西坊第三条巷子的最深处。”
  夏鲁奇摸着胡茬,自言自语道:“李兽命他去了城东,他原本的任务是城西,最后却死在了城南……会不会是抛尸?”
  仆固泾源摇了摇头:“我们研究过现场残留的血迹,是利刃割喉才会飞溅出的血状。宽度、高度、干结程度都是符合的,不会是抛尸。”
  木求榆不由得在心底赞了一句,专业啊,但你们怎么会知道那是利刃割喉才能造成的模样?
  夏鲁奇又问道:“现场有可疑痕迹吗,或者奇怪物品。”
  仆固泾源又摇头:“死胡同,什么都没有。”
  夏鲁奇皱眉:“就算是死胡同,升斗小民,临近院落,也会占下地方堆放杂物,怎么可能那么干净。”
  仆固泾源答道:“问询过附近的居民了,那里曾经停放过一辆破旧马车。经过调查,是一名江洋大盗停在那的车,这个贼还是个外来的贼。就在前天,这贼被衙门抓了,于是马车被差役带回衙门,现在还停在院子里,马车中也并无可疑物品。”
  “地面上有搬东西的痕迹吗?”
  “不知道,被人刻意抹平了。”
  “马车的车辙印还在吗?”
  “只在巷口外能找到些许痕迹。”
  “进来和出去的车辙印一样深吗?”
  仆固泾源摇头:“进来的车印更清晰一些,但因为晨昏的潮气不同,暴晒过的地面,硬度变化很大,所以只能推测,不能因此断定车上原本装了东西。”
  “不是抓到那名江洋大盗了吗?”夏鲁奇疑惑不解地说:“从衙门那把人提过来,严刑拷问,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能不能算人还两说。”
  仆固泾源苦笑,叹了一声道:
  “确实,是人是鬼还两说。衙门抓贼的时候出了些意外,那贼人被见义勇为的凉州百姓摔了一下,头部受伤,至今生死不知。我已经派军医过去救治了,这么说吧,活过来的希望有五成,活过来还没有变成傻子的希望,只有不到两成。”
  前天……
  衙门抓贼……
  见义勇为的凉州百姓……
  摔至头部受伤,生死不明……
  夏鲁奇与木求榆对视一眼,已然各自明了,又默契地保持沉默,诸多话语尽在不言中。
  夏鲁奇伸出右手,空抓一抛,然后比了个大拇指,意为‘二少爷一摔制贼,佩服佩服’。木求榆摆了摆手,然后弯曲三指摆了个六,意为‘没什么,全是运气’。仆固泾源看愣了,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想到被摔的张麻子,木求榆插话问道:
  “飨客酒楼那边派过去的人,回来了吗?”
  仆固泾源点了点头:“刚回来不久,酒楼里留下的痕迹查过了,正如李兽所说。只是守夜的堂子曾经看到了黑影,还以为是猫,也就没有在意。”
  “猫?”木求榆总觉得哪里别扭,却一时想不到,只得摇了摇头,将杂念清除。
  夏鲁奇沉思不语,闭目养神。这个案子能查的地方不少,但全是单独的线,连不到一起。
  “密探的个人情况怎么样?”
  仆固泾源介绍了一遍信息,可谓普普通通,低调得过分,几乎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
  “还是要从行为出发。”木求榆帮着分析道:
  “既然不是仇杀,而是要灭口,密探必然知道了一些事。他行动路线是这样的,节度使府,飨客酒楼,节度使府,不知道去哪里了,最后死在城南。”
  木求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我觉得飨客酒楼甚是可疑。”
  夏鲁奇有些不好意思,当初飨客酒楼是他挑的地方。“二少爷,也不要太针对一介商贩了。”
  仆固泾源面无表情地说:“围了酒楼的时候,我的人还发现一件实。店家明知面粉被污染,还是做成了馒头,准备着卖呢……”
  夏鲁奇、木求榆异口同声:
  “奸商!”
  仆固泾源笑道:“放心关着呢,看看这个案子有没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等到没用了,按照本等治罪。”
  木求榆顿了顿,突然一念开明。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性!”
  “二少爷,什么可能性?”
  木求榆兴奋地说道:“奸商啊!”
  看着两人不懂,木求榆进一步的解释:
  “奸商是干什么的,中间过度,你买的东西是奸商收来的。我将事情吩咐给李兽,李兽将事情甩给密探,密探会不会也把这些杂事推给别人?”
  “有道理。”夏鲁奇问道:“但是推给了谁,又该怎么证明呢?”
  木求榆笑着,只说了一个字:“猫。”
  仆固泾源与夏鲁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二少爷,您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清楚吧!”
  木求榆斩钉截铁地说:
  “守夜堂倌说,看到一个黑影,以为是猫就没留意。饭馆的生意,进来只猫满楼窜着玩,厨房之中尚有不少处理完的食材,守夜的堂子居然看到了不管!”
  夏鲁奇的眼中金光一闪:“他在撒谎!”
  仆固泾源也举一反三:“看到个黑影,就说是猫。密探身上才穿的夜行服,也是黑的。他见过密探,所以随口编造了这件事,堂倌就是那个被强推事情的倒霉鬼。”
  木求榆笑着说:“他们这些密探,任务多是在旅店娼院等处,刺探来往商队、行人的信息。飨客酒楼,就是他们的负责范围,训练有素的密探,认识酒楼看门的堂倌不足稀奇。”
  “也就是说……太可怕了!”木求榆眼神冰冷。
  两人连忙追问:“什么?”
  木求榆叫苦不迭,皱着眉头道:“我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计划,实则被层层转包!”
  夏鲁奇哈哈大笑:“二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这名密探也是去到了飨客酒楼,才没有亲自出手,说明他可能确实有急事,不得已才吩咐给了熟悉的堂官。”
  仆固泾源直接下令:“来人,带那名堂倌!”
  少时,堂倌带到,满脸恐惧,只顾得磕头求饶,怒骂东家不是人。
  夏鲁奇一拍桌案:“还不快些交代!”
  “大人,小的交代。都是东家说不能扔,扔了浪费粮食,不关小人的事啊。”
  “谁问你这些了!”夏鲁奇喝问道:“我问你,昨晚可有穿着夜行衣的人前来找你?”
  堂倌面无血色,双唇离了又合,上下牙刚分开又响。“没有,哪有夜行……”
  仆固泾源冷哼一声,拎起堂倌,如同抓着颗白菜般轻松。来至盖着的遗体胖,将长布取下。
  “孙九!”堂倌尖叫出声,直接吓瘫了。
  “认识就好,说说吧。”仆固泾源就像空气中引人堕落的烟草气体,半蒙骗半蛊惑,堂倌的心防即将坍塌。
  “就……就……就见过一两面,我和他毫无关系。”堂倌还在妄图欺瞒,不知是愚蠢还是疯狂,都这种时候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仆固泾源也不对废话,拍着堂倌的肩头,对夏木两人问道:“夏队长,小叔叔,你们觉得世上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啊?”
  两人一笑,都明白是该配合仆固泾源的恐吓了。
  夏鲁奇笑着说:“我觉得吧,最残酷的手段是……剥皮!”
  堂倌整个一哆嗦,夏鲁奇继续道:“还有先要手掌脚掌开始,一点一点的剥。”
  木求榆更狠:“剥皮算什么,残酷要从根本上来。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根一根的将骨头剔出来,怎么样?先剔指骨!”
  堂倌真像没了骨头,彻底瘫了。仆固泾源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征求意见的语气,轻声地说道:
  “你一边剥,一边剃,好不好呀?”
  堂倌吓得涕泗横流,脑袋垂下去了,像秋天丰收的稻谷,任凭他人收割。
  “大人饶命!小的有什么说什么!”
  木求榆一笑,问:“你怎么认识这名密探的。”
  堂倌打着哆嗦说道:“之前店里招工,他报了个孙九的名字,来店里做过一阵,我们两住同屋,后来他突然就辞了。”
  夏鲁奇又问:“店里的那些事情,是他吩咐你干的是吧?”
  堂倌犹疑不定地说道:“是他威胁我做的……”
  木求榆一挑眉,厉声喝斥,诈问道:“胡说八道,他怎么威胁你的!限你三声之内回复,不然动刑!三、二、一……”
  木求榆故意数的特别快,堂倌来不及反应,吓得有什么说什么。
  “住同屋的时候,我见他好看,使过一次强,没得逞被他打了顿。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他说的话,我不敢不听。”
  仆固泾源听罢极是厌恶,顺手给了一巴掌,捏着他的头发,直接问最关键的:“密探和你分开时,透露过什么没有!”
  堂倌嘴角流血,说道:“他说自己很忙,酒楼的事儿让我来做……”
  “还有呢!”
  “他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液压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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