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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龙种窃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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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月升,寒气渐起。
  某酒馆内,夜间打杂的小二,已然趴在桌子上熟睡。
  二楼窗口,月光加烛光、将楼上照的亮如白昼,温和不刺眼。
  映出一桌、两人。
  灰衣的阿飞、白衣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酒过三巡,将喜悦顺着酒服下,一口接一口,酒坛已满地,却仍有说不完的话。
  阿飞道:“大哥,你真是瞒的我好苦!”
  “唉……小红去后,当时我心灰意冷,已有死志,加上肺痨成疾,牵动了伤势,深度昏迷,进入了假死状态中,没想到,曼青这小子竟然以为我真死了!”
  “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然被装进棺材,埋进了土里,已然过了头七,白事席面也都早已结束……”李寻欢苦笑,将当时情景,娓娓道来。
  讲的平静异常,云淡风轻,似在述说话别人,不是自己般。
  “我从棺材里出来后,看到曼青他们日子已然回到正轨,恢复了平静生活……,于是我便决定将计就计,弄假成真,让世人以为李寻欢真的不在了,一切过往一笔勾销!”
  阿飞有些埋怨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啊?”
  “我有找过你的,只是打听到你又出海了,才作罢的……”李寻欢笑道。
  阿飞道:“那你这次是来找我的?”
  “原本我不想再打扰你生活的,但有人找到了我……”
  “这个人是那千屠铁判陆三千?”
  “是”李寻欢颔首道。
  “他威胁你?”阿飞又道。
  “不,确切的说,他是来报信的!”李寻欢回道。
  “报信?报什么信?”
  “他给了我两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于是,李寻欢将其中缘由向阿飞细细道来
  ……
  屋檐盖月,天色渐深。
  阿飞听完李寻欢的叙述,心中也是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换作自己也定会出来吧。
  原来,此事确实牵扯甚大。
  与当朝皇帝朱皇有关……
  这朱皇也是个怪人,或者说是极为固执的人。宫中有着先皇精挑细选的一后二妃共三位娇妻,却是自拜堂成亲后,不闻不问,十月年来,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见到朱皇的面,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而这朱皇,近年来,独独钟情于一位叫谢娇音的民间女子,不顾众怒,私下册封为娇妃,这娇妃娘娘倒也争气,据说已然怀了龙种!即将母凭子贵。
  却不想两个前,遭遇行刺,经宫内众高手全力抵挡,这谢娇音才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因惊吓过度,动了胎气,后来直接滑胎了!
  要知道,这可是龙种,而且还是当朝唯一的龙子龙孙!就这么没了!
  朱皇震怒,没了子嗣,朕要这江山何用?
  于是,立即命令锦衣卫指挥使倾全国之力,限期彻查,命谢娇音的父亲,谢平贵,谢贵王全程督办此事,前前后后已经有好几批办事不力的人被直接砍了头,就连如今的锦衣指挥使,千屠铁判陆三千也已是第二任了!
  如今朱皇的耐心早已没了,要求锦衣指挥使陆三千三个月内查明真相,要不然灭九族!要求一切从疑者可查,一千从疑者可杀!
  犯案者,必有作案动机!
  其实,像这种牵扯到皇家子嗣的案子,历代以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争宠争子为主动机,这一种以一后二妃为首的一派最有可能!
  第二种,篡权夺位为主动机,这一种以兴王等藩王为首的夺嫡最有可能!
  但不管哪一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谁也动不得!碰不得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悬崖峭壁,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奈何下,千屠铁判陆三千只能一方面调动场内锦衣卫、千机郎暗中寻找突破口;
  另一方面则用最笨的方法,开始破茧抽丝,从刺客身份上的蛛丝马迹来查,劲装、兵器、尤其是危机时刻,刺客的临死濒死反击来找答案。
  至于说为什么说这是最笨的方法?试想这类刺杀皇家子嗣的行动,前来的必然是百分百的死士!
  既然这些人明知必死,那么身上所有东西,都有可能是个陷阱,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走入误区!
  抓了不该抓的人,杀了不该死的人,最后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达成了目的。
  历代以来,此类冤案错案并不少见!
  陆三千有千屠铁判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前后共经手1023起案子,其中512起冤案错案,仅凭卷宗记载,便将案子平反;256起凶杀案,仅仅1个月内,便为死者平冤昭雪;有2起案子直接造成1131人砍头!灭九族!成就赫赫凶名!
  自接手这起龙种案后,千屠铁判陆三千深知事态严重,经过反复斟酌思考后,才确定了一个最有可能找到证据的地方!
  这就是当时那批死士的招式!因为常用兵器可以换,可以掩盖,但熟悉兵器的使用习惯却很难改,即便是抱有必死之心的死士,在临死前也会用最熟悉的招式反杀!
  这就是人性!是人本能的应激反应!越是高手,越难以改过来!
  从这点出发,再经过当时幸存的大内高手回忆、复刻场景,才确定了几个符合条件的,而这其中最有辩识性的就是阿飞的快剑!
  至于李寻欢为何会被牵扯进来,原因在于阿飞童年与狼为伍,造成的孤僻性格!
  虽然退隐江湖多年,但性格依旧未改,甚至因为李寻欢的死亡,变得变本加厉!
  这种性格导致了很大不确定性:好生相商去说,估计人家连理都不理;威逼利诱去说,以阿飞的性格,绝对会头脑一热,直接说是自己做的!全部担下!甚至一剑痛死来人,坐实这件事。
  “哈哈哈……”阿飞大笑。
  饮尽杯中酒,又道:“这陆鹰犬断案倒真有几把刷子,连见都没见过我,竟然就直接预判了我的预判!不过……,我并不好奇他怎么知道你我的关系,我好奇的是,他怎么知道你没死的?”
  “这个么……,我也不清楚,也没问过,你要是好奇的话,你不妨当面问他”,李寻欢笑道,转头向楼梯口看去。
  正是千屠铁判陆三千慢悠悠走了上来,笑呵呵道,“其实很简单,千机部有一位千机郎,是我的生死兄弟,他武功平平,却练就了一门毒眼招子的本事,不管是生死契机、各家武功路数,都能一眼看破,那日李兄昏死下葬,沈兄你当日赶到,非要开棺验尸时,他正好在场而已,他发现了蹊跷端倪,只是除了我以外,一直没对其他人说过。”
  “原来如此”,阿飞李寻欢两人颔首。
  千屠铁判陆三千继续道:“至于如何找到李兄,我就不自吹自擂了,说实话,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要不也不会去打扰李兄的……”
  可不是,破不了案,得砍脑袋!有机会破案了,却碰到个硬茬子,不,两个硬茬子!
  如果明知不是阿飞,却坐实了阿飞!导致阿飞因此被围攻或围杀!
  一旦李寻欢知道了,也定会暗中调查,发现阿飞是被冤枉后,那时,千屠铁判陆三千也就没有了任何回旋余地了,也定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因为他是李寻欢,他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至今没有一个人在他的飞刀下逃脱过!
  任何怀疑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飞刀下!
  这陆三千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人,突发奇想,想到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把死人当救世主,兴许会有转机的想法!
  这才有了之前月下觅寸芒的一幕。
  “不,”阿飞端起酒杯,郑重道,“在这点上,我应该感谢你,要不然,我可能至死也不会知道大哥还活着……,该我敬你……”
  “阿飞,你……”李寻欢也站起来道,“是我太自私了……,今日我们兄弟二人能再次相聚相认,陆兄你功不可没,算我李寻欢欠你一个人情!……来我们兄弟,共同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千屠铁判陆三千也大笑起来,“能喝到两位谢酒,我陆某人也算是当世独一份了,而且还能赚得小李飞刀的一份人情!这买卖稳赚不赔啊,哈哈哈……,来,陆某人,也敬二位一杯。”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同时摔杯,哈哈大笑起来。
  这便是江湖,有酒的江湖!
  有仇有恨,有情也有义;有泪有苦,有爱也有情……,
  一切种种,皆在一杯酒里,不管是苦酒、烈酒、毒酒……,先一饮而尽,生死有命!死了一了百了;不死,便再战江湖,又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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