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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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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二娘一勺一勺将汤药送到依旧昏迷着雁流云嘴中,手掌温柔摩挲着帮助他咽下,眼角泪水决堤般流淌,但她脸上充满着慈爱的微笑,沙哑地声音断断续续从她喉咙里传出,哼唱着听不懂的歌谣,只是撇见那断臂时,嘴角不由得朝下弯,眼睛也眯起来身子抽搐着,似十分痛苦。
  没有人打扰,整个房间只有她抽泣的笑声,喜悦的颤声,时喜时悲,时哭时笑...
  岁月在她脸颊留下的痕迹,此刻烟消云散,模糊的眼睛愈来愈有神,皱纹被笑容遮盖起来...
  “娘,你怎么流泪了?谁欺负你了么?”不知何时,小红薯出现在她旁边,眼神中满是担忧。
  “呵呵,娘是...是高兴,太开心了。”她颤抖的手揉着小红薯小小的脑袋,笑容更加舒展也将眼泪挤出更多...
  “你看,这是你哥哥,你叫他一声。”她指着雁流云,温柔的说。
  “哥...?哥哥!”小红薯满是疑惑,看着母亲温柔的笑容却也很开心,她已很久没有这样笑过,生活带给她的尽是愁容。
  “你去玩吧,娘一会给你做好吃的。”她伸出手指在小红薯鼻梁轻轻刮过,留下一道水渍。
  “娘亲不要哭了,红薯去给你拿胭脂,要漂漂亮亮的。”她懂事的替二娘擦了擦眼泪,随后飞快的跑出去...
  “烛光...摇摇...月...影儿...迢迢...娘在...缝衣...乖乖...睡觉...”
  ————
  “酒老,现在他还在昏迷,啥时候能醒啊?城里围过来的人可越来越多了。”郭黑子小声询问道。
  “无妨,来多少就得死多少,不用太久了,那和尚要保他,便谁也动不了。”酒罐子倚在酒摊主的躺椅上,悠哉的喝着酒。
  “嘿嘿嘿,有您在,谁也不敢动的。”郭黑子蹲在旁边憨厚的拍着马屁。
  “看你小子不错,点点你,那樊金花身手如何?”
  “金花娘娘之名早十年前便已响彻关中,曾一人屠尽二流门派——天一门,其实力应在一流高手之上。”郭黑子正肯道。
  “不错,那血刀门门主血阎罗实力怎样?”酒罐子喝下两口酒又问。
  “还在金花娘娘之上!”郭黑子瞪大了眼睛,缓缓道。
  “若是他二人一起上,老头子我可以杀一个...”酒罐子微闭着眼,抖着二郎腿,云淡风轻道。
  郭黑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又拍起了马屁:“那二人若合力,顶流高手怕也撑不过十招,您却可击杀一人再斗,已是当今武林第一。”
  “少拍马屁,真打起来,老头子我也撑不过十招,但若全力击杀一人,有九成把握,他们也是怕了我拼死一搏,遂不敢战罢。”
  “酒老气势已是当今第一。”
  “哈哈哈...走吧,看看那小子去。”
  ————
  “二娘,辛苦了,这小子多亏有你照顾,我们倒是偷了清闲。”
  “无妨的,老先生言重了。”二娘喂下最后一口汤药,心不在焉的出门去。
  “酒老,您不觉得老板娘怪怪的?这几天换纱布,喂药,送被子,各种由头,一天来好几趟。”
  “应该跟这小子背后印记有关,等她再来时,探探口风就是。”
  ——
  “二娘,又来换药啊。”郭黑子起身相迎。
  “啊...是,这样伤口才好得快。”旁若无人般坐到床边,熟练的拆起了纱布。
  “二娘可认识这人?”酒罐子喝了口酒,一直盯着春二娘,有任何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未曾见过,但这人是酒老带来的,自当细心照料,以免怠慢了不是。”春茹素微笑回道。
  “说起来这娃娃也惨,从小没爹没娘,被一家农户捡去养大,好不容易过上有爹有娘的日子,却不料养父母务农时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就这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颠沛流离过了好些年,那一次差点死在猛兽嘴里,我也是碰巧遇见才将他救下,昏迷之中又遭了毒蛇,寻遍无医,只好将他中毒的臂膀砍下,带来养伤。”酒罐子连叹数声,言语却毫无疼惜之情,好似讲的只是家常事。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了,这些话针一般扎在春茹素心里,泪水如决了堤江海奔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抽泣的身子,筛糠般抖了起来,抱着雁流云哭颤不止...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都是娘的错,这瞎了眼的老天爷怎的将惩罚全落在你的身上...”眼泪鼻涕已混在一起,挂在那张痛哭的脸上,将屋里两男人也惊得悲情起来。
  “天杀的...狠心的...将我儿伤成这样...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愤恨...”她的眼睛肿起血红,面颊发白,手指掐出鲜血融进眼泪,伤口隐隐作痛,可又怎及得上心中痛楚,这些年的委屈似已在此刻喷发,老天也看不下去,大雨瞬间落下,击打在屋檐随着抽泣的节奏,噼啪噼啪~
  酒罐子郭黑子二人默契的退出房间,顺手带上门去,留着春茹素一人抒发悲情。
  “原来还能遇上这样的事,老头子也算成就了一段母子重逢的人间至景。”酒罐子倚在栏杆长叹一息。
  “人是我背上来的!”郭黑子旋即补充道。
  “哼,算你一份。”酒罐子翻了个白眼,承认道。
  “估计明天就能醒咯,真想快点看看他们母子抱作一团喜极而泣的样子。”酒罐子沉浸在自我满足中...
  ——
  正夜
  屋里
  春二娘双腿一弯就要跪下,酒罐子急忙伸出双手将她搀扶起。
  “二娘这是折煞老夫了,莫要如此,快快请起。”
  “承蒙二位侠士对我儿救命之恩,二娘感激不尽。”说罢又要跪下,郭黑子却跪得更快。
  “雁大哥在江湖早有盛名,曾经在胡山击退边军,救了我大哥,如今我郭老黑能救他一回也算是替我大哥报了恩,荣幸至极。”
  “想不到...想不到我儿能结识你们,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阵感激后,双双落坐,将雁流云的情况介绍一番,春二娘垂泪不止,打算好酒好肉招待两位恩公,寻子二十多年杳无音信,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一种情景,她好恼好气又好欢好喜...
  三人在酒宴笑谈中互相了解对方身份,酒罐子全名酒大夫,正是金钱帮老祖,年入古稀却武艺绝顶,与唐门渊源颇深,得知雁流云送宝回归,遂一路暗中保护,不过对那和尚却只字未提。
  郭大炮,江湖闲散,原来参军出身,因不满破城军士烧杀抢掠,荒淫无道,索性跑起了江湖。长得太黑,江湖中人给起了个外号叫郭黑子。
  这位春二娘原来也是江湖中人——春茹素,广西桂林人氏,二十多年前游历江湖,在此地结识了个汉子,名陈北关,外号震北关。
  陈北关自幼习得武艺,从军打仗数年,因上司是个文官,不善带兵,也不听劝告,不满其高傲态度,弃军游历江湖,渐渐闯出侠名,曾在居庸关帮助军队击退蒙兵,声名远播,后与春茹素结了良缘,不久诞下一子,却在往娘家探亲途中遭遇山匪埋伏,惨死湘中,孩子也不知去向,春茹素被抓,做了压寨夫人,半年后湘西传有一毒娘子,将全寨土匪毒杀殆尽。
  寻子之路何其漫长,十数年眨眼便过,春茹素心如死灰回到了故地,见到百姓流离,军官到处抓壮丁充兵,也正在这时遇到了襁褓中的小红薯,将其带在身边,养为亲子,开了这春花客栈谋取生路。
  三人同时一声长叹,这世事谁又说得准呢?
  时间一晃而过
  雁流云虚弱的咳声惊动了正在门外喝酒的酒罐子,闻声而入,见雁流云嘴角咳出了鲜血,立即吩咐郭黑子喊来春二娘。
  不一会春二娘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擦洗干净,扶他半躺。
  “多谢各位相救,雁某无以为报。”刚要合手作揖,似发现右臂一股空虚感,这才低头观瞧。
  “我...我的手呢?我的手呢!我的手~啊~”他惊惧的呼喊着,声音愈来愈粗,愈来愈大......终于,即便嘴巴张得再大,喉咙也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两行清泪自眼角滑出,呆呆的眼神空洞的望着断臂处,他左手开始疯狂撕扯包裹断臂的纱布,这一扯又牵动了还未愈合的断臂伤口,他紧咬着牙,眉毛聚在了一起,强压心头的愤怒与伤口传来的剧痛,用尽全力撕扯着,纱布缠了太多圈,有些缠在了左手腋下,他用力往下扥着,他失去了平衡往床下倒去,头重重的砸在地上...
  春二娘将他扶起,雁流云用力将她推开,左手疯狂捶打断臂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手上地上到处被血液溅潵...
  二娘已泣不成声,她比他还要痛苦,这种痛苦源自心灵,无法触摸,无法安抚,无法平静,每一捶都好似捶在她心里...
  终于,雁流云精疲力尽,身子不受控制般摇摆颤抖,不知是疼昏了还是气昏了,两眼一翻,直直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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