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蒋正国是信得过的人

　　“张伯！”走了几分钟的路，王涛站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大喊道。
　　说是早餐店，其实也就是一个临街的住房，在门口放了几张桌子，然后在门边上写着“老张早餐店”。
　　大概是因为大家这个点都已经去上班了，所以早餐店也没人吃早餐了，只有房间里面一个忙碌的身影。
　　此时听见王涛的时声音，那道身影也停下了手中的事，转过身朝外面看过来，似是因为有点近视，他还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眼镜带了起来。
　　正是张伯。
　　张伯努力地眯起眼睛朝外面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王涛，便擦了擦手，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来。
　　张伯走到王涛面前，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看着王涛，许久才说：“进来。”
　　王涛也习惯了张伯这样子，毫不在意地跟在张伯身后，走进了屋子里。
　　“张伯，周末早上给我带的窝窝头我已经吃了，味道真不错，还得是张伯您的手艺啊！”王涛一进屋就说道。
　　张伯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涛尴尬地傻笑一下。
　　张伯继续忙着擀面，王涛看到案板旁边已经有许多面团了，于是眼珠子一转，赶紧又走上前，自告奋勇地说道：“张伯，我替您擀面吧，免得您一个人干，累得慌。”
　　张伯还是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王涛见张伯两次都没搭理自己，于是也不再自讨没趣，跑到外面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了。
　　张伯就是这样，愿意搭理你的时候就会搭理你，不愿意搭理你的时候，你怎么折腾他他都把你当空气。
　　又过了一会儿，王涛听到屋里传来张伯洗手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再次咧着嘴对张伯叫道：“张伯！”
　　张伯朝他看去，直到这时张伯才愿意搭理他：“你小子有事说事，跟个蛐蛐儿一样，吵死人！”仍然是垮着那张脸。
　　王涛丝毫不介意张伯说自己像蛐蛐儿，看见张伯愿意说话了，他赶紧进屋走到张伯旁边说道：“张伯，能不能拜托您个事儿？”
　　早上听周末说可以让张伯带自己去图书馆的时候王涛就想过，因为他认为自己现在完全不需要去学习关于远航军的知识了，而是应该将侧重点放在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方面。
　　所以他就想问问张伯，有没有那种适合让自己进行训练的地方。
　　“说。”张伯开口道。
　　“就是要不我就不去图书馆了，”话还没说完，王涛就瞧见张伯那张阴沉的脸看向了自己，赶紧接着说道“您先别急，先听我说完。”
　　看见张伯没说话，王涛才说道：“是这样的，张伯，我也有自己的考虑。您想，远航军更看重的是什么？能打仗对不对，所以我想先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提上去，再去考虑学习知识。”
　　张伯皱着眉头看着王涛。
　　王涛继续说道：“对于目前的我来说，身体素质的提升肯定是应该要放在学习知识前面的，因为远航军随时会面对危险嘛，要是没有个好的体魄的话，学那么多知识也没用，您说是不是？”
　　说着，他还朝张伯眨了眨眼。
　　张伯看着他，半晌不说话，良久，他取下眼镜，随意地擦了擦，说道：“随你，你也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我就不管了。”
　　王涛傻笑两声，他就知道张伯会同意自己的话的。
　　不过旋即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对了，张伯，您一定不要跟周末说啊，她要是问的话您就当我还是去图书馆哈，免得她担心。”
　　张伯摇了摇头，王涛知道他是同意了，摇头只是感觉无奈。
　　“诶，张伯，我还想问您个事。”王涛又说道“您认识蒋正国首长吗？”
　　这也是王涛突然想到的，以前好像街上的街坊们说过，张伯也是从远航军退下来的，而且正是从驻守“98号城邦”的血战旅中退下来的。
　　张伯虽然看上去很老的样子，但是其实也才刚六十岁，按理说跟蒋正国首长年纪差不多，两个人都是血战旅的人的话，张伯说不定还真的认识蒋正国。
　　而且，王涛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显然不可能因为蒋正国的一番话就完全相信对方，虽然蒋正国看上去挺关心自己的，但是自己也不敢保证他是真的对自己好。
　　不过，如果张伯认识对方的话，应该多少也能给自己一点意见吧。
　　果然，王涛很明显地看到张伯听见蒋正国的名字之后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张伯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王涛，说道：“现任血战旅旅长，认识。”
　　王涛赶紧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张伯说道：“性子烈，脾气大。”
　　王涛皱眉，张伯说的怎么跟自己看到的不太一样啊？
　　除了在学校会议室刚见到蒋正国的时候，被对方身上的气势吓到之外，后面蒋正国对自己一直表现得都很和蔼，跟张伯说的一点都不搭边。
　　王涛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张伯，蒋首长人怎么样？”
　　张伯：“他人很好，只是脾气差。”
　　王涛还是感觉不对劲，蒋首长脾气得多差啊，才能让张伯记这么多年。
　　听街坊们说张伯是十几年前来到下城区的，而自己在这也住了好几年了，很少见张伯跟外人见过面。
　　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蒋正国的张伯对对方印象最深刻的居然还是对方脾气差。
　　王涛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再次问道：“张伯，您认识我爸妈吗？”
　　张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着王涛，阴沉的脸就像是要把王涛吃了一样，问道：“谁跟你说的？”
　　王涛浑身一震，张伯居然真的认识自己爸妈？！
　　他赶紧说道：“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猜的。”
　　自从王涛和周末两人来到下城区之后，张伯就格外地照顾他们，虽然他一直都是一副臭脸，但是经常给予他们帮助。
　　王涛的房子也是张伯牵头给他弄的，周末的工作也是张伯帮忙找的。
　　王涛觉得一个陌生人没理由对自己这么好，就像蒋正国一样，张伯对他的印象是脾气差，他不可能骗自己。
　　而蒋正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严肃的上级，反而更像一位和蔼的长辈，王涛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爸妈，蒋正国才对自己这么特殊。
　　所以想到张伯一直这么照顾自己，王涛想看看张伯是不是也认识自己的父母。
　　但是没想到，张伯居然还真的认识他们。
　　王涛第一次对自己父母产生了好奇。
　　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认识他们，还因为他们而对自己这么照顾。
　　张伯盯着王涛，一动不动。
　　王涛能够感受到张伯那万年不变的阴沉的脸下面，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是蒋正国首长，我去到远航军也是因为他调走的，然后他今天跟我聊了很多，也提到了我的父母，所以我刚刚才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他们。”王涛在张伯的压力下，还是如实说了。
　　张伯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涛如是说：“没说什么，就是说我父母他们不仅不是人类的罪人，反而还是人类的英雄，张伯，这是真的吗？”说到这儿，王涛忍不住露出希冀的眼神。
　　自己从小到大都被当做罪人的孩子，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就一直被其他的孩子欺负，就连那些老师也都对自己不好。
　　一直到自己进入到高级学院的时候，同在“K”序列的其他学生们都只顾着做研究，没空去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才稍微好一些。
　　所以如今听到自己父母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听到王涛的话，张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这件事，等你去了远航军，让蒋正国告诉你吧。”他的语气中很明显地没有了刚刚那种愤怒。
　　“蒋正国是信得过的人，”张伯又继续说道“远航军中也只有他是信得过的。”
　　王涛失望地低下了头。
　　张伯摘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裙，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王涛赶紧跟上。
　　两人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了，直接穿过了整个下城区，来到下城区和上城区交界的地方。
　　王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张伯，我们来这干嘛啊？”
　　他自从离开了孤儿院之后，来上城区就只去过学校和实习的科研所，对这里的一切可以说完全是陌生的——孤儿院只有上城区才有。
　　张伯微微喘着气，一个小时不停歇的走路，让他苍老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带你去见个老朋友，也是从远航军退下来的，他们家有适合你训练的地方。”张伯顺了顺自己的气说道。
　　王涛惊讶地看着张伯，他没想到张伯连上城区的人都认识，上城区可都是那些富人才会住的地方，而王涛所处的下城区，也被称为“平民区”，尤其是王涛住的那条街道，更是被称之为“贫民区”。
　　只不过就在两人准备继续走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张？居然在这里也能碰见你！”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金发碧眼的人停在不远处。
　　这些人每个人都穿着一身奇怪的袍子，袍子通体白色，只有胸前有一个十字架一样的标志，腋窝下两道黑色的粗线直到袍底，每个人的袖口还都有一圈金色的线圈。
　　而最前方的那个人穿着的袍子，胸口位置的十字架还有金色的镶边。
　　在两人看过去的时候，最前方那个人正一脸惊喜地朝两人走过来。