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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石破天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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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祖宅。
  王家世代习武,在武林中虽无赫赫威名,但每一代总有那么一两个弟子可在江湖上位列一流高手。本来王家也算人口兴旺,只是,隋末乱世,过多参与了豪强争霸,导致人才凋零,至王师远祖父辈,已仅剩下他们这一脉传承下来。
  及至王师远之父,王破军入主摘星楼,领袖武林,杭州祖宅便被闲置,仅留三五家丁常住清扫。
  王师远此番回归故里,一是将王破军葬入祖坟,一是为了重整杭州分舵势力。他自深知,仅凭杭州分舵的人,不说有没有决心和信心与林长青抗衡,单单从实力来讲,也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寻求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院中,树荫之下,清风徐来。
  王师远、颜敏、庞威、左一、左二分坐桌旁。
  王师远道:“庞叔,过的两日,我便准备去趟青州,杭州这边就交给你了。”
  庞威讶道:“公子,青州分舵留守人员,目前还不清楚有哪些人倒向了林长青。舵主这个位子,我毕竟也坐了几年,由我回去理应更便于行事。”
  王师远摆摆手,道:“庞叔,你的意思我自然懂。只是,一则,杭州这边刚刚肃清林长青表面上的势力,还有没有潜在的势力出来捣乱,我不清楚,但不能放任不管,而你是目前最值得我信赖的人;二则,青州那边你不用担心,石破天已先一步赶过去,相信我到那边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庞威看着王师远,也不顾左一左二在场,一字一句道:“公子与那石破天相识不过数日,为何如此信任于他?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如有歹意——”
  眼看左一左二就要暴怒而起,王师远挥挥手道:“各位稍安勿躁。我早知你们心有疑惑,所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们。”
  王师远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缓缓道:“细细看去,庞叔,你可觉得他与何人有三分相像?”
  庞威愣了愣道:“这个我倒不曾留意,既然公子如此问,难道——”
  王师远淡淡道:“庞叔久居于青州,难得与家父见上几次,认不出倒也正常。但我常年伴随父亲身边,对其容貌自然印象深刻,所以第一次见到他,我便知道,此人必有来由。”
  话锋一转,王师远继续道:“世人皆知,我王家近百年来人丁单薄,至我这一辈,更是仅我一人。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叔叔。”
  “二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个邪恶帮派,蔑视礼法,行事无法无天,残忍残暴,不少帮派门人弟子受其迫害,最终激起江湖同仇敌忾之心,一心要剿灭其首脑和帮众。当年,我祖父为了重振我王家声威,觉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更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意图立下首功。”
  “哪知,不知何时,我叔叔竟与其首脑之女偶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产生了感情。及至明白此女身份,我叔叔已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居然为了维护此女性命与祖父反目。”
  “祖父心系家族前途,可又不忍爱子身败名裂,因此私下将我叔叔逐出家门,将一腔怨气和恨意尽皆施加到了那帮派首脑的身上。碍于那女子与祖父有杀父之仇,我那叔叔隐居江湖二十年,连姓氏都改了,再也未进家门一步。”
  初闻此秘辛,众人唏嘘不已。颜敏虽已隐隐猜到他们的关系,却也不知道这段往事,亦是感慨万分。
  庞威又道:“那现如今,为何——”
  王师远道:“数年前,我那婶婶去世,且叔叔听闻祖父已经去世多年,家父已为摘星楼主,声势显赫,本欲隐居避世,谁料摘星楼出现变故,为了替兄报仇,不得已现身相见。”
  众人沉默。良久,颜敏才叹道:“这二十年来,叔叔被迫远离亲人,江湖上亦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
  王师远看向颜敏道:“他虽然远离了父兄,却有自己的妻子、女儿,也算聊以慰藉吧。”
  颜敏讶道:“原来,叔叔还有个女儿的。有机会倒要见见。”
  王师远笑道:“机会自然是有的。”他又转向左一左二道:“我这堂妹,不知你们见过没,生的何模样,脾气秉性如何?”
  左一左二互相看看,面现尴尬,道:“我们见大小姐的次数也不多,脾气秉性倒说不上来,不过武艺已得先生五分真传。”
  王师远讶道:“哦?那在江湖上年轻一辈之中,可算有数的高手了。”
  左一左二傲然道:“那是自然,虽然先生轻易不出手,在江湖上不显山露水,然而,提起大小姐的芳名,江湖上莫不称赞。”
  沉默半晌的庞威,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讶道:“你们口中的大小姐,莫非便是号称“十步一杀”的冷美人石雯?”
  “正是。”左一左二同时道。
  王师远笑道:“这我之前倒没想到。没想到这两年刚刚崭露头角的石雯竟是我的妹妹,却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这个哥哥的存在呢?”他又看向庞威,道:“庞叔,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你帮我把杭州守护好,如果林长青大举来犯,你可暂避锋芒。其他的事,交给我。”
  庞威放下心来,道:“有石先生相助,大事可成。由我守在杭州,公子尽管放心。”
  刚说到此处,家丁来报,说是有位姓段的公子来访求见。
  姓段的公子?王师远心中一喜,嘴上说着“快快有请”,脚下已经生风,迎出门去。
  段无涯虽未直接参与他们的行动,但作为一个局外人,在此局势之下,毅然选择了相助王师远,王师远始终心存感激。
  刚刚踏出门外,王师远便看到段无涯笑盈盈走了过来,拱手道:“数日不见,王兄无恙?”
  王师远笑着拍拍段无涯的肩膀,道:“承蒙段兄相助,如今杭州已被肃清。段兄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可还顺利?”
  段无涯笑道:“那可要恭喜王兄了。我这几天的事,说来话长,先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说着拉过退后两步的一位老人。
  王师远一看,赶紧趁老人尚未施礼,扶着他的双臂,讶道:“万老爷子,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想着派人去找你呢。”
  虽由王师远扶着,老人仍是执意施了一礼,道:“老夫万铁君,见过公子。”
  王师远招呼道:“来来,各位快请入座。”
  众人落座后,段无涯和万铁君方才将老人的来历和这几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眼前的这位老人名唤万铁君,乃是王家祖宅的守门之人。万铁君年轻时,因年轻气盛与人结仇,妻儿均为其所害,后得王破军相助,得报大仇。当时,万铁君感念王破军相助,要追随其后;但王破军见此人生性木讷内敛,觉得不适合进入摘星楼,但又不便回绝万铁君的好意,且看他练武资质绝佳,因此将其安排在杭州祖宅以为守护,不受杭州分舵舵主辖制。
  此次黎万城趁舵主邱西锋前往朝歌,假意邀请万铁君同庆中秋佳节,却暗中下毒,导致万铁君神志失常。万铁君毕竟功力深厚,中毒尚浅,因此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他隐隐已知黎万城欲对王破军等人不利,因此找机会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一路浑浑噩噩,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碰巧遇到了段无涯,那时他神志已失,首先看到段无涯便以为是王师远,因不想王师远跳入陷阱,因此强行要将段无涯带走。
  段无涯陪着他过了百招左右,感觉到他出手并无杀气,便觉察出事有蹊跷,引着他一路往杭州而来,顺路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地方给他治病。而随着双方招式趋于平缓,万铁君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
  待得万铁君神志清醒后,与段无涯好好解说一番,段无涯便趁他神志尚清时,叫来马车,载着万铁君寻找解毒之法。
  正在他们解毒的过程中,段无涯再次偶遇了江河三仙,从他们口中偷听到钱保保和封尘的事情。他们本来是当晚动手的,没想到王师远一行以及钱保保提前到达杭州,并且钱保保身死,黎万城仅仅来得及把岛上川的一众扶桑武士召集起来,其他提前安排的伏笔均没起到作用。江河三仙虽未来得及参与黎万城的行动,却已达成了协议,自觉心虚;并且在钱保保死后,更是心有余悸,不敢稍有停留,已准备动身前往北方,暂避风头,等林长青位子坐稳再回江南来。
  万铁君体内毒素一清,两人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听完他们的话,王师远尴尬道:“那天在江边初见时,万老爷子披头散发,脸上也是五颜六色,实在是没有认出来,导致老爷子又多受了几天罪,怪我怪我。”
  庞威、颜敏也是一阵默然,万铁君身在杭州,不知道要直接面对多少明枪暗箭,到如今还留着一条命,也是万幸。
  万铁君道:“公子切莫自责。黎万城虽死,林长青仍在,公子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王师远笑道:“如今万老爷子安然无恙,我们又多了几分胜算。就这么定了,庞叔,就由你和万老爷子坐镇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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