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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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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偷天手》的力量竟从气机所成情景中活了过来,丝丝缕缕如绕指柔缠在侯阳周身,欲从他毛孔要涌入他体内。
  侯阳一眼便看穿了其虚实,这是精神与意志的交锋,果然又是一次试探。
  然而这力量在侵入侯阳的精神世界之后,却如泥牛入海,未能掀起一丝波澜。
  随之而来的是哗啦一声,气尽所化的景象尽数破灭。
  见此,侯阳淡淡一笑,他的精神意志近乎超脱天地,区区偷天之真意,于他而言,不过微末尘埃罢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男子却出现在了演武厅,侯阳当即收起笑容,凝眸而视,神情也随之严肃。
  这个年轻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其穿着看似朴素,但衣服的布料却属上乘,是大贵族都视若珍品绸缎,足见此人来历非比寻常,而最令侯阳吃惊的还是对方武功。
  由于侯阳荒废武功多年,虽内力盖压天下,感知异于常人,不失敏锐,但一身武功却已大不如从前。
  他之所以惊诧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武功,是因为他在年轻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危险来自对方手中的剑。
  没错,年轻人是一名剑客,只是不同以往侯阳见过的任何剑客。
  这种奇妙之感,是侯阳从未有过的,就好像他正面对曾经的自己。
  侯阳将目光移向年轻人手中的长剑,原本平淡的目光不由变得炽烈。
  其剑虽未出鞘,却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神异盘旋环绕,使长剑如活了过来,仿佛世间唯此一剑,天与地都为之倾倒。
  侯阳隐隐生出一种感觉,抛开内力,如今的自己在剑道上与他相差甚远,似乎只有当年最巅峰的自己方能与之一战。
  “好剑术。”侯阳不禁赞叹,随着此话一出,他身心上下那一瞬的沸腾也随之散去。
  年轻人却道:“杀人之剑何来好字。”
  侯阳笑道:“杀可杀之人,如何当不起一个好字。”
  年轻人奇道:“可杀之人?”
  侯阳言道:“你的剑方正无暇,由此可知,为你所杀之人当无善类。”
  年轻人暗暗低眉,默然看向手中长剑。
  侯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剑是骗不了人的。”
  年轻人闻言眉头轻抽,缓了一缓,方才道:“奉命请先生于险峰一见。”
  “理应一见。”侯阳不再理会年轻人,纵身而去,直奔险峰。
  他知道气机留影中显露的神秘白衣人,应该便是险峰欲见自己之人。
  待侯阳离去后,年轻人凝视起手中的长剑,轻声自语道:“剑的确骗不了人,但人却可以欺心。”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侯阳已经通过他的剑认出了他。
  当今世上能有如此剑术者,唯一人尔,侯阳虽未见过,却听过他的大名。
  盖聂,当世剑圣。
  险峰位于大梁城外三十里处,对于侯阳这等轻功登峰造极的的盖世强者来说,却无需多少时间便可赶到。
  奇崛瑰丽的险峰之顶,云海翻腾,天清地远,世间万般风景于此望去,都有别样的风采。
  但侯阳却没有心思欣赏,他循着气机而走。
  须臾之后,终是得见那一袭白衣,直至此刻他才算看清对方真容。
  其人眉眼如画,俊美超尘,仅是噙着一抹浅笑,便已是倾国之色。
  但拥有这盛世容颜的却非女子,而是一个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轻身而坐,仪态万方,在他面前是一盘黑白交织的棋局。
  侯阳不懂围棋,可是这盘棋局却有一股魔力,棋理如潮水向他涌来,让他知晓黑棋已斩大龙,白棋已成死局。
  “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未免太过霸道了吧。”侯阳一眼看穿白衣公子所表达的意境,不由冷笑。
  想魏公子无忌是何等人物,落子天下,最终都不能胜,只得含恨而终,而今竟有人效仿于他,当真狂妄至极。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如午后微风,如山涧清泉,给人以无限美好。
  “手谈一局如何?”他的声音轻柔悦耳,似乎能让人躁动的内心变得宁静,但似乎又能直击心灵柔软。
  总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
  白衣公子一挥衣袖,棋局上的棋子顿时浮在半空,气机流转片刻,黑白分明,分别落入两个棋筒之中。
  同时他似乎看穿侯阳所想:“我自然不如信陵君,但信陵君逆天下大势而行,焉能不亡,我顺势而为,落子天下,有何不可。”
  “顺势而为……”侯阳若有所思。
  白衣公子好看如艺术品的手指轻扣棋盘,声音虽微弱,却引动天象变幻,打断了侯阳的思绪。
  侯阳见状,知道自己的感知是对的,此人的修为已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境界。
  人身与自然相合,内力舒发得天地之力加持,一招一式间可引动天象。
  白衣公子伸手道:“请落子。”
  侯阳摇摇头:“我不懂棋。”
  白衣公子却道:“先生何不试一试落子天元。”
  侯阳不解其意:“我虽不懂棋,但也知道纵是棋道大家也不会轻易落子天元,除非对面的棋手相较他棋力悬殊,他有意相让。”
  侯阳突然目光冷冽,死死地盯着白衣公子:“你知道?”
  随着侯阳目光而至的还有内力显化的无尽气机,磅礴浩瀚如山海,重若千钧,将白衣公子周身空间挤压锁定在一处,令他动弹不得。
  白衣公子面无惧色,悠然道:“本是不信,但现在吗……”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不得不信,先生内力之强,果然天下无敌。”
  “你见过侯粟!”侯阳恍然。
  侯粟这小子还真是好算计,知道他不愿与魏无忌扯上关系,便另辟蹊径,用兄长的小院引他入局,而且还是一个他至今都不知所谓的迷局。
  但侯阳很快便冷静下来,反而再度打量起眼前这个白衣公子。
  俊美异常,倾国倾城般的绝色美人,一袭白衣似雪,丰神如玉,言谈举止又高深莫测。
  可是侯粟若有如此强敌,为何从未听听他谈起,况且以侯粟之能,竟也不能杀他吗?
  他了解侯粟的武功,也通过气机幻化的影像见识过白衣人的《偷天手》,虽强大诡异,但单以表现来看,似乎远不如侯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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