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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滴水成冰。
北风呼啸。
这样的夜晚，居然有人留在户外。
两个黑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慢慢向前移动。
地下厚厚的冰雪，镜面一样。整个城市好像就建在冰雪之上。
要不是关外人，根本走不了这样的路。
李寻欢虽然走得这样慢，但是已经气喘吁吁。
李猴子跟在后面，毫不费力。
幸好，他们坐马车入城，而车就等在身后不远处。
前面，已经是赵宅。
偌大一片宅院，一点灯火也没有。甚至周围邻居，也都漆黑一片。像是在躲避某种邪恶。
大门上贴了封条，两个人绕到后墙。赵家豪富，深宅大院，后墙有近一丈高。
李猴子从腰上解下绳子飞钩，随手一丢，就挂住了。
他指一指自己，再指一指李寻欢，看李寻欢点头，两手抓住绳子，猴子一样，几下就爬上墙头，再一猫腰，跳进院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后，李猴子就听见院子外面，李寻欢大声咳嗽起来。
他也只好苦笑摇头。
咳嗽是忍不住的。
“好大的烟，呛死我了。”李寻欢粗着嗓子，在李猴子耳边说。
他是怎么进来的？李猴子心里诧异。又说什么烟，哪有烟？
李寻欢慢慢向前伸直胳膊，一跳一跳，向前面去。
原来要装鬼。
李猴子也就学着李寻欢的样子，跟在后面。
虽然不知道有啥好处，但也没有害处。
正房门前十几具棺木一字排开，没有油漆，只是木色。
房门和窗户都有火烧的痕迹，半敞着，在风里吱呀呀地摇晃着。
两个人进屋，点了火折子。
屋子里面只有大件家具，细软一概不见，空空荡荡。
地上还有一摊摊黑色的血迹，看喷溅的痕迹，人是在这里被杀死的。
李寻欢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默默看记，并没说什么。
李猴子看着李寻欢，也没有说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人能看见很多他看不见的东西，也能想到很多他想不到的事。他很庆幸，他不是李寻欢的敌人。他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会想要去陷害李寻欢这样的人。
“走。”李寻欢忽然说。
立刻，李猴子也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他赶紧灭了手里的火折子。
脚步声很重，走得也不快。不是来抓人的。
也许是巡夜的人。
李寻欢和李猴子悄无声息地隐身在黑暗中。
“有人吗？”巡夜的人喊。“哪有人。”另一个人回答。
“没人咱们走吧。”
“走吧，这院子里除了死人啥也没有。”
巡夜的人没有往里走，在门口晃一晃就离开了。
“他们走了就不会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李寻欢说，点着了桌子上剩下的半截蜡烛。“咱们慢慢看吧。”
赵家院子很大，三进房子，偏房，正房，耳房，重重叠叠，一间一间看过去，也并没有什么头绪。
“咱们来晚了。现场都被破坏了。”李猴子遗憾地说。
“没有证据的时候，就要制造证据。”
“造假？”
“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