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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金子也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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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奇怪,人真的会时来运转呢,倒霉蛋儿卫国,突然一改霉运,阳光灿烂起来。
  日照香炉生紫烟,日照卫国舞翩跹。
  阳光里真有金子!他对着初升的太阳,虔诚地祈祷。
  村庄越跑越多,越跑越远,货越收越多,装不下驮不动了,卫国不知道该喜该忧,很快,他把驮篓换成三轮车,再也不怕货重路途遥。
  慢慢地,家里库房放不下了,他在外面租了场地,灵机一动,顺便挂起了收购站的牌子,什么执照不执照的,小镇上也没人管,干就是了!
  不曾想,引来无数小蜜蜂,挟着各色样等的货物,很快把他的货场摆得满满登登,他只需要负责分拣归类码放,竟也忙不过来了。
  再也懒得下乡去了,也没法下乡去了,废品站里一片车水马龙景象,卫国脸上现出了久违的笑容,人舒服多了,钱也赚多了。
  第四个月上,他就开始雇人雇车,神灵活现地当上了老板,连分拣归类这样的活儿也不干了,他分析各等货色,指导工人把收来的货,分成薄料、厚料,生料、熟料,半成品料、再利用料等等……这么一分,好坏立显,贵贱自明,同样价格收来的废品,按等级一分钱一分货地去卖,那收入自然是水涨船高。
  小小乾坤,处处道场,这还不算完,他又研究起了人。
  他听到有几个小蜜蜂在研究他,“你看他多聪明,我们辛辛苦苦,钱都给他赚了!珊瑚镇上还有一家废品站,离得也不远,价格比这高,咱们都到那边去,逼着他涨价……”
  小蜜蜂们也许是故意让他听到,不然,这种话说给自己听有什么用呢?
  他淡淡一笑,切,还想算计我?这么多年走村串巷,只是磨鞋底儿的么?老鸹一撅腚,就知道你想往哪儿飞!不就是想沾点儿小便宜吗?那就给你点甜头儿!
  “下个月钢材要涨价了,你们把货攒攒,先不要送,我这里已经放不下了,到时候大家有钱一起赚!”卫国居高临下,胸有成竹地说。
  这样的好消息,小蜜蜂们互相传送,有的还到另一家打听,这是不是真的?那边却说他这是骗人呢,你们要防着点儿,小心压了货,烂在手里!
  “嗨,那个老板坏,不肯说!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会告诉我们呢?还是这个刘老板靠谱儿一点儿!”小蜜蜂们不知道该听谁的,却宁愿把事情往好处想。
  “对对对,这个比那个强得多,看长相就比那个厚道,那个尖嘴猴腮的,我还是愿意到这里来!”
  “刘老板,那我们多少时间再来呢?”他们恭恭敬敬地喊刘老板。
  “隔个十天八天吧,也不要太长,这东西一天一个价!”
  “好嘞,好嘞。”
  十天八天一过,蓄水效应明显,那货来得比零零散散可要齐备多了。
  但是价钱并没有涨,卫国却不食言,“这次啊,错估了形势,不光没涨钱,还有点儿微跌......”
  小蜜蜂们一阵紧张,还真是坑我们啊?轰~他们的翅膀乍起来,空气中一阵沙沙声响。
  “不过我不能坑大家,我给大家涨二分,不论什么等级的货,损失算我的!”
  看,这就叫驾驭!呼啦呼啦,一阵欢呼,一阵掌声,“这刘老板真不错,真不错,真不错!”
  据说那一天他收了40多吨废钢材,他雇的那些有经验的分拣工,指挥小蜜蜂们把他们过完磅的货物分别归垛,省去了很多自己搬运的力气,然后他们坐下来集中分拣,流水作业,那哪是废品站,那分明是流水车间。
  刘老板多花二分钱,却省下来一半搬运、分拣的工钱,他又故伎重演,做了下一次的承诺,小蜜蜂们快乐地为他做着奉献。
  自己的工人有了空档期,他就安排他们挖地槽,建起来一道围墙,把小蜜蜂们挡在外面,免得他们眼红他理得货好,赚得钱多。
  “嚯!刘老板你建起了高墙大院儿,赚大发了!”
  小蜜蜂们再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另一番气象了,他们只好把那羡慕里再加几分想像,刘老板身上便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这刘老板好像很成熟了,但洗去凡尘,他不过一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正血气方刚,情满腠理,对于爱情那是如饥似渴,充满向往。
  那一天,他忽然想起罗森美来了,觉得自己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可以去追一追她了。
  他骑上摩托车,戴上墨镜,帅呆加酷毙,威风凛凛地兜了好几个圈子,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看到了罗森美。
  但是骨子里的东西,终究在骨子里,他竟然还是不敢接近她,甚至不敢让她认出自己,他只是远远地,装作无心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心突突突跳得发狂。
  直到森美在街上没了影子,卫国还望着那空巷,久久难去,怅然若失。
  他激动的心情,好几天都没有静下来,生意都做糊涂了,磅过码了,账也记差了。
  何不托个人去说说呢?
  这天遇到一个森美庄上的人,他就悄悄地打听森美的情况,只是打听打听,心里都火烫火烫的。
  “哦,森美呀,罗森美,当代罗敷哦,那是个大美人儿呢!”
  卫国听着这话,心里激动,再看说话的人,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他竟然是红嘴唇儿,还透着油光,他美美地夸赞着森美,老眸子里神采飞扬。
  他竟然懂得欣赏,他竟然夸森美是个大美人儿,他还把她比作罗敷!
  卫国心里不由地生出一股醋意来,这个可恨的老头子,他会不会也懂得意淫?
  卫国神情复杂,那老头儿又开腔了:
  “罗森美,现在已经是个娘们儿了,她嫁给了矿长的儿子!”
  那老头儿很戏谑的口吻,仿佛看见一朵花的凋谢,他那目光里的艳羡神态,变得平和了许多。
  这话说得又粗鲁又扎心,卫国顿时不知道怎么干活了,他愣在那里,手乱动,拿拿放放的,也对不准个方向,脑子早不知飞去了哪里?
  那老头笑出一脸红晕:“嘿嘿嘿,大老板你也看上她了?确乎漂亮,像个日本娘们儿!她还有个姐姐,没对象呢,我给你说说去吧!”
  “呵呵,他那姐姐都多大了?漂亮也蛮漂亮的,才离婚了!”
  另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拉了一把那老头儿,他那意思,行也倒行,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儿。
  卫国这才缓过神儿来,心情很是复杂:“去你的吧,你这老家伙,乱搭配!”
  他的嘴角讪讪地咧着,心头一阵一阵苦闷,波涛一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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