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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芬当然也乐得清闲，钻进祖宅就再没出来过，这段时间他要好好研制针对杜克的新武器，后面不可能一直倚靠这具快要散架的身体。
但是毒牙的效果在他看来，非常不如预期！
将每个杜克看成一个独立的电脑服务器，毒牙中镶嵌的SD卡就是入侵服务器的硬盘载体，里面承载了他编写的木马程序。
毒牙和给罗杰的三枚所不同的是，毒牙最终会被萨芬做成强制触发型武器，只要插入身体，就直接执行程序任务，或让目标失明，或让目标无法行动；而赠予罗杰的卡则是被动触发型，被含在嘴里，需要宿主确认执行，才会发动。
只是这一点不同，对于萨芬来说，难度简直天差地别！
当时在与山度的身体连接中，他就有了巨大的发现，虽然......这个发现他已隐隐有所预期。
那就是每个杜克身体内，不止有骨骼、器官、肌肉这些肉体部分在生长，同样生长壮大的还有一道主程序，对于人类来说，它可能是一道主意识，与之不同的是，杜克的这道主程序可以被再次编译和篡改！
萨芬借鉴了先驱曾对索林祖父的做法，掏出了山度的心脏，那个瞬间，山度体内主程序的代码直接出现在他眼前。
连接艾西的头颅时，他也曾看到过这样的代码，只是它们残破不全，大部分还被封锁无法可见，但就是那些残破不全的代码，在山度体内，他也看到了相似的部分，是一条关于控制身体温度的条件语句，除了能读懂它的功能外，萨芬没看明白是什么因素主导了体温变化。
所以，他索性直接将艾西脑中的这条代码，原封不动的复制给了山度，替换了他身体内原本正确的程序。
带着一条缺陷的程序，山度完成了沸血症的觉醒，利用沸血症修复了自身重伤，救了自己的命。
这次与偷来的尸体进行连接，萨芬再次深度探索了杜克体内存在的主程序，尸体的意识虽然早已泯灭，但体内程序却依然在肉体中沉睡。
不停地上查程序代码，从成百上千个嵌套的语句中，萨芬追溯到程序萌生的初始，它随这具肉体成形而出现，像一颗种子发芽生长，控制宿主意识的诞生，肉体的发育。
但这程序绝非天然，从它萌生之初，出现的几个初始边界条件和函数中的参数设置充满了人为设计的感觉，这些条件和参数就随随便便写在程序里，但萨芬能肯定，这绝不是随性发挥，一定有人为这些数字下尽了功夫。
比如说，就有一个函数定义了这具躯体的生长，如果有人从这具身体降生就看见这函数，完全可以推算出这具身体最终能长成多高，体重在哪个范围。他绝不会长成一只恐龙，亦或一只猩猩。
只是看看这些复杂的算法，萨芬就已经相当头痛了，让他完全吃透，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必须要承认的是，就算他这具拥有巨大算力的守卫脑机，也完成不了这样的工作！
同时令他头痛的，还有程序里无形的保护机制，让随意篡改变得极其困难。
非常搞笑的就是，即使一个简单的控制杜克呼吸的功能，就有至少上百个参数组成上千行代码，这里面可能真正控制呼吸的就一行，剩下的代码全是保护呼吸系统不被破坏而准备的，萨芬根本不可能吃透！
而且粗略看起来，这上千行代码似乎没有一句废话......算法简直高深莫测。
所以，简单的篡改代码，只能做到短暂的紊乱，很快，整个程序就能将木马清除，恢复如初。
“除非完全掌握整套程序，否则，毒牙的效果也只能短暂扰乱杜克的身体......”萨芬自语道，让他不解的是，先驱也同样是人，怎么开发出杜克体内如此逆天的程序？
思考之间，屋外城镇内，传来高昂的号角声。
维吉尔家族城堡，罗杰松松垮垮倚坐在厅堂中央的高座上，这此前是维吉尔家族族长的位置，早在几年前，索林还在时，罗杰就经常看到自己父亲带着肃穆的神情坐在这里上召开家族会议。
如今却物是人非，这座位上积尘已厚，两边的扶手也各被刀剑削去一半。
少年几日前便回到了斯坦城外的维吉尔圣堂，在那里安置下米尔卡和海宁两位少女，便匆匆回到自家城堡。
他在等一个人来。
直到夜晚降临时，从容的脚步声才从通向城堡厅堂的阶梯上传来，听到动静，罗杰一扫脸上倦意，从座位上一跃而下。
“你来晚了。”少年朝着脚步声方向说道，表情漠然。
“和约定的时间一样，我可没有迟到。”厅堂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回话。
“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你可以放心了。”罗杰用指尖敲击着粗糙的石桌，缓缓说道。
“按计划进行...”身着雅黑色毛呢大衣、头顶宽大鹿皮毡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正中，他继续询问，“他已经去莱因城了？”
“没错，他已经想甩掉我了，所以我也没跟着，毕竟跟你还约了时间。”罗杰哼了一声。
“最好还是跟紧点，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男人抬起头来，神色略显不满地说道。
他用手指顶起鹿皮毡帽，毛糙的头发钻出帽子，也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如果萨芬就在此处，他一定能认出这是谁！
“艾尔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罗杰一拳锤在桌面，发出轰隆的巨响，石桌上以拳头为中心辐射出细密的裂痕。
“我跟他会再次见面的，考核马上要开始了。”少年轻轻松开了拳头，鲜血从指关节上渗出来，高温悄无声息流过整个手掌，这些血液快速干涸，伤口也瞬间愈合。
“如此就好，我们可再不能接受失败了......”艾尔文低声回答，语气略显紧张，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沸血症下的杜克了。
罗杰居高临下看向艾尔文，眼中闪过七芒星印记的微光，眉头几乎缩到一起，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这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这次，我确实没必要跟你见面，王室现在把我盯得很紧。”他再次开口说道，只是语气似乎沉稳了许多，像变了个人。
此话一出，艾尔文露出意外的表情，罗杰紧接着微微笑道，“但我还是想见你一面，艾尔文。”
“我是要跟你再强调一件事。”罗杰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句说道，“计划如果顺利进行，到时我要得到我想要的，萨芬那个小子如果害怕了，我一定会杀掉他，你听清楚了么？”
这声音在厅堂里回荡，明明只是少年稚嫩的声音，听进耳朵里却令艾尔文身体打了个寒颤，似乎整个城堡里都冰冷了许多。
“我们拥有同样的目标，一切如您所愿，索林阁下。”艾尔文诚恳说道，朝上方站着的少年脱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