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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锋芒微露盖七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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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胡子本是楚国相剑师,能有幸目睹这两名威震天下的铸剑师操锤铸剑,自然是不错眼珠地在旁盯着,剑铸了三年,他也这么看了三年。三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已雨打风吹去,欧冶子与风胡子也早已有了感情,日复一日的观看铸剑的过程,使风胡子对铸剑也略有造诣,两人相谈甚欢,如今宝剑已铸成,欧冶子要去云游四方天地,而风胡子也要回楚国复命。
  风胡子想起初见欧冶子之时,对方虽居高位却无傲睨自若的样子,七分威名三分敬佩使性情磊落的风胡子弯下了腰,而三年后,他望着眼前老者,再次弯下腰,一躬到地。
  “欧冶兄技艺如此通神,诸国无不想奉欧冶兄为上宾,日后想再相见便难如登天。”
  风胡子叹了口气继续道:
  “只可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剑刚铸好时,楚王便派信使召我背负宝剑回都城,我一拖再拖到今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风胡子就此别过。”
  欧冶子在剑庐内坐如钟鼓,但却一言不发,半垂着头收拾着自身的行李与铸器。
  铸剑三年,他也呆在这里三年,无论是剑庐还是风胡子他都不舍,但那毕竟已是过去了,他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里,就像他离开故乡——越国一样。
  他要游览四方天地,寻找更好的铸剑之地,造剑之物,隐居之所……害,以及自己的安葬之地。
  干将与风胡子告别寒暄了几句,风胡子向干将拱了拱手,随后大步一迈跨上一匹亮黑色的骏马。
  望着眼前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登上马车,衰老的身躯在他的眼前晃动着,风胡子的眼里忽然涌起了泪。
  “走”,只听车内一丝带有忧伤的声音传出,干将一鞭抽向马屁股,三匹烈马霎时拉着马车向离开楚国的方向驶去。
  “驾”,风胡子一扭头骑着骏马负剑向与马车相反方向的楚都奔去,不亏是宝马,速度飞快,迎面的烈风划过他的脸,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一滴泪从眼角向脸颊两边拂去。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
  两人猜的都不错,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越国著名的铸剑师与楚国著名相剑师,莫逆之交。
  ……………
  楚国国都,高耸的围墙之内。
  “踏,踏,踏…………”
  楚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报——,大王,风大夫回来了。”
  楚王凝重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连忙提起宽大的袍服,“蹬蹬蹬”地走下台阶。
  “快,快叫他来见本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风胡子快步进入大殿之中。
  面向楚王正向叩见,行大夫之礼。
  楚王眼睛直盯着风胡子背后的包袱,风胡子心领神会。
  “大王,此剑三者,欧冶子赤膊上阵,千锤百炼,而铸成的千古绝剑也。”
  话毕,随即将背负的剑取下,拆开包裹在外的布匹,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
  随着风胡子的拆解,三柄剑的剑柄率先漏了出来,紧接着是剑脊,剑从,剑锷,剑锋,三把剑完全暴露在楚王的视野中。
  一丝寒气直逼楚王面门,只见正中间那把剑微弱的红光上下一波动,寒气顿时消散,楚王大惊而问剑何。
  “此乃泰阿……”风胡子连忙将铸剑之异象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细细向楚王讲述。
  “天下竟有如此之剑,欧冶子乃神人也。”楚王见到宝剑的真容,激动无比,越看越是喜爱,夜不能寐。
  数日,楚王奉泰阿剑为楚镇国至宝,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楚王不知道的是上天赐予他这三把绝世宝剑的同时也给予了他磨刀石,而这也差一点将先祖的丰功伟业化为灰烬,而这也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在诸侯国纷纷索剑被拒后,晋国的国君大怒,倾举国之力攻打楚国。
  晋国乃千乘之国,凭先辈积攒的底蕴位居诸侯国之首,而那时的楚国还是个弹丸之地,南蛮之国,兵力悬殊。很快便打到了楚国的都城,一困便是三年。
  “三年了,如今城中无大将,粮草告罄,而前日晋国下最后通牒,本王若明日不交剑,身死国灭。”楚王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外火光接天的敌军大营,心里早已下定决心。
  索剑是晃,借机吞并楚国才是真。
  “这剑交不交都难逃一劫,若明日城门大破,本王则自刎,汝务必将泰阿剑沉入太湖湖底,不可让晋人得之。”
  “是,大王。”
  翌日,晨光熹微,只见城外黑压压一片的将士在城墙周围排兵布阵,楚王心惊肉跳,这十几米高的铜墙铁壁给不了他须臾的安全感。
  “楚王今不交剑,今楚过而为我者是也。”
  晋国国君一声令下。城外人头涌动,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楚王深深叹了口气,泰阿剑,泰阿剑,你与本王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本王今日以血祭你,你定要镇守楚国剩下的疆土百姓以至安定啊。
  于是,剑出鞘,欲要割断喉咙之时,剑身红光闪动,发出野兽怒吼般的声音,剑把双手牢牢托住,双手不受控制地把剑锋指向敌军,霎时,一股剑气向城下飞驰,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而城墙上空顿时阴云密布,一束红光通过云层照在楚王手中的泰阿剑上。
  晋国的阵型被剑气冲散,人仰马翻,而晋国士兵认为是鬼神相助,纷纷向后撤去,楚军见了,士气大振,打开城门,无论老弱病残,皆举兵追敌。
  一时,晋国士兵踩踏致死者不计其数,伤亡不可计,晋国大败回国,经此一役晋国元气大伤,国运就此衰落。
  而楚国借泰阿之运称霸中原数十年。
  此之后,楚王问之风胡子。
  “此剑乃威道之剑,正所谓练剑练人还练心,内心之威,才是真威,大王您处于危难之际,仍不惧死亡,威武不屈,泰阿剑以内心之威化为剑气,横扫九千里,灭众敌心中之强,却令楚人心生胆量,心神一弱一强,乃使晋人无勇气再战。”
  风胡子半眯着眼睛回答道,他仿佛从剑中看到了那位故人的身影。
  正所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乱生于治,怯生于勇。
  泰阿剑于楚危亡之际救楚,为历代楚王之配剑,楚国镇国至宝。七星龙渊后被赐于楚国伍氏家族,工布藏于国库之中。
  欧冶子是泰阿剑的父亲,风胡子是泰阿剑的相师,而楚昭王是泰阿剑的第一个主人,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泰阿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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