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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鬼怪已降世三年,人类文明濒临灭亡。
破败倒塌的城市群落,灰烬弥漫,遮蔽天日。
陈舟满脸泥灰,头发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
哪怕肺要憋炸了,却依然竭力控制住呼吸,蜷膝抱臂缩在一座小区地下停车场的角落,被几块坠落的建材大石板遮挡住身形。
心脏剧烈跳动,震得胸口生疼。
外面鬼怪漫天,一头恐怖的黄衣游魂已经追了他整晚,还撕碎了十几个同伴。
陈舟好不容易才逃到此处躲藏起来。
但那黄衣游魂并未离开,仍在这地下停车场内游荡,说不定下一秒便会出现在眼前将他撕碎。
然而陈舟此时已精疲力竭,浑身肌肉发软发虚,饥渴寒冷至极。
视线一片迷蒙间,忽有身披黄袍的虚影现于前方,飘飘荡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心脏骤然一滞,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了。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被找到了藏身之处。
就要像只掉进搅拌机里的老鼠般被撕成碎块了吗?
陈舟心中不甘,两手颤抖着撑地,想要起身逃跑,但是太过疲惫,一下又跌坐回去。
眼前模糊,意识眩晕,根本无法行动,直至那一片褐黄占满所有视野。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
莽莽黄沙。
残阳西落,万里染血。
陈舟懵憕的双眼瞬间睁大,身体不由得向后一仰,靠在了一堵砂墙上。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风掀起黄沙,宛若层层朦胧的帷幕在沙漠上飘荡。
而且太阳……
自己已经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从神魔鬼怪降世,天被遮挡住开始算起,大概有三年了吧?
什么情况?
陈舟扶着身后的墙,竭力站起身,脑海中突兀冒出一个想法。
我穿越了?
在那黄衣游魂找到我的同时,穿越了?
但这是哪?
他心中震撼莫名,蹒跚的前走几步,回头望去。看到一堵古老斑驳的城墙。
高有三丈,经历了沧桑的岁月,像是垂朽的老人,但仍屹立着。
在巨大的门洞之上,悬挂着刻有“玉门关”的破旧匾额。
而自己此刻就在门洞旁前不远处。
玉门关?
好熟悉的地名,很多古诗里都有。
记得是在华夏西北边,但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
陈舟正思考间,忽听“咻!”一声响,有黑影骤然自耳畔划过,随即左脸传来阵阵刺痛。
他吓得浑身僵硬,缓缓扭头,只见身后一只羽箭斜没入地面,箭尾兀自震颤不休。
“你是活人?”忽然有喝问自城墙顶部响起,声音苍老,如同老鸦嚎叫。
“是……我是活人,迷路到了这里……”陈舟赶忙回答,只不过气息微弱,声音不大。
一颗苍老的脑袋从城墙上探出,头发灰白蓬乱,满脸沟壑,但一双眼却威势摄人,似有杀气缭绕。
是一位守城的老卒。
老卒打量陈舟片刻,点点头,似乎认可了他活人的身份。
“你运气太差,竟迷路至此。”一只拴着麻绳的大箩筐抛了下来。“太阳将落,快进筐吧,我拉你上来。”
“……”陈舟低头看看箩筐,又仰头看看城头上的老卒,心中想起一些恐怖传说。
比如古代士卒守城被围,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吃掉城中百姓之类的。
自己不会是要被吊上去吃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肯定不是。
要吃自己,之前那一箭把自己杀了再捡回去就是,还跟自己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老卒刚刚问了一句“你是活人?”
说明这里有能答话的死人。
想到这,陈舟莫名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的钻进大箩筐中。
箩筐晃悠悠的向上,蹭着城墙呲呲啦啦的响。
远方庞大的残日即将坠入地平线,城墙上倒映着它最后的光芒。
阴影自城墙脚下向上攀爬而起,紧追着箩筐。
陈舟低头看去,在那阴影内似有无数狰狞嚎叫的厉鬼翻涌,正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抓来。
啪~
这时一道黑影砸入了箩筐内,陈舟吓了一跳,低头看去,是把宽刃双手大刀。
做工粗糙,锈迹斑驳,刃口翻卷。
“砍它们。”老卒在上面喝道。
“砍什么?”陈舟不解,他下意识握住刀柄,伸头看向蔓延在城墙上的诡异阴影。
这阴影里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什么让你害怕你就砍什么。”
陈舟坐在箩筐里,费劲的握住刀,全力对城墙下的阴影砍了过去。
喀!
砂石飘散,迸出些许火星。
刀被震的差点脱手而出。
有些许腥血般的雾溢散出来。
陈舟体内莫名产生一股吸力,无形间将气雾中的精华吞没。
这一刻,覆盖在大半座城墙上的阴影都是一滞,似没想到这个坐在箩筐里的人真敢将刀砍下去一样。
继而隐藏于其内的诡异存在彻底暴动,但它受困于阴影的蔓延速度,只得无能狂怒。
陈舟见此惊愕无比:“我能砍到鬼了?”
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妖鬼邪物是无法被碰触到的。
子弹、爆炸、激光等一切攻击都会毫无阻碍的从它们身上穿过去。
然而现在自己竟然一刀给它们砍冒烟了。
“用我的刀当然能砍到。”
这时肩膀忽然一疼,陈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扯到了城墙之上,老卒枯瘦的手掌正抓着自己的胳膊。
远方太阳即将彻底隐没,有暗淡的星辰在东天闪烁。
“走,那些鬼东西马上就来了,赶紧进屋。”老卒挥手,示意陈舟跟上。
城墙上的地面饱经风霜,凹凸不平,砖石成片破碎,生长着随风摆动的杂草。
陈舟跟随老卒进入了一座破旧的小敌楼。木门吱嘎关紧,挂好门栓,再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死死顶住。
敌楼内原本用来观察外部的小窗全被木板封死,没有一点星光照进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一盏昏黄的油灯被点燃,细长的黑烟袅袅升腾。
借着模糊的光,可以看到敌楼内狭窄逼仄,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
角落有一张铺着干草的烂床和几排陶土瓶罐。
老卒拿起一只陶罐递过来,“喝点水吧。”
“谢谢。”陈舟接过陶罐,里面是满满一罐水,显得有些浑浊。
他小小的喝了一口,入口滋润,无比清甜。
接着递还回去。
这种地方,水一定很珍贵。
“喝吧,现在水多着呢,不缺。”老卒摆了摆手,没有接。
他坐回枯草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过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好一会儿后方才嘶哑的开口道:“你被困住了,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