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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关于不请客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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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骂得雨小气鬼,偷偷地请人吃饭,请的净是那些有用的,等着等他用到自己的时候,一定给他个下马威。
  大家几乎都知道卫国快要请客了,还知道他生怕人家到时候不去,一个一个又挨个问了一遍。
  人家这孩子多大气,个头儿能装下得雨两个去,那面相也让人看着舒服,办事儿定然不像得雨那样猥猥琐琐。
  八月十七那一天,卫国驾着他的马车,不疾不徐地从计大师摊前经过。
  那天早上的太阳,就像切开的熟鸡蛋,浑黄浑黄的,足够全世界的人一起吃早餐,那是期待感满满的一天。
  早餐的快慰很快过去了,对于午餐的期待愈来愈热切,肚子叫嘴巴馋,想着想着干咽下不少寡淡的口水。
  可是空气中似乎缺少点什么,就好像那天不适合花儿授粉,到晚上也没有看到卫国的影子。
  人们就满怀希望的期待第二天。
  大家一早就在酝酿了,可能是昨天做了充分的准备,兑现诺言的时候就要到来了。
  那天早上卫国又从摊前经过,大家都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装作没看见他,因为对于将要降到自己头上的好事,人们向来都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他们想,卫国今天一定会早早地回来,然后拉上一车的人跟着他去吃饭,他没有看不起的人,见到谁都会远远地打招呼,一定不会落下哪一个,可不要乱跑,他看不到你,就不怪他了。
  可是那一天,似乎一整天都是昏黄黯淡的,始终不适于一切好事情的发生,大家发现喜欢看天气的刘二爷,也一蹶不振的样子。
  “二爷瘟了呢!”
  “没有吧,难道是那天喝多了,还没醒酒?”
  “那天喝得是不少,有些话早都忘了!”
  “他儿子该记得呀!”
  “儿子不当老子的家呀!”
  “对对对,儿子终究是儿子,不顶用的,大权还在老子手里!”
  大家说着笑着,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晚上,最后悄咪咪地各自回家了。
  到了节气不结籽,好像整个年岁儿都难有收成,所以到了二十号那一天,他们也失望了。
  过了二十号,他们就彻底不抱希望了,一泡尿撒净,日子恢复了常态。
  刘卫国并没有忘记自己要请客的承诺,只是他在酒场上做出请客承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时间像一个环一样箍住了自己。
  他是真没有时间,工厂食堂的供应是肯定不能断档的,宾馆饭店的货物也是要及时更新的,小马车必须天天跑,不得断档。
  这么好的活儿,还怕一耽误就会被别人争了去,这机会,他懂得珍惜。
  八月十七一早,他就对他的老爹说:“爸,该我请客了!”
  他打算加把劲儿早点回来,想征求他爹的意见,说不定他一高兴,还会夸夸自己!
  不料,他爹看一眼他,把眉头一皱,这意思他一瞄就懂:哪头轻哪头重,你都分不清吗?当然是以出车干活儿为重了,我也没说不去干活啊!今天这不是有事了吗?
  这老头子太不讲道理,在他面前不能请假,请假就说你分不清轻重缓急。不能喊累,他总说,累的是马,又不是人,说自己只是赶赶车,来回都坐在车上的,歇人不歇马,马歇一天是什么代价?
  真不愿听他这话,都替马恨他!这话他老说,可能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成皱眉和怒视来表达了,不愿和他理论,理也理不过他,弄不好就是一顿臭骂。
  卫国把头一转,向着他的马车:“那明天再说吧!”因为明天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想想办法。
  他爹横眉立目的,比刚才的眉头一皱难看十倍,就像战备升级的一样,卫国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驾!”赶着马车出门去了。
  他爹一脸不忿的样子,摆弄着他的小鸟儿,嘴上还说着:“啥事儿都不懂!”
  第二天早上,一见他爹起来,卫国就拿出自己攒下的钱,跑过去跟他商量:“爸,要不今天你去请他们吃吃饭吧,我实在是脱不开身。”
  刘二爷好像早已想好了,眼皮一塌,把手一挥:“哎,你去忙你的吧,我自有打算!”
  刘卫国一听,父亲早有安排,心里一松,自己就无所顾虑地出车去了,走过计大师摊子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念念有词:“计大师你们吃好喝好,我就失陪了!”
  这一天,刘二鸟像往常一样,只比计大师晚到几分钟,他把鸟笼子挂好,坐在他那个位子上,开始了紧张的思想斗争。
  请客是好事,有情有意有面子,还有一大堆人恭维,但是他舍不得花那个钱,自己去请,儿子不参加,花那个钱岂不是更冤?咱们挣点儿钱,不能跟那皮三儿和得雨比,他们的钱来得多容易!
  再说了,找他们请客,是因为他们得了大师的计,是来回报大师的,自己儿子打肿脸充胖子,你请的哪门子客?真是个不懂事的家伙,你能跟人家比吗?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请客,不值得请客,没有请客的理由,可是说话是要算数的,这种话人家肯定会记着的,如果不兑现的话,人家肯定会说三道四。
  等计大师、韩大等人都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坚持斗争了半小时,时间不能再拖了,请不请,要给大家撒个信儿了。
  计大师已经忙上了,有人来找了。
  他悄悄地走近韩大:“老韩,国儿说的,今天要请大家吃饭,孩子忙,让我给操办操办呢!”
  韩大一听,这孩子果然不错!
  韩大本性善良,深知刘二爷一家过日子不易,有钱要省着花,他忧人忧己地说:
  “有那个心就行了,值得破费吗?大家都刚见了面,又没有外人儿,该说的都说了,该表的都表了,真要有那个心的话,等孩子们空了再说呗!”
  刘二鸟一听,正好借坡下驴,却又故意絮叨:“话都说了,不去好看吗?”
  “这有啥好看不好看的,非得吃一顿才是好爷们儿吗?”韩大言辞诚恳,一脸认真。
  刘二鸟觉得胜券在握,却不收兵,又虚与委蛇:“要不今儿咱们几个简单来点儿,等孩子有空了,再叫他好好地请请大家!”
  “哎呀,算了算了,真没必要,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来跟计大师说说,吃饭什么时候吃不了?来日方长呢!”韩大知道,要请的不是自己一个人,二爷这是在挂记着计大师他们呢,他觉得计大师肯定也不会在乎这个。
  刘二爷扶扶鼻梁上的眼镜,粲然一笑:“是呀是呀,咱弟兄俩好说,只怕人家计大师怪罪,要不麻烦你给计大师说一声儿?”
  “好好好,我来跟他讲。”韩大一边说,一边向计大师的桌案走去,并不因为他正在忙,就不好打扰他,相反还能让人见识一下他的好人缘儿,提升一下他的名望,
  刘二鸟则佯装小便的样子走向了背人处,等他再露面时,看见韩大远远地向他招手,那意思是:别担心,说好了。
  刘二爷把着礼帽,斜扣住自己的半个脑袋,惬意的点头一笑,表示感谢。
  其实这事儿,他可以直接跟计大师说的,可他老谋深算,既要不花钱还要落人情,既要不失礼又要面子光,既拉得韩大跟自己关系亲密,还表现出对计大师的一贯尊重,可谓八面玲珑。
  至于皮三儿和得雨,他已看透,和这两个人是无法保持关系的,尽管他夸人家的话是那么漂亮,心底里却是把他们当做敌人的。
  虽然得雨还“救”了他,但那股暖流很快就消失了,要不是他,可能也就没有那场酒局了,弄得自己的心里一直疙疙瘩瘩的,谁都经历过那种眼热人家的滋味儿,对吧?
  两个傻乎乎的家伙,一夜之间,就走完了他一辈子都在想走的路,这两个人都很懂事,都把自己贬得很低,其实就是在紧紧地护着自己的领地,就像狗紧紧地护着自己嘴边的肉。
  他们是不会帮助自己的儿子的,也是不会帮助任何人的,护食的狗是很容易咬人的,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的,还要请人家吃饭,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让儿子学习他们,不过是客套话而已,那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喝酒、吹牛、比阔......背不住学这些会学得快些!
  认识一下他们的狼性还是有必要的,可是酒场上都说好听的,他们的狼性也隐藏着,我那儿子傻傻的,哪里看得懂这些?还跟人家交朋友呢,哪天被狼吃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就干脆不和他们联系了,得罪也好,失信也好,都无所谓。
  “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刘二鸟的脑海里闪过这句听书听来的话,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支持,对于请客这件事,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不过这事儿会时常被提起,大家免不了聊一聊,聊来聊去聊成顺口溜,都喜欢不经意地顺嘴一溜,自我解嘲:
  “嘻!钢钩抓不住(刘)琉璃蛋。”
  “嘿!得雨请客一点半。”
  “嘻!皮笊篱来不漏汤儿。”
  “嘿!计大师请客不用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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