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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车到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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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呲啦……”蹲在浴室的杨辰双手抱膝,任由水流冲刷头部。
  动也不动的维持了整整近半小时,才将抬起头,沐浴着全身……
  似乎是浴室水气过重,杨辰此刻的身体线条竟是多了一丝健美之感。
  而这对于一脸迷茫的杨辰来说,并未过多留意。
  醒过来后的他,有点陌生的看着自己,看着这个世界。
  内心平静,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好像一切情绪在他这里都化作一摊水,清澈透明。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庆祝自己还活着,庆祝过后,还有什么?
  就好像坐了过山车后,便不会再觉得骑自行车会有多颠簸一样。
  说是内心平静,对于杨辰来说,不如说是死水一般。
  人类自诩为地球之主,却在鼠海中毫无还手之力,灰压压的鼠海如同深渊巨兽,不断吞噬着杨辰一切感情。
  站在悬崖边的他,抓着必须要活着,为了妻儿的唯一一根稻草,飘在狂风巨浪的鼠潮中,任由狂狼击打身躯,破碎心神。
  从挥刀那一刻,杨辰大脑就逐渐变得空白,他不知道此时醒来,距离战斗结束过去了多久,甚至他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睡了多久,就好像关机的电视再打开,电视本身并不知道关机到打开这期间究竟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永恒!
  晚霞渐起,黑夜袭来。
  “回来就好!好好把公司里的事做好就够了,那种地方,再也别去了,行吗?”王容倚靠在杨辰怀中,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静音的新闻播报,所报道的皆是与漩涡探索相关的一切事宜。
  不过两人并未在看,王容双手抚摸着杨辰满身伤痕,眼角不断微微抽搐。
  杨辰则是迷茫占据心头,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来,也挥之不去。
  就好像,漩涡秘境中,似乎有一股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魂牵梦绕一般,每每听到、看到、想起关于漩涡秘境的事,脑海中除了些许畏惧之外,更多的是不知原因的兴奋。
  就好像,某一个地方埋着无尽宝藏,吸引天下无数海盗前往一般!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我的脑海似乎有一股吸力,让我对进入秘境产生些许兴奋感……”杨辰右手抬在空中,说话之际,五指并拢,似乎是要抓住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
  “好啦,别用这种眼神哦,我也不一定会去,就是这种感觉,很让我迷茫,也很煎熬!”杨辰看着眼眶泪珠直打转的王容,伸手抹去泪珠,亲吻额头,再紧紧搂住。
  “那是什么感觉,会让你还想着去里面,明明你就差点回不来了!”王容双手紧抱着杨辰,她深怕自己又再一次失去他。
  “就好像,老人们说的,混丢在那里了吧,应该就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杨辰指着自己胸口说道。“就好像再去秘境一次,心头的石头就能放下来一样!”
  “有种明知是捕蝇灯,却还要发了疯的向光源冲去一般。”
  “你都这样说了,那干嘛还要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王容将脑袋埋在杨辰怀里,急切的说着。
  “没事的,我又不是一定要去,至少能保证我安全的情况下,保证我能活着出来的情况下,我才会再次进去!”杨辰抚摸着王容黑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为了你和小汤圆,而坚强的活下去!”
  杨辰眼角余光所见,金色蝌蚪几十年如一日一样,一如既往的漂浮在空中,“游”来“游”去,却是抓不到,摸不着。从小就偶尔如此的症状,从秘境中出来后,似乎变得更加频繁了!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的话呢,我……”
  “叮咚,叮咚!”正在王容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你坐好,我去开。”杨辰扶起王容,递了过去几张抽纸,王容接了过来,便跑去浴室擦拭眼泪。
  “您是?”杨辰正寻思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人来找自己,这临时居住的小区,大家也都是互相不认识的。开门后,才发现门前站着一名女性,一身职业装,配着后盘的黑发,再加上一副金丝眼镜,让人眼前一亮。
  “你找谁?”杨辰见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因为漩涡的出现,世道也乱了起来,保险起见,杨辰追问道。
  “您好!请问是杨辰先生吗?我是罗陆超能事务所副所长,郑怡!这是我的名片!”郑怡微笑着回答,并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青蓝色卡片,递了过去。
  “那你找我有什么……”
  “是谁啊?”就在杨辰开口询问之时,王容走了出来,将客厅的暗灯调亮!
  “嗯,是罗陆超能事务所的,说是来找我的。”杨辰回道。
  “您好!进来坐吧,我家这个木讷得很,也不知道招呼美女进来坐!”王容走上前,拉着郑怡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眼角使劲的瞥了一眼杨辰。
  “想不到杨夫人如此贤惠,这么晚我还如此唐突,实在是打扰了!”
  “没有的事,也不晚,不晚!”王容洗了蔬果,端着从厨房走了出来。
  “谢谢!”郑怡双手接过王容削好的苹果。
  “我是受我们欧阳所长委托,过来慰问杨辰先生的!”说完便取出一张卡片,递到王容手中。
  “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也不互相认识,就我家这位,也没做过什么事儿!这不明所以的赠礼,我们是不会收下的!不好意思啊!”王容将卡片回递了过去。
  “杨夫人不用谦虚,杨先生先前参加秘境探索,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成功将国家急需的物资带回,这对国家作出的巨大贡献,是毋庸置疑的,而这是我代表欧阳所长和全体员工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郑怡起身,弯下腰,双手将卡再度递到王容身前。
  “这……”王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郑怡,又看了看杨辰,杨辰昏迷期间,并未有谁和她说过秘境中的事,她除了专心照料杨辰,期间也没有做过多了解。
  “收下吧,不能驳了郑美女的面子!”杨辰拍了拍王容肩膀。
  “那就不好意思了啊,让您破费了!”王容脸色绯红。
  “见笑了,只是一点薄礼,与杨先生所做的贡献,不值一提!”郑怡见王容终于收下了银行卡,笑得也更加灿烂。
  “说起秘境,大家都一起安全出来了吗?”杨辰记忆中,只记得拿起大刀之前的事,之后的事他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额,杨先生您是指?”郑怡有点不明所以,对于她来说,杨辰所问的很可能是与他一起进入的以为要好的朋友。
  “就是我们一起进去的一百多人,大家都安全回来了吗?”在杨辰的记忆中,虽然有一部分人的确死了,不过应该也能像之前探索秘境一样,大部分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如果是进去的一百三十六人的话,算上杨先生您,一共有二十三人最终活着走出了秘境!”郑怡面露痛惜,一百多位壮士牺牲在异土,每每说及,内心都会再生波澜。
  “什么!”杨辰本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谁知真实的结果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期的。
  “怎么会这样啊!”杨辰双手不断揉拭脸庞,一时间大伙音容笑貌涌现在脑海,好好地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还没了这么多,这叫人怎么能承受得住。
  原本以为内心再无波澜的杨辰,此刻心跳加快,脑袋嗡嗡直响。
  王容一脸担忧的看着杨辰,双手放在杨辰太阳穴处,轻轻揉着。
  过了许久,杨辰才逐渐恢复了冷静。
  “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杨辰取下眼镜,擦去了掉落在上面的泪珠。
  “还请杨夫人和杨先生节哀,后续的抚恤工作部队中都按顶格来做的!为国家事业献身的勇士,是不会被遗忘的!”郑怡取出一张表单,秘境中阵亡的一百一十三人,全在名单之上。
  “感谢国家!”杨辰接过表单,颤抖的双手似乎撑不起这轻如鸿毛的薄纸!
  “另外,我来找杨先生,除了这两件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郑怡取下文件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取了两份文件,递给了一脸疑惑的两人。
  “聘用合同?”王容一脸疑惑地看了郑怡,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杨辰。
  “这是给我的?”杨辰迅速的翻阅完,急切的等待着郑怡的解释。
  对于杨辰和王容二人,此刻的状态有点类似于一个从不买彩票的人,突然有人告诉他,他中了大奖一样,不知所谓,不知所以。
  “对的!这是应欧阳所长要求,特地为您准备的聘用合同!并且是永久性的合同!”郑怡将另外几份文件依次递给二人。
  杨辰二人又是惊疑又是迫切的翻阅着。
  半晌时间后,杨辰率先看完,一脸不解的看着郑怡。
  “如果文件上所陈述的都是真实的,那么我不认为我能达到贵所的聘用要求,说得不客气一点,哪怕是任意一项,我都达不到!”
  “确实如此,可我相信我们欧阳所长,是不会看错您的!”郑怡一脸坚定的看着杨辰,她是有过疑惑,可她从未怀疑过欧阳正豪的判断,所以,她选择相信眼前的杨辰,在未来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职员。当时的郑怡,只是如此单纯的想着。
  “可是,我要真同意了,对你们是损失的啊,我等同于吃空饷啊!”杨辰自毕业至今,一份稳定的工作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历经十数年一直求而不得的!
  尽管,超能事务所支付的薪酬,是他从未听闻的元晶币,而且还是虚拟的!
  可是,动脑子想一想,国家联合宗门共同创立的超能事务所,全国各县市都有分布,这样一个事务所,薪酬支付的虚拟货币,会简单吗?
  肯定不简单啊!
  看着一脸疑惑的王容,杨辰倒是从不觉得疑惑,世界异变,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再加上不露山不露水的仙侠剧中才有的修道者,也频频出现在世人眼中,而且各大宗门还先后向全国招募弟子,一时间成了大家不绝于口的大话题!
  就这样的背景下创办的事务所,不简单!
  可问题难就难在于,杨辰自己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事务所中的职员,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包括这位郑怡女士,也绝对不简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杨辰杵着下巴,呆呆的思考着,完全忘记了郑怡还在家中。
  “那个,杨夫人,杨先生这是?”郑怡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好气在于事务所这么一个枢纽中心,就目前而言,大家无人知,无人晓,与各大宗门招收弟子相比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好笑在于,自己还得告诉杨辰事务所是一个很普通的管理机构,优先成功招募杨辰是欧阳正豪亲自指示的。
  郑怡在来之前,也做足了功课,了解到杨辰十数年令人震惊的求职生涯,明明那么努力的人,冥冥之中总要一无所成,一无所有,都有点像极了命格极衰之人。
  “不好意思,走神了!”杨辰被王容掐了后腰,吃疼的回过神来,才看到郑怡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那个,我认识欧阳所长吗?或者欧阳所长认识我吗?”他甚至一度怀疑,那个所长会不会是他什么亲戚。
  可随后他又想起,自己家族族长,亦是他的二爷爷。早在数十年前,在他几个直系长辈的离间下,将杨辰和父亲杨文“踢”出了家族。
  这也是杨辰明明有一个背景非常不错的二爷爷,可毕业后的工作却一言难尽!
  “哈!不认识的!要说认识,欧阳所长也是最近才认识杨先生您的!”郑怡见二人眼中疑惑不减半分,又认真说道:“其实,我也不知其中缘由,不过欧阳所长是不会看错人的!杨先生您的顾虑也是对的,我们可以给两位思考时间,如果决定了,欢迎随时入职!”
  “不好意思,没有给你正式回复,这样,这两天我考虑好了,会给您一个答复的!”杨辰见郑怡有意给自己考虑的空间,便顺着台阶回道。
  “这些文件两位可以多翻阅翻阅,如果有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随时咨询我,我都会详细解答的!”郑怡作势看了看手表,又道:“天色也不早了,耽误了两位休息十分抱歉!我这就先回事务所了,多谢两位招待!”
  “别介,再坐一会,吃点水果再走!”王容挽住郑怡,自己刚才一直在看文件,同样忽视了郑怡,就在郑怡有意离开时,挽留了起来。
  “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所以,也不急这一时,时候也不早了,两位要多注意休息!”郑怡双手抓着王容的手,不是礼貌的说道。
  “尤其是杨先生,刚醒过来,要多注意身体!”说完便要走,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忽的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杨辰二人又是一愣。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聊天了,正事给忘了!”
  “这是沈国立先生委托我交给您的佣金,密码一九四九一九四九!”郑怡将一张紫卡递到了杨辰,便和王容招了手,驱车驶离了小区。
  “愣着干啥?”王容推了杨辰一把,拉着杨辰便回了单元。
  “这又是什么操作?”杨辰自言自语道,进入秘境是祝星辰带他进去的,进去之前也没有说这是有偿的啊,佣金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被沈国立雇佣了?
  “什么什么操作!还不快上楼回家,你是不是要穿着睡衣给别人笑话!”王容一脸不好意思的推着杨辰快速上了楼梯,回到家中。
  异变之后,傍晚驱车出行的人变得少了许多,寂静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红旗疾驰而过,黑影浮动,又向远方疾驰而去。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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