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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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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塔山所描述的场面太过血腥、太过离奇,也太不可思议。我该信呢,还是不该信呢?后来回想起来,这是当时我的应该思考的问题。
  然而当时我没有去纠结老牛所述故事的真假,这不重要,因为当时我们在喝酒嘛。
  男人嘛,尤其是两个光棍一般的施工狗(没骂人的意思,纯属我们这个行业的自嘲式自称)在一起喝酒,吹吹牛,聊聊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太正常不过了。说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总比油油腻腻地聊女人来得强,何况白天也确实是遇到一些怪事。
  “牛哥,你这故事也太血腥了吧。”
  “这不是故事,这是往事。”
  “故事与往事有什么区别吗?”我觉得除了真实性有所不同外,其他好像没什么不同。
  “锤子,别人经历的是故事,自己经历的就是往事。就比如说老牛我回忆我的往事,在你听来就是故事。你滴,明白?”
  “明白。”我接着问到,“李雷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成了烈士,现在长眠在南方边境的烈士陵园里,每年我都要抽空去看看。”老牛的手紧紧攥住酒杯,目光望向远方,神情黯然。
  后面发生的事情,老牛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毕竟那是此生最沉痛的事,不愿再次揭开这层愈合已久却时时作痛的伤疤,亦是人之常情。
  我一直认为我的一个优点是,具有共情能力,不喜欢强人所难;同时,也不喜欢别人强我所难。这算是什么性格,我也不知道,我家人也不知道,但我朋友给出过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性冷淡人格。
  作为性冷淡人格的我,自然不会去追问老牛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锤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良久之后,老牛突然开口问到。
  “我想应该是我军大部队到了。”
  “你真是个锤子,那里是猴军的大后方,大部队那么轻易开进,还需要我们侦察兵去做什么!观光旅游还是体察民情?”
  “牛哥,我对前线的事情不太了解,您给具体说说呗。”我贱贱地笑着说。
  “一个过路人救了我。”
  “一个过路人?”
  “嗯。”
  “我没记错的话,牛哥你所在的仓库是猴军大后方,难不成是当地百姓救了你?那可是一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全民皆兵,老弱妇孺都能扛枪杀人的凶悍民族,他们之中居然也有人能够摒弃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对一个在自己国土内作战的异国战士施以援手?”
  “你个锤子,脑子倒也清醒,但是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牛塔山边说边夹了一大把凉拌折耳根放我碗里,挤眉弄眼地示意我吃完。我自然不甘示弱,强忍着因恶心反胃挤出的泪花,听他诉说着他所谓的往事。
  点燃一支阿诗玛后,老牛再一次走进他的回忆中,诉说起那一段属于他的陈年往事。
  仓库。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塔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仓库里。他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身上传来阵阵疼痛。
  “还活着。”牛塔山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声,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被人包扎好了,身上的几处伤口似乎也被简单处理过。
  会是谁呢?牛塔山目力所及之处,一个人也看不到,但他十分肯定一定是自己人,因为越军是绝无可能手下留情的。
  出于一个侦察兵的自觉,牛塔山知道自己暂时已脱离了危险。
  是谁救了他?王一刀、李雷他们哪里去了?还有郭子,为何死而复生?一时间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牛塔山心间。他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多了,他没有时间去细想那一个个的疑问,因为组织下达的任务还没完成,不管怎么样,他得完成任务,哪怕只有一个人。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脱力倒下,身体重重地砸向了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明月清风休道远,与君同住一家田。昨世尘缘今欲尽,浮槎驾海共潮还。”
  一个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听起来似乎辽远而又逼近,似乎温和而又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听着这犹如从大喇叭广播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时间,牛塔山竟无法判断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牛塔山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并不打算再次站起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服从命运安排,却仍然无法克制住心里的紧张情绪。在他那个年代,还喜欢吟诗作对的人可不多,虽然以牛塔山的文化程度,他并没有听懂这首诗的想表达的意思。
  下一刻,他看见一个高大清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牛塔山本能地掏出八四式侦察兵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
  几乎是同一瞬间,牛塔山就把匕首扔在了一边,不管他信与不信,那个高大清癯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一种他绝对无法理解的速度。绝对的速度代表了绝对的力量,挣扎与反抗都是徒劳的;而且,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国脸浓眉,面庞白净,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就是给他包扎的救命恩人。
  “多谢您出手相救!”牛塔山惊异之余只挤出这么几个字。在猴军仓库遇见这么一位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的同胞甚至是同志,牛塔山除了惊异之外还是惊异。于他而言,人生四大喜之“他乡遇故知”也没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来得猛烈且温暖。
  “好说好说,老夫当得你一谢。”中山装男子颔首微笑,“年轻人,你伤得可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回去得好好调养,免得落下病根。”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灰色中山装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吟诵到,“李家有仙翁,清如万古松。兆麟千载后,南山一相公。”
  “李清兆?”
  “孺子可教也!”李清兆双眼囧囧有神,面露喜色,不知道是为自己出口成诗高兴,还是为牛塔山能够迅速堪破隐有他高姓大名的藏头诗而开心,抑或两者兼而有之,“老夫正是李清兆!”
  “久仰大名!我叫牛塔山,是一名侦察兵。”
  “年轻人居然知道老夫这么一号人物?”李清兆颇为开心,又捋了捋他那并不存在的胡须。
  “岂止是知道,我上学时还学过您写的诗呢,我还能背诵几篇。”
  “哦?竟有此事,老夫拙作居然入选学生教材,不枉我一番心血也!”李清兆笑意盈盈,“小牛同志,可否背诵一篇?”
  “自从入伍参军,我已经好久没有背诵过诗词了,李先生不要见笑。”牛塔山颇为为难,让他扛炮弹上战场那毫无问题,可让他拿笔杆子上考场可真是超级难办,当初就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才无奈参军的,如今一不小心吹了个牛,该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念来听听,老夫想听听你们小娃娃读老夫拙作的感觉。”李清兆志得意满。
  “那我开始背了,背错了不会体罚吧。”牛塔山觉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如今为国冲锋,一身伤痛,居然还是逃脱不了背课文的命运,郁闷之余,他搜肠刮肚,背了起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呕吐呕吐,惊起一滩鸥鹭。”
  随着牛塔山的背诗声,李清兆那白白净净的国字脸不禁微微泛红,他赶紧打断牛塔山的背诵,迅速转移了话题。
  “那几个死了的人都是你的战友吧。”李清兆语气略显慈悲。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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